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个星期要去附近几个城市跑宣传,马上就又有的忙了。”

“耶?为什么不是找你舅舅?”

不知道此刻的薄绍究竟有几分清醒,陆鹏瞅瞅他,又瞅瞅洛琦,觉得不该由他接话。洛琦一脸憋得通红,走上前去想扇薄绍一耳光,却被薄绍抓住手腕推开了。

“文昌,我以前听说过一些关于你舅舅和城建局局长家的事儿,流言说你舅舅是攀高枝儿……”

难怪陆鹏觉得杂志上的男人有些面熟,原来就是和陆莎一起促销纯净水的那小子。哼,还没他长得好,有什么可得瑟的?

“嗯。”杨木易抹了抹嘴角,淡淡回应。

“三宝!”陆莎见林空空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模样沮丧。手机被他握在手里,裤子有点脏。

***

“小鹏哥,你其实什么都知道。”

陆莎这小妮子一走三天,连个电话也不知道往家里打。陆鹏每每闲下来都拿着手机发呆,手指摩挲着数字键,在拨与不拨之间徘徊。他不愿打扰她工作,心里却又着实想的慌,煎熬与挣扎折磨得他疲惫不堪。

薄绍没有要走的意思,洛琦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还不走?我爸可就要回来了。”

“酒店?”文昌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怎么个搞法?”

“额……”这问题陆莎没想过,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37夏(5)

才这么想着,工地不远处的废墟里,陆鹏瞅见发了疯往文昌胸口砸拳头的何小叶,背脊上窜起一阵凉意,心下也跟着发虚。就他目测判断,文昌每被砸一下,身体就微微往后一晃,那力道绝对轻不了。

服务员瞟了一眼墙上的小钟:“十分钟后就是本店的活动时间,到时候会送上本店特别酿制的杨梅茶,帅哥可以带着美女参加游戏。”

“进了公司就要服从安排,不高兴可以走人。”徐姐火爆脾气直性子,撂下话就走,没功夫应付手下不听话的新人。

33夏(1)

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中,陆莎忽然感觉腋下传来一股束缚之力,没来得及尖叫,她已经被陆鹏架起放在了阳台的栏杆上,稍稍往后一仰,背后就是六层楼高的距离等着她。

三个顽劣的小子在最叛逆的时期着实荒唐过一段日子,青春懵懂的他们对女生既憧憬又不屑,向往激|情燃烧的岁月,不曾动过认真恋爱的念头。那时候的他们约定,谁先结束单身,另外两个就给他当伴郎,但是结婚的那个必须给没结婚的人封一万块的红包。薄绍曾经预言,陆鹏一定是最先结婚的那个,林海大概要独身一辈子,可事实恰巧相反。

“怎么不请个临时工?”

陆鹏指了指头顶上的招牌,上面赫然写着“剪影美容美发”。

电话尚未接通,洛琦已经顺着走廊找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陆鹏略微犹豫了一瞬,还是按断了拨号连接。她身后的光忽明忽暗,陆鹏看到的洛琦也是时明时暗,唯独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真真切切,像是有节奏的敲门声,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依然锲而不舍。

“那敢情好,要是娶了个大大咧咧不精明的姑娘,估计两人得一起喝西北风了。”陆鹏顺着洛琦的话说,尽量忽视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碰触。

26春(18)

出来几天,家里没有一个人给他打电话,陆鹏有种被遗弃的沮丧。今天是他的生日,好赖家里几个该记起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吧。

意外的是,陆莎这回没有颐指气使地叉腰训他,甚至连目光都只停留在他领口以下第二颗纽扣,再没有往上。

陆鹏酒品尚好,除了喘息粗浊之外不闹也不吵,安安静静被洛琦一路扶进了酒店房间。外套落在薄绍的酒吧里,白色衬衣开了两颗扣子,陆鹏的喉结上下滑动间,洛琦的心也跟着轻轻颤抖。

“哦。”何小叶将卷起的袖子整理好,又捋了捋头发,勉强让自己看起来不过分狼狈。

对陆莎的挑衅丝毫不反击,何小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转身先行进了食堂。陆鹏弓起手指狠狠地在陆莎眉心弹了一下,仍觉不解气,又在她粉颊上捏了一把。

“嘟嘟嘟——”忙音传来,那边比他的动作更快。一阵撩拨一阵冷落,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令陆鹏极度不爽,恨不得立刻调头走人。

何小叶没料到情况这么严重,卷起陆鹏的袖子,左右两只手臂也不得幸免。

陆鹏很诧异:“你们不是看电影去了吗?”

三‘八妇女节这天,陆浙淮送给冯仪一枚松树形状的胸针,无论做工和款式都精美得无可挑剔。冯仪对这类小东西最为喜爱,当即换了身合适的衣裳,把陆老爷子的礼物戴在胸前。

前天晚上,陆鹏去找陆莎帮忙录一段舞曲,毕竟她在这方面是专业人士。陆莎情绪低迷,还在为林海要结婚的事郁郁寡欢来着。

“我们这里是公共换衣间,不分男女的。”

“youneverknoay。”余音袅袅,陆鹏望向陆莎和洛琦所在的位置,眼眸里是不容错辨的一汪深情。

只可惜何小叶不吃陆鹏这一套,随手翻了几页他写的东西,直接扔了回来:“重写。”

陆鹏听出杨木易话里的调侃,重重的一拳砸在他肩上:“行啊,那你得赶紧跟我撇清关系,别到时候在里头吃闷亏。”

“小莎,擦好了。”陆鹏摇了摇快要睡着的陆莎,唇贴着唇轻言细语。

陆鹏听完这些边边角角的小道消息,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他不怕陆莎单方面对林海抱有幻想,怕只怕,林海某天突然真的觉得陆莎不错。

看见林海和女人在一起确实是件稀罕事儿。

脸充血热得通红,陆莎咳了咳,调回视线。

听陆莎这样说,陆鹏顺着林空空的裤管往下,看到他赤‘裸‘裸的脚踝和一截小腿,脚上球鞋的鞋带也系得乱七八糟的。

陆浙淮熬不得夜,却也窝在沙发里听母子俩说闲话。陆鹏眼观鼻鼻观心地吃饺子,心却还吊在嗓子眼儿没敢放下。在火车站打架的事儿就发生在他家老爷子眼皮底下,一堂深刻的思想教育课在所难免。陆鹏对冯仪通常是讨好卖乖,至于对他老子该用什么招儿,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还没摸出门道。

“你什么意思?”见周围的人都悄悄地打量这边,洛允辉的语气也不悦起来。

杨木易摊摊手耸耸肩,一派悠闲自在的样子。

“木易,你爸爸不在这里,我和你陆叔叔……”

“你们想干什么?”杨木易挑了挑眉,“代替他么?我爹这辈子可真够窝囊的,自己的东西从来看不住,三十年前是这样,三十年后还是这样。”

桌上的气氛明显不对了,陆鹏站起身走到陆浙淮身后,因为他注意到陆浙淮微微泛白的唇色,不免有些担心。

“陆叔叔,今天坐在这里谈论我婚事的人应该是杨子年,而不是陆浙淮。”杨木易的声音若有若无透着一股压迫力,“从来不应该是你坐在这里。”

“啪——”一声,杨木易的头因为掌力被打偏,冯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座位旁,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爸爸是这么教育你的么?如果不是,那我代替你爸爸给你这一巴掌,他也绝不会怪我。”

自始至终未曾开口的洛琦悠悠站了起来:“杨木易,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娶你。”

包间里的其他人都有些坐立不安,市长家的笑话并不好看,他们也没胆子继续在这里围观。薄绍陪着笑把大家换到另一个包间去,给陆鹏的家人留出私密空间。

“浙淮,这究竟怎么回事?”洛允辉怒火攻心,直接唤了陆浙淮的名。

“爸,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