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爸爸,哪有今天的你?我是个庄稼人,大道理也不懂,只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做人不能忘本。”

“杨伯,您会帮我爸吧?说实在的,我爸这么多年在官场,除了个好名声什么都没捞到,如今都快退休了却莫名其妙被人陷害,您一定得帮帮他。”

“公司安排的?”冯仪不甚在意地问,毕竟已经习惯了。

自从接受心理治疗,陆莎的情绪明显开朗许多,晚上睡觉服用安眠药的剂量也在减少。她的心情渐渐好转,只除了……在见到陆鹏的时候还是有些许不自在。眼下冯仪和陆浙淮都不在跟前,陆莎不由得紧张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什么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等了三十年才等到这一刻,已经是被老天厚待了。

对于“分居”中的陆鹏来说;他以为陆莎只是一时走不出失去孩子的阴影;所以他给她时间给她空间;可陆莎对他那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偶尔偷个懒,真是好啊……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烫的液体滑过脸庞流入嘴里,又咸又苦。陆鹏此时定是毫无形象的,就在病房门外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眼泪横流。

虽然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但文昌没有任何心理阴影,父爱如山,那如山的爱,文谦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后来母亲病逝,文谦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文昌,送他上最好的学校,为他铺垫最平坦的路途。

感受到陆莎微微的挣扎,陆鹏搂紧了她,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陆莎咬着唇低低地哭出声响:“我们的宝贝很健康,也许……”

内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让每一秒钟都无限延长。陆鹏有些担心,却也管住自己不去打扰谈话的两人。

“哟哟哟,你不是吧,开个玩笑也开不起?”

“二两?一两就够了,贪多吃不完。”陆鹏适时出声阻止,被过来过去的客人撞了好几下,他很是怀疑陆莎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地方。

“什么!!!”陆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种事不能乱说的!”

洛琦求救的眼神投向陆鹏,薄绍冷不丁又开口了:“小鹏,不是有事要谈么?去我家吧,以后别带些闲杂人等来这儿,影响心情。”

***

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陆鹏讨厌双人床,宁愿睡沙发。她的气息萦绕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陆鹏每每开门的瞬间都希望她从某个角落蹦出来吓他一大跳。

“我只看见,洛琦非常非常讨厌那个人。”杨木易故意咬重“非常”两个字,像是回应他一般,前方的洛琦狠狠朝薄绍掴了一巴掌。

“那谁照顾你?”

陆鹏眼里的光渐渐灼热起来,捞起她抱坐在腿上,让她感受自己被她挑起的欲‘望。陆莎的眼晶亮晶亮,甚至故意魅惑地咬着一点点舌尖,看得陆鹏更是口干舌燥。

意味深长的语气,洛琦直直看进陆鹏眼里,不容他有半点闪躲。陆鹏不禁在心里叹息,就凭她这点道行也想看穿他,那这声“小鹏哥”还有什么意义?

陆鹏不禁浮起一丝沮丧,想和她多聊一会儿,却又不忍心打扰到她休息:“我就是见你没往家里打电话有些担心,没事就好,那你休息吧。”

送陆莎去机场的路上,陆鹏一只手搁在窗栏上撑着下巴,一只手松松地虚握方向盘。在他看来,陆莎这就跟出差一样,去个把星期就回了,再正常不过。殊不知这样的态度在陆莎眼里就是大错特错。

陆鹏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除了跟当事人碎嘴几句,其他时候他都是守口如瓶的。佛家有云,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文昌的舅舅是何等人物,他舅舅的岳父又是怎样的角色,凭何小叶这种没身家没背景的小罗罗,恐怕……

“木易,你下午有别的安排么?”

“哥,哥……”陆莎收紧双臂死死地抱着陆鹏的脖子亲吻,迫使他没办法撑起身子剥掉彼此身上的衣物。

“额……”陆鹏想诹个像样点儿的理由,可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那个,我生病了。”

“不是一瓶么?这个是什么瓶子?”坛子大小的酒瓶看着就令人发怵,陆莎朝服务生摆摆手,想临阵打退堂鼓了。

***

一个怔愣地站着不说话,一个不自在地把衣服往下拉。

陆莎抽着鼻子,无声地点点头。

林海和蒋冉的婚礼在军区举行,全军上下列队集合,场面颇为壮观。林立威作为大家长,上台发言自是免不了的。林夫人梅清站在台下,一袭修身的刺绣旗袍穿得十分讲究,但在这绿茵茵的军营里却成了突兀的不和谐。

陆浙淮家因为他爷爷是地主,荫袭了大片租地,一直都是靠着收租为生。在那种阶级划分十分严苛的年代,村里人一边靠着他家的地过活,一边却又排斥和他们家有深交。除了杨子年,陆浙淮在村里没有第二个相熟的朋友。

按摩师们都是些年轻小姑娘,特别能说会道,见文昌一副上刑的架势,还调侃他肌肉结实,全身硬邦邦的。光说不练空把式,等姑娘们一上手,文昌才知道什么叫物超所值。

“我得给小莎打个电话,这丫头没我盯着总不爱好好吃饭。”

当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开始瞎折腾的时候,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如果再不引起警觉,那么胜利的机会几乎为零。

“您病还没好,要注意身体。妈还跟您闹别扭呢?”

“妈……不见了……”

音乐声起,他顺着声音摸了摸,感觉到一个长方体的东西在手下震动,伸出手指捻了起来。手机上滑下一串白兮兮的水珠,大约是没喝完的牛奶。

洛琦没法子,只好放下毛巾替他脱鞋。在鞋子里闷了一天的脚气味大了点,洛琦不以为意,卷起衣袖端来一盆热水,喜滋滋地伺候这个男人。

唉,这年头,知恩图报的人果然是越来越少了。

“装,接着装,刚才还热络得跟小情人似的,转个身就不熟了?”

如陆莎所愿,陆鹏要了中间那两个最大的红豆蛋挞。锡纸包裹下,两个黄灿灿的蛋挞还在轻轻发胀,香气流连于鼻间,引得陆莎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陆鹏大囧,他虽然没有陆莎那么讲究,好歹也是两三天一个澡,在这还不算热的春天,此种频率已经够可以了吧。

洛琦看见他涎脸讨好的模样就头疼:“薄绍,你知道人身上最硬的地方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