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新进来的几个干事相比,陆鹏的人缘无疑是最好的。一到每周工作评估投票时,他的票数便遥遥领先其他人;连何小叶那么兢兢业业的都比不上他。领导们哪能不清楚其中的款曲,屁事儿不干的陆鹏光凭一张嘴就能笼络人心了,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全都留给了别人。

洛琦似乎是请了假,每天都往陆家跑,带些水果,还有陆莎喜欢吃的小点心。陆鹏因为陆浙淮的事对洛琦也存着一份感激,热络地招呼她。微妙的是,向来同洛琦关系很好的陆莎却不冷不热,甚至婉言拒绝她殷勤的来访。

陆鹏闪身不及正好被踢中,尴尬地陪着笑脸:“我不是还在想呢嘛,还没落实到行动上……”

见他面有豫色,领导的语气尚有余地:“是不是去不了?如果情有可原,局里可以考虑派别人,只是这次机会就可惜了。”

游戏开始,洛琦和陆鹏各抽一张,相加得“十六”。薄绍点子背,“清凉妹妹”十指尖尖摸了张最大的“k”,他却只摸到张相当于“零”的小丑牌。“咕咚咕咚”毫不含糊,“清凉妹妹”在大伙儿的起哄下勾住了薄绍的脖子,两人以极亲密的姿态分别灌下一整瓶,引来叫好声此起彼伏。

入v了,因为没有榜单,一日三更改成连续三天日更,亲们谅解哈~也差不了多少时间~~

20春(12)

毫无意识的,车停在滕华街小王子店门口。

最先发现陆鹏不对劲的还是何小叶。

“小莎说你在这儿,我就和薄绍一起来接你了,这地方没什么车。”

陆鹏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何小叶:“何组长,我那个什么挺急的,这没几步就到办公室了,有劳有劳!”

中午不能去天台,何小叶等所有人都去吃饭了之后才走到陆鹏的桌边,说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可以排练。

陆莎拨开他的手,把吃不完的提拉米苏往他嘴里塞:“就是你亏着我了!”

百分百的调‘情口吻,陆鹏伸手想把陆莎抱进怀里,结果陆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看清楚,我是你亲妹子!不是酒吧里那些个情妹妹。”

在城建局里混日子无聊又无趣,这是陆鹏早已了解的,虚度光阴也就算了,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每天要傻逼地交思想汇报。

“哈哈,哥,你看薄绍那怂样!”陆莎跑到陆鹏身边坐下,笑得前仰后合。

“哥,帮我擦一下头发。”

杨木易爱早起,却因为无所事事只能待在房间里等着陆家其他人有动静之后才出来。陆鹏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几回领着他晨跑,一待他摸清了路线便放任他一个人去呼吸早晨的新鲜冷空气。

陆鹏被他窝囊的表情给逗乐了,转头间不经意瞥到洛琦,她拿着杯子低头喝水,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嫌弃还是恰好被陆鹏收入眼底。

陆鹏的车已经在林宅百米外的街道边停了两个小时,前车盖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浓墨般的夜色吞噬掉视距以外的景和物,陆鹏就这样靠在椅背上望着前方,烟雾缭绕下有一种已到尽头的错觉,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哥,琦琦听说你回来,特意要替你接风洗尘呢。”陆莎晃了晃陆鹏的胳膊。

“老子是你大爷!”

“休息好了就进去吧,待会儿他们找不到你又要嚷嚷着罚酒了。”洛琦上前搀陆鹏的手臂,他步子有些飘,头重脚轻找不到平衡点。

“我得给小莎打个电话,这丫头没我盯着总不爱好好吃饭。”

正说到陆莎,陆莎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大约是刚刚陆鹏拨过去的时候留下了呼叫记录。

“喂,哥?”

“喂……”

话音伴着包间门的敞开被淹没,洛琦手上送了些力道把陆鹏推进包间里,同时从他手上夺过手机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等陆鹏被包间里那帮家伙再次围住,洛琦才关上包间门往空旷的地方走。

“喂,小莎,是我。”洛琦拐入洗手间,语气里莫名夹杂着一份炫耀。

“……”那头顿了顿,“我哥呢?”

“我和小鹏哥在外头吃饭。”电话那边的陆莎没说话,洛琦又自顾自接下去,“你要不要过来一起?”

“不用了。”

电话被戛然掐断,洛琦望着陆鹏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抬眼看洗手池上的镜子里,她双颊微红,连眼眶里的白都染上了丁点儿赤色,乍一看如鬼魅般惊悚。用水扑了扑面,她力持镇定自若地微笑着,举步往回包厢的方向走。

***

等陆鹏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推开家门的时候,屋里其乐洋洋的画面刺激得他更加酒气上涌,似乎就真的这么醉了。

杨木易和陆莎面对面坐在餐桌两边,围着一小盘肉馅儿包馄饨。冯仪从厨房里出来见陆鹏靠在门口不吱声,再看他双眼迷离面色潮红,赶紧过来搀他。

“怎么大中午的就喝成这样?”

陆鹏比冯仪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突然依附过来的力量差点儿让她承受不住。杨木易用抹布擦了擦手,很自然地上前帮忙。凑近辨认了一会儿,陆鹏才确定身边搀扶他的两人是谁,那么坐在餐桌边对他不闻不问的人又是谁就再清楚不过了。

“妈……我头晕。”

不顾冯仪和杨木易的阻拦,陆鹏借着酒劲儿往沙发上扑,摸了个抱枕压在脑袋下就不起来了。冯仪拍拍他,让他去房间里休息,陆鹏却只是哼哼几声,不动不挪。

没办法,喝醉酒的人千万别折腾,越折腾越来劲。冯仪倒了杯水喂陆鹏喝了几口,然后就放他一个人在沙发上挺尸。

不过少许功夫,陆鹏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大家冷落了,酒意在胸腔里翻滚,四肢百骸仿佛钻入了无孔不入的小虫子,痒,却挠不着。

陆莎正跟着杨木易学包馄饨,一个没留意,陆鹏忽然扑到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过猛的力道让凳脚和地面之间磨出刺耳的噪音。

“干嘛呢?”陆鹏明知故问,把脑袋搁在陆莎的肩膀上,呼吸里全是酒精的味道在萦绕。

“起开,臭死了。”陆莎腾出手推了他一把,耳廓不自在地泛红。

坐在两人对面的杨木易手上的动作一僵,挑起的一团肉馅儿又掉回了盘子里。冯仪兀自在厨房里忙碌着,对于客厅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那你给我洗洗。”陆鹏不但不退,还大方地圈住陆莎的腰,整个人成压倒之势瘫软在陆莎身上。在陆莎和杨木易看来,他是醉了,发酒疯呢。可究竟醉没醉,也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

这样的姿势陆莎根本动弹不得,实在没辙,陆莎请杨木易帮把手,把这个大醉鬼送回房里去。陆鹏眼神一凛,那清明的眸子带着不容侵犯的警告,杨木易讷讷地坐在位子上不动,只推托手上沾了面粉,不干净。

“妈,你看哥!”陆莎扬声朝厨房里喊,不依不饶地推着陆鹏。

冯仪走出来,陆鹏也不怕,眯着眼冲他妈笑得纯真无比。这样的眼神,任谁也不会往歪了想。

“这猴孩子真叫人不省心,你把他弄回房里去吧,拧条毛巾给他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