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焉然停下,她的心也随着一沉。

“其实想要出宫也不难,只是出去后你们要往哪里去呢?颛王府是再也不能回去了颛王爷远在南塞自身难保。”

突然觉得愧疚,圣睿转头看着她,艰难的微笑,“你多心了……”一句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的咳起来,动手牵动伤口,原本已止住的血又再次渗透了棉纱,纯白纱布上露出两点血红,皇后为他轻拍着背,“皇上……”她担忧得叫道:“快叫太医过来。”

甄皇后闻讯赶来,命人将皇上暂且安置在胭鸷宫养伤,而娬洛则被安排到下人住的房间,暂且不予追究,并将绿绮赐过去服侍,狭小昏黯的房间里,只有绿绮静静的守在床边,伤口也只是简单的包扎处理过,皇后娘娘不准太医为她医治。

她与漓筠如出一辙,却又竭然不同,现在,深深吸引他的又是谁?是她?还是她。

圣睿重新换上冷冰冰的面孔,嘲讽道:“果真是贱人,前些天还寻死觅活的,怎么?现在主动向朕示好,难道是在床上尝到甜头了吗?”他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都到了娘娘为什么又不进去了?”莺儿不解的望着娘娘,皇后却不答,兀自转身往回走去,她只得匆匆跟上前去。

这样想着,突然之间在心里生出愧疚来。

凌贵妃犹疑着开口,“静王妃说颛王爷病重,快不治了,想求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过去为王爷诊病。”她小心的观察着皇上的神色,看到皇上脸色渐渐黯下来,凌贵妃补充道:“再怎么说,静王妃都是臣妾的亲姐姐,她求的事臣妾怎么好推托呢?”

她说到这里突然又哭了起来,泣不成声的道:“可是——王爷不肯吃药,拖延了一个多月身子越来越弱,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了。”

他不会放过她的,永远都不会。

“住手。”她凌弱的叫道,他快速的动作让她感觉万分痛苦。

娬洛冷眼看着这一幕,仿佛掉落得不是玉樽的碎片,而是她的残碎的骨络,她觉得身子凌厉一痛,但脸上却慢慢绽出笑来,她就是要激怒他,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就有一阵复仇的快意袭便全身,就忘了每次惹怒他后被鞭刑的痛楚。

夏昭仪是吗?原来她就是夏昭仪,果然是有几分资色的,性格却十分冷漠,在这深宫中,竟然还有同她一样不争名份不阿谀奉承的人,娬洛心中对她不禁多了几分赞许,她饶有滋味的盯着她看。

她虽然笑着,可是却从骨子里透露出冷漠来,眸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辰妃叹着气道:“大皇子是出色,可是近两年来不知怎么回事,总是闷闷地,不像别的皇子帝姬一样快乐。”

啊——是她痛苦的尖叫声。

娬洛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怎么突然变得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