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说,是老伯给我的,老伯说送给我的,叫我们拿着用。我说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他。老伯说算了,不过要还也行。

我说,我不想打,这种办法太不长志了。

菊香说,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每次考试之前我都复习不彻底。我说,你就按自己的思路去做,每一次没过不要紧。关键是要系统地去复习,一次没复习完,下次再接着复习。不要走重复路,就行了。

又过了一阵子,我像飘在了湖面上,四周出奇地静。我想,我是躺在了病床上。

杨辉几个趔趄,终于稳住了。这才怨气十足道,我本来想踢踢你的,没想到自己差一点栽了。

我说,怎么了?

极目看去,尽收眼底的是一些揉成一团的卫生纸和卫生巾,红的白的铺的满地皆是,像一串串白梅和红梅一样生动地呈现在草丛。

不管怎么说,刘花是走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跟那个叫飞哥的流氓男人走了。我当时竟傻得忘了去阻止,去问她为什么要走。后来我心里是然纳闷痛苦到了极点,可是我表面却装得无所谓,而且心里麻木的几乎真把刘花给忘了,从房子里出来便跟杨辉一起出去,一起到荔园里过夜了。

杨辉说,我日,来大姨妈也搞,真是骚得不行了。

我说,谁知道你怎么痒了。

广东佬说,一个人十元,两个人就二十元。

老头子说,这当然没蚊子了。我花了几十万块钱买了薰草,蚊子闻到薰草的味道就不敢来这里了。老头子说着便摇起头来,蚊子不来了,可五马六猴的人又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薰草了。

听杨辉这么一说,我有点生气了,你给我闭嘴。

袁野说,你既然来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在这里是干服务生的,平时陪那些有钱的阔太太们玩一玩,他们要你上床你也得干。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挣钱,那些阔太太们有钱,要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得干。

刘花说,昨天那个飞哥来这里找过我,还把我干了。

洋女人,一直在我身后追。

我对那个卖鸡的青年说,给我一只鸡。

最后问得那个戴金边墨镜的有点不耐烦了。

刘花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抚摸我的脸说莫寒,你晒得好厉害,身上都起了泡。

然后家里搬家。

我说,这热的要命,那里还要被子,只是蚊子多了点。

杨辉说,那是因为在户外,那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少?

这回我们看清楚了,不是路边的灯亮了,而是天空在闪电,而且随电而来的是一阵巨响。

杨辉说,你去那里不好,偏偏要来这里,臭死了!说着便捏着鼻子,做出难受状。

杂工队二十来人就一个房间,两层的铁床。晚上都挤在那个破房子里睡,特别是夏天里面又臭又热。在外面睡蚊子又多又毒,而且一咬浑身就烂。所以再热都只有在这间破房子里睡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家不穷,但我怎么也想不到,家里会有像杨辉说的那样富有。我想那是旁人说的话,没证没据的,谁敢肯定我们家就那么有钱?一百万,对于沿海地带的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像我们那个小县城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洋女人穿得很时尚,由于她的气质脱俗,加上一身的时尚,人都年轻了很多,看上去也就三十二岁左右。她见了我和杨辉站在前面,说了一声音你们好。我和杨辉都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说,我本来早就来这里了,可是我忘了一样东西,又跑回去取,所以来迟了,请原谅。

我和杨辉说,我们其实也刚到。

我和杨辉跟在洋女人身后,杨辉忘了洋女人叫什么了,我们边走他一边轻声地问我,她叫什么,我小声地对他说,爱叫什么叫什么。

杨辉说,我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叫她洋女人吧。到底叫什么,你告诉我呀!

见杨辉如些着急,我便说,叫迈克妮娜。

杨辉说,叫迈克妮娜,这次我一定记住了。

迈克妮娜的高跟破鞋一路发出哒吧哒吧的声音,一路走得很自信,我跟杨辉说些什么,她也没有认真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