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应了,九阿哥就在一旁笑道:“四嫂也不怕那小妞妞又瞧上你家里甚么好东西,又给要了去?”

十四阿哥抢先问道:“真真来了没有?”

就连八阿哥,也对这个识文描金的盒子赞不绝口,且笑道:“四哥送的这个,可把我的给比下去了。”

真真嘟囔:“那你这次就接我回家,岂不是两便?”

不一会儿,小顾已经带了另八名苗族少年进来,其中二人提着捆好的一捆儿竹竿。

本来十四阿哥作为小寿星,也是该跟他亲哥哥坐一块儿的,只是这小子偏偏要往真真跟前凑,于是就坐到了八阿哥这边席上。四阿哥另一边则是五贝勒、七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几个兄弟,并恭亲王府俩兄弟;八阿哥这边坐的是裕亲王府俩兄弟并安郡王俩兄弟。

“不是你生日也快到了?是二月初二罢?”

八阿哥一脚迈进屋,顺手脱了大毛衣服,甩给小丫头接着,“大小姐在玩甚么呢?”一头自己掀了棉帘子,进了真真卧房。

十三神神秘秘笑而不语。

八阿哥与九阿哥低声说了几句,便走到真真跟前,道:“叫你哥哥们住手,我弟弟输啦。”

真真因阿九说话微微带刺,就不理他,只对十四阿哥道:“你们先去吧,小顾小谢都已经过去了。我一会儿好些了就过去。”

杨家小兄弟俩这半年也长了个子,但他二人年纪不过九岁,比起年长他们四岁的十四阿哥,还是矮了快一个头。他二人练的武功,跟十四阿哥所学完全不一样,十四阿哥一日来见了他二人习武,顿时想到当初杨铮、小顾、小谢等人所展露的身手。

真真也有歪理等着他:“我听人说,‘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你今日吃这么大一盏,也好意思说我是牛饮”

日朗又道:“八少、九少还把上次忘了送来的梵哑铃带来了。世子还说,今年是大小姐第一次在京里过年,又赶上过生日,所以多送了许多。明年就没这么多了,叫大小姐省着点。还叫我问,上次合的药丸,大小姐可吃完了?若吃完了,叫拿药方去药铺合了药丸子,千万别忘了。”

九阿哥见了心里满不是滋味,嘟囔道:“不过是一把扇子。”

九阿哥就哼了一声,“我知道十三、十四两个是常来的,八哥也没说不许他们见面,怎么反而我们就不是你主子的亲兄弟了?”

十四阿哥立时往他身上揉,“甚么好东西?拿来我先瞧瞧。”

“我额娘,”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道笑纹,“我额娘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八爷,你摸摸良心……良主子也奔四了好不好!

“甚么叫‘基因’?”二人齐声问。

把八阿哥给说得一愣,十四阿哥则拍着炕桌,大笑道:“了不得!你真是才艺双全了!”

真真诧异,“你还真的往这上面想呢?你四哥是那种会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的主么?”

真真不知道想到了甚么,竟伏在桌上痛快笑了一场。

八阿哥迟疑一下,“先紧着你挑选。”

小格格落地几天,眉眼已经展开,再不似那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只是皮肤仍是红彤彤的。周嬷嬷说,小孩子小时候皮肤红红的不怕,长大就会显白的。

九月初三,王氏庶福晋一大早儿就开始叫肚子疼。早备好在府上的产婆来看了,说就要生产,于是一干人等有条不紊的开始做准备,将王氏挪去了专门的产房。

雅齐布便道:“那敢情好!大小姐说要是三个月能完工,正好赶上冬天来泡温泉。”

雅齐布想了想,用胭脂色将自己府上买的几块地都圈了出来,又取一支绿色,划了几个圈,“这几块是四爷买的。”又用紫色圈了,“这几块是九爷的。”又用金黄,“这几块是凌普买的。”嗯,凌普的就是太子的。再用大红,“这两块是五爷的,五爷因是有太后赏的一个宅子,距行宫是最近的。”又用蓝色,“这两块是七爷的。”再用黑色,“这两块是大爷的,大爷因手里有明相的那个宅子,自己就没买几块地。”又用杏红,“这两块是十爷的,跟咱们爷的地界倒是在一起。”

“嗯,这倒是。”这确实是个难处,想若干年后那两只海东青……这事容后再考虑,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往年八爷不在府里的时候,这个节礼是怎么送进宫去的?”

真真奇怪,“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你这是打哪儿来?”

真真想了想,点点头,“好。你这汗血宝马,我还没骑过。”

“你思想有问题!告子分明说的是‘饮食注重外形色香味,乃是人之本性’,你非要理解成男女**,真是人小鬼大!”

真真一一应了。八阿哥亲送她回晴川小院,那杯酒却始终没饮。

“汗阿玛今儿还说,今年巡幸塞上,仍带十三弟同行。”这下才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十三阿哥一直在苦思自己要写甚么,就见十四阿哥自己趴在那儿,也写了个扇面。十三忙凑过去瞧,见他写的一阕词,“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我几时跟你‘最亲近’了?”真真瞪他,“那是我送你家八哥的,你八哥都送给了谁,我可管不着。”

午膳前,石青、日朗回了府。

周嬷嬷已经年高,八阿哥体恤她,接了她出宫,颐养天年,已经不怎么当差了。及到真真住进来,八阿哥唯恐旁人照料不当,委屈了真真,特特托了周嬷嬷。这周嬷嬷也十分当心,将晴川小院打理的极好,万事不用真真自己烦恼。

十三阿哥不理会他们,只去瞧他八哥,却见八阿哥一脸若无其事,十三阿哥也忍不住要暗暗称奇。

然后八阿哥手一抖,指着桌上她拿来习字的纸,“你你——你竟拿澄心堂纸来习字!”

真真冷笑,“这么说,他倒是一心为了我好了?”

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也商议一番,决定十三阿哥出击,十四阿哥带人守着真真。

杨峥将马车赶到靠墙处。真真坐在车辕,嘟着小嘴,低声道:“我知道你很想找人打架,可你找谁不好?这几个可是皇帝的儿子呢!往常在家里,总有阿爸跟大哥他们帮你善后,今儿你要惹了祸,我可不管你。”

十三阿哥初生牛犊,“你不用都打一圈,只要打赢我们兄弟便成!”倒是豪气万千。

十四阿哥见她看着砚台,拿起来端详一番,装模作样的道:“是金星龙尾砚,品相倒是极好的,雕工也好。”

春光迟迟疑疑,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十四阿哥,再看了看十三阿哥,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十三爷,奴婢斗胆,大夫说了,大小姐脾胃弱,不能受凉。”

大小姐对他温柔一笑,“我哥哥们都叫我大小姐,你为甚么不能跟着叫?”

静静坐了一会儿,吃了一盏茶,又去了大小姐那儿。见大小姐已经醒了,春光给她洗了脸,鼻血也止住了。春水又给她换了一身水红素绫的汉人女童衣衫,布料裁剪绣工都寻常,想是石青没带出她衣服来,只得在路上随便买了些换洗的。

八阿哥哼了一声。周嬷嬷也是皱眉:这春水,是在明着给大小姐上眼药么?

八阿哥定了定神,“马尔浑虽说素日里轻狂了些,可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想来郭洛罗氏真的沉疴难起了。”

过了一会儿,醒来的船家合着两个小船娘,将杨八、杨九从水里捞了起来。俩兄弟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也来不及换,忙问哥哥,“那该怎么办?这倒是要往哪里追去?”

话说大小姐与三位兄长已经离了江宁,启程往西而去。

和泰笑嘻嘻奉上木盒子,八阿哥也问了,“他们两个可得了?”

八阿哥笑道:“杨小姐天真烂漫,极是可爱。杨贤弟又何必约束太严,反而失了趣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