“你要防着他,你怕他成了你第二个四叔。”

宽大的床上铺着黑色的丝绸床单,在灯光下泛着一种冷凉的光芒,一只手支着后脑,云轻飏侧躺着,凝视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女孩儿。

橙花露和精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困意酝酿得更为充足,云伤闭上眼,长出一口气,笑吟吟开口道:“年轻一辈啊,那晚上岂不是有很多男人要来。迦茵,要是遇到看着还喜欢的,记得跟他说。”

云伤喃喃,竟说不出话来,全部的视线好像已经被血红色吞噬,半晌,她才颤抖着双手,机械地将自己的裙摆撕下来一大块,用力缠绕在云轻川受伤的肩膀上。

尽管云轻飏为了能够让她少受罪而不惜大肆贿赂,可监狱监区长能够给云伤的特殊照顾还是极其有限。

女人柔软的唇,好像两片娇嫩的花瓣,带着一股甘甜,丝丝缕缕的,甘冽清香,随着她的呼吸源源不断传入他的鼻子里。

而这么久以来,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洞察一切,通透分明,沉淀了太多人情世故和勾心斗角。

怪不得她被告之暂时不能进去,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

似乎过了足足有一个世界那样漫长,周围人无人敢出声,只是心思不一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就在这时,阿裴听见头顶上传来醇厚好听的男声,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她前年过生日时候,母亲难得的心血来潮,用自己的一件衬衫改做的,尽管它是俗艳无比的亮粉色,可阿裴还是无比珍惜。

老鸡是个五十岁开外的本埠男人,秃头,贼眉鼠眼,干了一辈子皮条客买卖。

云轻飏飞快地收回眼神,他发现自己甚至不敢与这个小女人有直接的眼神牵连,因为只要一秒,就会彻底沦`陷。

只有他操控别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意识受到别人的影响!

想到此,云轻飏飞快出手,捏住云伤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口,他立即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用身下床单随意擦拭了几下,翻身下床。

她愣怔住,不明白上一秒他还在快乐地享受,为何突然就拒绝了自己的主动讨好。

属于他的专属味道还在口腔里弥漫,云伤跌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赤脚站在地板上的云轻飏。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叫于迦茵来给你化妆。对了,不是要做明星吗,我顺便也安排一下好了。”

脸上片刻迷`情也无,云轻飏轻飘飘扔下一句话,然后便大步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云伤翕动了几下嘴唇,到底什么话也没说,低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站起身来走回自己房间。

镜中的女人面无表情,任凭身边几个人忙碌着,三个助理分别在为云伤挑选着礼服,搭配好首饰鞋子,于迦茵则是一脸专注地在为她画着宴会妆。

想到云轻飏说的话,她凝视着云伤的表情里,情不自禁地带了三分同情,两分怜悯,还有五分说不出看不透的情绪来。

香槟色晕染均匀层次分明的眼影,深蓝色魅惑妖娆的眼线,涂抹得丰`满水润的正红色口红,完美的妆容之下,一张美丽的脸惨白且毫无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锦衣华服的提线木偶。

“笑一笑会比较好看。”

于迦茵收拾着各类化妆工具,如是劝道,助理们已经出去了,化妆室里只剩她,留下来为云伤整理礼服下摆。

云伤微微昂起头,审视着穿衣镜中几乎完美的女人,她看起来是那样陌生,又是那样妖娆。

“我还是觉得穿劳服比较顺眼。”

她冷哼了一声,又笑笑,扭过头来,露出与年纪不相符的老道,感慨着开口:“真像一块被包装得漂亮又好吃的糖果啊,好拿去送给想笼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