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所有人脑中都不由自主地蹦出了这个词,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高雅之的坐骑首当其冲正对上大黑马,其实论个头体格它并不输于对方,可是面对突然而来的挑战大白马明显有点惊慌失措,猛地一个急停后扭身就跑。

胡车儿和瘦猴儿见三个女孩子走进去,便嘿嘿一笑,很猥琐的走上前,向张扬拱手道:恭喜主公,又纳得美妾。

张扬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过来,侧头一看,自己的右侧身边正躺着一位面容娇好的年轻少女,正如同睡美人般躺在张扬身边,因为手臂被甩开的缘故,盖着的锦被被敞开了一个口子,从张扬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粉嫩饱满的酥胸,张扬的呼吸顿时一窒。

夜色越来越深了,张扬醉卧客房,万事不管,只顾呼呼大睡,因为此时胡车儿正在门口守护着,而在内宅的正院和东院却有几个人没有这个福气。

稍作闲谈,已有家仆丫环奉上美食。其时尚不到用餐的时候,不过富豪人家本没有固定用餐时间,张扬也曾听士文提起过,因此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因为士文家中只是一般富地主,也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亲戚朋友,所以张扬还是第一次有幸见识到汉代大富豪家庭的宴席情况。

车行约半个时辰左右,远处已隐隐能望见杨家庄那高高的望楼,又过片刻,一座庞大的建筑群展现在张扬面前。

众胡汉中一个为首的壮汉眼看己方连连吃亏,而旁边围观的又是讥讽倒彩声不绝于耳,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唰地一下拔出了腰间佩着的牛角尖刀就扑了上去,旁边其他几个汉子得了提示,也纷纷跟着拔出了短刀。

为什么张扬会喊兄弟姐妹们呢?因为这天晚上,陪着张扬兄妹俩一起过中秋的共有六人,分别是小弟兼家将的胡车儿,瘦猴儿;表哥孙士武、表弟孙士文、表妹赵莹;最后一人却是老管家陆伯。

哼,你这不道不儒的怪胎,休得对我家公子无礼!一旁早已经看不下去的胡车儿一声暴喝,只震得头顶房梁之上尘土刷刷地往下掉!!

我就是陆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位老汉看着张扬和婉儿问道。

不好!瘦猴儿忽然叫道,然后指着前方大惊的说道:胡大哥,你看,我们的山寨!

张扬觉得自己遭遇很狗血!滑稽!但又觉得那个老人深不可测,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自时空之外。

可是他们背后有一个王家在撑腰啊,况且王家老大还是个小军官,自己现在一个底层平民,又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呢。

阿兄你是张扬啊,你以往都叫我婉儿的,我们兄妹相互依靠八年,阿兄,难道你真把我忘记了吗?

屋子里的人不由脸色一遍,显示他们很害怕这个说话的人,都纷纷回头看去,只见院子门口,不远处一个有点象电视里的丑角,尖嘴鼠腮的一个靑年男子左摇右摆向房间走了过来,好似一个尖嘴鼠,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凶恶的恶仆。

沮授不慌不忙地捋了捋颌下长须,微微一笑道:今天这场意外造就了一位英雄,从今天起张扬的大名至少在北方数郡很快就会变得路人皆知。如此人物,只要主公能将他收归门下,咱们孙家的威望和名声自然不降反升,更可以因此而吸引天下有能之士纷纷来投,再说此人现在是参军掌握着中山郡城的东门兵权,将来万一的时候可是一个不小的臂助呢。

杨权一听原来是这个理由,颇有些失望,摇了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只是此人虽很懂得投桃报李,和我杨权关系也不错,却不是那种容易收服之人,况且如今名声大振之后必然会成为四方招纳的目标,又因为深得孔大人的赏识,前途正是不可限量之时,可以说非比从前,一时间哪里有那么容易得手。

沮授听了,轻轻摇了摇头道:主公所言虽是,不过办法也并不是没有,只看主公是不是舍得了。

杨权听了不悦道:先生跟我多年,岂不知道老夫的为人,只要是为了咱们的大事,又有什么是舍不得的?只是此人既不贪财又不好色,如今连名声也有了,又有什么能打动他的呢?

沮授微微一笑,道:主公当日也曾说过是人终有弱点,给他金钱美色不行,那么给他地位又如何呢?

给他地位?杨权先是一愣,忽然省起你是说,联姻?

正是。

沮授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任他张扬如何英雄过人,毕竟出身低微,这世道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地位,要想出头难如登天,而在这中山国郡一带乃至整个冀州北部,要论家世地位又有谁能比得上咱们杨家?只要他张扬稍有些头脑便自然会懂得该如何选择。而对于我们杨家来说,目前缺少的正是象张扬那样又有武力头脑又清楚的统兵大将,若主公真想重用此人,只有通过联姻的方法将他和我们杨家绑在一起,非如此不足以使他归心,非如此不足以使主公放心用他。当然了,张扬出身是低了一些,不过这岂不正好体现出主公的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吗?

顿了顿,沮授见杨权仍有些犹豫,心知他是因为杨志的缘故,这事涉及到杨家的家事,他身为杨家的客卿不便多说什么,因此转首又朝杨炎使了个眼色。

破坏杨志联姻的企图,减少将来继承家业时的麻烦,乃是杨炎和沮授的共识,更何况还可以借此拉拢到一个可靠有力的臂助,杨炎对此自然是打心底里赞成,当下忙出言附和道:爹,先生说的有理啊!此事关系到我们杨家的家族利益,想二叔也不能不以家族利益为重。再说,这中山国郡有身份地位的豪族也不止我杨家一家,孩儿听说城北丁家的丁墨就对张扬颇有兴趣,丁家可是向来喜欢搞联姻这一套的,咱们可不能让别人得了先手啊。

杨炎最后的话显然刺激了杨权,他想了一想,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关键是先要摸清张扬本人的态度,此事就交给炎儿你了。

杨炎大喜,忙低头领命。

这时杨权转头又对室内其他三人道:此事未定以前,谁也不许漏出去一点风声,尤其是二老爷那里。杨福杨才以及杨安国忙点头应是。

然而,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

是夜二更,东院书房内,杨志无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酒卮,微微有些发呆。

大哥杨权终于打算不顾自己的意见,将女儿嫁给外人了。以杨志对杨权的认识,象这种涉及到家族利益的事情,一旦被他决定了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除非那个幸运的小子拒绝这个落到头上的好事,不过杨志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哪个平民会放弃这样一个进身士族豪门的机会。

而如果这桩政治联姻成功的话,那么杨志原先设想的通过联姻方式以相对比较平和的方式进行夺权的计划就根本无法再实施下去了。

很难形容杨志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心情,是愤怒,是遗憾,还是些许的兴奋,又或者是紧张。

终于还是免不了要硬干了吗?杨志不禁微微苦笑了一下。

自小起,杨志就对兄长杨权有一种难言的感情,既有尊敬、畏惧,也有嫉妒和愤恨,特别是从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渠道登上家主的宝座那一刻起,后者就更是占了上风。

当然,杨志是个很谨慎的人,因为他深知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不管在实力上还是在道义上,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放弃。没有人知道,杨志和善平和的外貌下其实有着一颗异乎寻常的执着和顽强的心灵。

不成功,勿宁死!——杨志一直是这么告诫自己的,他现在也决心这么去做。

而张扬并不知道自己一次意气用事下的出手竟成了一场后果难料的冲突导火索,事实上最近一两天来他的心情一直都很愉快。

首先是自赛马大会以来,孔大人对他破格提拔,之后越发看重,不仅出重金为他打造了一杆亮银枪,而且又将他升为了中军参军,这是一个类似现代军队一个团营参谋长的角色,可以在主帅不在时代理军事指挥权。

本来这样一个职位多只见于正规军阵的编制中,但自黄巾之乱以后中央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日渐衰微,东汉的太守本就因为兼领地方军政,权力极大,如今更是可以公然在地方上按自己的意愿编制军队,因此设立一个职位自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中山国郡没有太守,只有国相总理大权。

这任命让张扬心中大喜,要知道乱世即将到来,军队才是活命的保障。当然,在他大喜的同时,头疼的事也有,比如突然间蜂拥而来的做媒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