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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操不完的心。”

不过,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人,任谁都懂人脉的重要性,天道酬勤这回事在这里并不是绝对的。要不怎么那么多有裙带关系的人顺溜儿往上爬,没个门路的人才磕破了脑袋也找不到捷径呢?

薄绍也听说了陆老爷子病倒的事,代替他爸过来看看。陆鹏因为要顾着家里,没时间送洛琦回家,便由薄绍代劳了。可这两人似乎也藏着古怪,陆鹏有一晚将他们俩送出门口,转身没走多远便听见“啪”的一巴掌,洛琦绕过薄绍的车径自离开,薄绍朝着他心爱的跑车踹了一脚,车的警报声“呜呜”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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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鹏想了想,态度谦和:“这是我的工作,义不容辞。”

陆鹏这队不输则已,一旦输了,惨的就是他。洛琦只负责摸牌不负责罚酒,但出来玩就是要愿赌服输,别说两瓶,就是两打,他也得闭上眼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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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鹏一大早醒来;发现他家老爷子正抱着他的上网本用一根手指戳键盘。陆浙淮不怎么懂电脑,平时很少碰这些,只偶尔无聊让陆鹏教他在网上看看新闻。

不就是个卖蛋挞的地儿么?哪里的蛋挞不是一样?

她走过去收思想汇报,陆鹏没有系上的领口下露出一小片肌肤,上头密密麻麻布满了小红疙瘩。

陆鹏点点头:“那咱就回去吧,也不早了。”

何小叶一骨碌接下陆鹏手里的东西,倒也没拒绝。

这回两人没有分先后,陆鹏走在何小叶身边,手里还提着装干粮和水的塑料袋。

两人正在这儿磨嘴皮子,陆莎那个男搭档过来喊她排练,陆莎让陆鹏在培训厅门口候着,等她一起回家。

陆鹏忽然一脸严肃,灼灼的目光看得陆莎心里发毛,不自觉往后退。

陆鹏进城建局沾了他家老爷子的光,但这并不等于说,他就能仗着官二代的身份肆无忌惮搞特殊。不要说陆浙淮不会给他这个权利,就是陆鹏自己,也从来不喜欢仗势欺人。好在他交际手腕不弱,在哪儿都能活得如鱼得水,办公室里几个年纪相仿的干事不出几日就被他笼络在麾下,欺上瞒下尽不干什么好事儿。

“说,这是你们谁想的主意?”陆鹏假装严肃。

陆莎扔给陆鹏一条干毛巾,倒头就躺在陆鹏的床上。

杨木易总是在冯仪做家务的时候打下手,不是装装样子的那种。挽起袖管,杨木易干起活儿来半点不含糊,冯仪常常夸他懂事能干,这让只会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陆鹏和陆莎面面相觑,反倒无所适从起来。

“愿赌服输,薄绍,可不兴耍赖的哈。”陆莎是个开朗的性子,和薄绍相处了一整天,说话也渐渐随意起来。

晚饭过后,雪花纷纷扬扬开始散落,天气和心情一样烦人。

“你怎么没说要给我接风呢?”

懒得再多说,陆鹏甩开行李包直接动手。没想到他的爆发力如此惊人,耳边有风呼啸而过,傻大个儿还没来得及躲就连人带箱子栽倒在五米之外,半天爬不起来。若不是地面积雪未融,堪堪形成一层天然软垫缓冲了些许力道,这人恐怕伤得不轻。

白天里在培训班学了些东西,晚上陆浙淮就会教给杨子年,同时自己也权当复习一遍。杨子年平日里爱听新闻时事,久而久之也培养了些政治视角,三不五时地和陆浙淮讨论一番,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闲暇的时候,陆浙淮喜欢跟着杨子年下地或者赶集,收获一些上学不到的东西。小地方的生活单调且乏味,通常也只有赶集才会见到更多的人,找到平时罕见的稀奇玩意儿。

冯仪走进他们的生活完全是出于偶然。

陪着杨子年卖菜的陆浙淮时不时地偏头看一眼身边那个编竹篮的小姑娘,纤细的手指灵活操控几片细长的竹篾,翠绿色的“彩带”在她手里迅速地穿织,不一会儿就能瞧出竹篮的雏形。

周围嘈杂的叫卖声不断,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受任何尘世喧嚣的影响。有人来问,她便笑着应答,不骄不躁,也不跟人讨价还价。

有个穿着体面的妇人看上了她的手艺,一口气要了三只竹篮子。妇人出手阔绰,一张大票子随手掏出,催促着她赶紧找钱。

冯仪有些羞怯地越过陆浙淮扯了扯杨子年的衣袖,问他是否可以帮忙破一下钱。杨子年为人憨厚耿直,这附近做买卖的生意人都喜欢他,平时吆喝来吆喝去,大伙儿对他都留下了印象。

杨子年二话不说准备掏钱,陆浙淮留了个心眼儿,拿过钱仔细看了看,又细细地摸了摸钱角:“请您换一张可以吗?”

没料到陆浙淮忽然介入,妇人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年纪比陆浙淮大,没把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我就带了这么一张钱出门。”

“那我们不卖了,您到别处看看吧。”

钱被递还到妇人面前,妇人拽着手里的竹篮子涨得一脸通红,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东西撂下:“穷得连钱都破不开,丢人现眼!”

妇人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被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冯仪耳根泛红低头继续编竹篮,这种场面,她一个小姑娘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然而陆浙淮却在此时站了出来,掏出一张和妇人一样面值的纸币:“大伙儿往我这边看一下,现在这种钱出了假币,政府有教怎么识别,大伙儿听一听,千万可别被某些人钻了空子……”

陆浙淮仔仔细细教了一遍,周围的人都听得很认真,就连冯仪也停下手里的活儿,模样十分专注。听完了,四周没有人吭声,大伙儿只是移开目光各忙各的,并没有半点感激之情。

之所以不领陆浙淮的情,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地主家的少爷,有钱人才成天想着别拿到假钱,他们这些人,见大钱的机会那是屈指可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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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仪的家在邻村,和杨子年渐渐熟识之后,她也会时不时过来,跟着他学一些种地的心得。杨家屋后有一大片竹林,每每冯仪过来,杨子年就会准备好竹篾子,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编竹篮,编完了,杨子年就用扁担挑着送到冯仪家里去。

陆浙淮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冯仪动了心思的。一开始只是喜欢看她,抱一本书坐在树下,远远地望着她和杨子年聊天,还要假装是在背书上的内容,其实完全不知道嘴里在念叨些什么。

可是冯仪似乎不太喜欢他,一看到他过去便只低着头忙手里的活儿,再不开口半句。如此几次三番,陆浙淮也知道要识趣,再不过去打扰他们。

也有单独遇到的时候。

偶尔那么几次,冯仪过来找杨子年,恰好碰上他不在。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来之前也不能事先报个信儿。陆浙淮看到孤零零走在田埂上的她总是不自觉地跟着,两人一前一后隔得老远,根本不像是认识的,一直等到进了她的村子,陆浙淮才又反身往回家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