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显然已是熟明男生的外表毒舌腹黑内里却是一颗最最柔糯剔透似藕粉的心儿,完全不为后一句所愤恨,况娇羞似新嫁媳般,声若细蚊,面若粉芙,想必一颗心儿早已跳至了颈边,胸中翻澜至极,

“钟宇修!我才是第一天上班好不好!!!对我要求那么高,你第一天……”

“哦~~~是吗?”他侧头,悄悄挨近,青荇般洁净的气味氤氲开来,“真的?”

静默,依旧只是静默,那个坐在她右边的男生不置一词,

总结来说就是学习怪才+妖孽面容,

冬天稀有大棚葡萄,无污染!纯天然!!

--那个老天莫名给她安排的第三者,挨了一拳后竟然顶着那个熊猫眼开始追求她,当事人吴博还没透露出去,他倒是见人就炫耀:

这是她清醒后发现的一件事情。

“一小时前他就上飞机了……”那边小姨子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可笑的是那部名叫做《错爱》的雷人狗血的剧情的女主角就是梅琳,她到底遭了多少人的嘲笑、背后的指点,她不知道,或许也是不想知道吧。

梅琳疏忽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气氛应该太尴尬了吧,这个毒舌,以前不是很会讲吗?

奇怪。

或许与她一样,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吧。

她扯了扯嘴角,想开一两句玩笑,却硬是牵不出任何弧度,反而感觉到,如果再硬是逼着自己笑,那么,眼眶的泪,就会滑下脸颊,

“你知道吗?我家的房间外面就是一条公路,每次有车开过去,我都会觉得不安全,我都会害怕…………”

低低的嗓声淡淡盈入簌簌下着的雨中,寂的出奇,不知道,何时已开口,话刚落音,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有些瞧不起自己了,怎么,梅琳,一遇上你的爱情就会这样感伤吗?你的理智去哪了?

果真,夜,最是教人软弱。

那些颤颤的音化在风里,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搭话,

“嗯,其实,我也会害怕”他侧过头,大大的黑色檐帽遮住他的眉眼,橙黄色的灯光下,他的发,已经全湿了,

“梅琳,你知道吗?我也怕,我曾见过一只猫就这样死在了车轮底下,尸体被又被不知情的车辆狠狠碾过,

就这样,

--哧---哧----

我怕,哪一天,我也会死,也会被压碎,血肉模糊,除了那点声音,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怕,我也真的是怕。”

平静的嗓声,低淳的音,就这样,散在风里,平静的有些微的,不自然。

她慌了,他……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是在悲伤吗?他在害怕吗?

那个平日里对着她嘻嘻哈哈,油滑狠心的钟宇修哪去了?为什么呢?他要这样难过,

只是,为了一只猫?

夜,果真是最能迷人心。

“你是在怕死吗?”她笑得略略有些苦,“好巧呢,我也怕。”

道出这句,她再不说话,好似提起话头的并不是她,仿若只是无关紧要的应和者,她不准备再把那些心事道出,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那些苦痛,不过是抽了一管子血,无关紧要,

而他的疼,却是在剐肉,生生的,将那些泛着森然血色的白骨齐齐刮现……

她不想让他再难过了,那么,这个话题,就让它过去吧,谁也不要去提。

我提话题提的真逊,她在想,

我接话题接的真烂,他在想。

缄默,无语,

雨,仍是在下,越来越大,愈下愈急……

车站,到了,属于各自末班车,齐齐到来

她上车的那一刻,他拽住他的手,塞给的一张纸,雨滴打湿了她的眼镜,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却能感觉,他在笑,她知道,他在笑给她看,虽然,那样勉强,

她也笑,虽然,那样短暂。

雨、夜,果真是最能令人悲伤。

一头湿凉长发迤逦至腰间,有细微的雨珠,顺着发梢,无声坠落,

梅琳看着手中捏着的空白小票抄着的电话号码,托着下巴,静静的望着窗外,发呆,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要她打电话给他吗?保平安?还是纯粹的告诉她联系方式?

犹豫踌躇间,却有手机在浅浅的震动,她解锁,一条短信,是那个人那个号码的,惴惴翻看,

纯白色荧光中,渐渐浮现出了两个字,

晚安。

次日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