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亨泽的脸色倏地一冷,这东西竟然钻的是他的空子!

这时镜子映出的情况又有了变化,那女亡灵突然哭得更加厉害,她张大了嘴嚎啕而泣,却依旧诡异地没有出半点声响,唯有眼中的泪水却如泉水般涌出,她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身影已经薄得几近飞灰,这便是她魂体马上要消亡的征兆了。

这股气息的味道虽是又浓又重,但仔细分辨,还是可以分辨得出其中的不同之处。它决不是一两只鬼所能散出来的,其中最少掺杂了十道左右的不同气息,这些气息像拧麻绳般,被拧合在了一起,才能汇成这么大一个气压带。而若是依照这些气息味道的浓淡轻重来区分,以贺兰敏之的道行,甚至可以推断出,出气息味道最淡的那只鬼魂,至少已经死了七年以上!

很快,她便现抹在这张羊皮卷边缘,被抹上了一层暗红色的颜料,那颜料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血液的味道,能量的波动便是来自其中。

“嗯。”蓝登大公微微颔,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笑道,“亨泽啊,父王授封了恩斯特夫人封地和爵位也有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了吧!我记得当时参加她的授封仪式时,她也是这般的年轻貌美呢……”

丽缇亚的容貌本就生得极美,程诺这一笑一颦,顿时便让大厅里坐着的众人有种“遍地繁花盛放”的错觉,蓝登大公只觉得呼吸倏地一窒,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这话一出,海德就识相地明白程诺这是在让他走人呢。帐篷里也不见蒂儿和荷莲娜的身影,想必早被王后打走了。就是不知王后想做些什么呢?

不过就算没有忽略,光凭这老头子出现在那件破着洞的黑色斗篷中一事,也足以令众人先入为主地认定,他与那抓走村中少女的女巫脱不了干系吧!虽然他身上并没有他们围攻时造成的伤口……

只见亚伯伯雷握着匕的手上的青筋,正在剧烈搏跳中。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伺候人的。

程诺看了蒂儿和荷莲娜一眼,指着她们身上的轻甲对海德笑道:

就在迪奥对程诺行礼问好的当口,被他提在手上这矮个子的老矿工也不甘寂寞地出呜咽声,一下子便把帐篷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他的身上。

还好罗列紧接着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虽然年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很能在让人心痒痒的同时便吓得连忙打消遐想。

话都被说到这份上了,爱丽莎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咽进肚子里暗自咬牙,正要开口,却现程诺的目光已经自她的脸上移到她胯|下的骏马身上,笑咪咪的脸上很是意味深长。

他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连忙上前,隔着那堵带刺的冰墙躬身行了个大礼,大声道:

既然能从王宫顺利出来,当然要抓紧时间办正事才是,可是从那件事生开始,直到现在,程诺根本就不跟他说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短短几天时间,雷登境内接连生幼童失踪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生的地方多是在国境边界区域,那些城镇、村庄离王城这块区域离得较远,那些个事情传到王城这边人们的耳中,感觉就跟在听一个遥远的故事差不多,倒也没引起什么骚乱出来。

听到程诺提起白雪,再看到她蹙眉轻泣的模样,赛尔德的心神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低泣的模樣,竟突然跟那一夜白雪受伤的神情意外地重叠到了一块。

把这么个男人放在自己女人身边,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偏偏这贺兰敏之一直以来都是跟在丽缇亚的身边,一想到这两人总是朝夕相对,赛尔德心里便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赛尔德突然“霍”地站了起来,一拳重重地砸在石制书桌之上,只听见“砰”的一声,石桌竟硬生生地被他砸出了个坑来,而赛尔德却毫未伤!

“呵呵,有趣,有趣!”

远远的,一个衣着华美、雍容华贵的女子,带着个身形修长、容貌勾人心魄的魔魅男子正迎面慢慢朝着他们走过来,霍森对那女子躬身行了个宫庭礼,道:

霍森虽是故作平静,却架不住心中的怒火中烧,于是一出口,便是火星四溅。引得贺兰敏之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侍卫长的境界也忒低了吧!才吃了这么小的闷亏,他就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火大模样来。

才短短几天时间,他的法诀就已经明显压抑不住身上这道既奇怪、又危险的封印了,看来得赶快把这玩样从身体里摘除才成!否则一旦与那些人对上,就算加上程诺,自己这一方估计也毫无胜算哪!

“那些人是侍卫。”刚才她动手时,曾对那些人的衣着打扮上多留意了一下,现这些人穿的是王宫里面的衣服,其中还有一个,她前几天在后花园里还曾见过一面。

塔塔吁了口气。“从那事之后,教廷不断坐大,可王室却日渐式微,到现在已经能算是人存实亡了。最终就表面上国王仍是一国之主,但真正说话下令的,却是教廷。”

难道这家伙想到了什么?

这种玩意儿的保密度,比程诺记忆中的所有东西通讯设备都要高,因为一旦信雀在送信的途中死亡,或是没有专用的魔法打开,那么这份魔法卷轴便会瞬间抹去上面记载的所有消息。

“还有,派人暗中监视王后带来的那个侍卫。”

赛尔德面上一寒,飞快地丢开手上的霍森,反射性地把手伸向腰间,这才恍然想起他今天的装扮并未配上武器,只能连连后退,退入神殿之内,这时寒光烁烁的匕冲着他面门招呼过来!

男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那双似曾相识的宝蓝石眼眸让他不由得一阵恍惚,深藏在记忆里那些充满幸福的片段瞬间被翻出来,在他眼前纷飞。

为什么有人会在明知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仍旧要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呢?

塔塔王子是个聪明人,听到贺兰敏之三下两言就把他的事情告诉了程诺,便猜到程诺怕是与贺兰敏之是一路的,当下也不隐瞒,将事情始末将程诺娓娓道来:

“我的修为被封印了四分之三。”贺兰敏之垂眸看着自己修长的双手,似是不在意地道,“在我解开身上的封印之前,我需要你帮我。”

“敏、敏之,你有没有现,你的房间有点冷啊?”杜蕾丝狐疑地捂着冒出鸡皮疙瘩的头,问道。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想毁尸灭迹的话,我可以给你机会。”她淡淡一笑,也不管用狐疑目光看着她的乌鸦,便放松身体仰面躺倒在床上,“只要我回不来了,这具身体就随便你怎么处理了。”

程诺十分好奇它在想些什么,能想得那么入神,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点,所以程诺干脆抱着乌鸦慢悠悠地往寝宫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思索着贺兰敏之临走时丢下的话语。

贺兰敏之见她那付疑惑的样子,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所以不要娶她,不要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横桓在我们之间好吗,我的父王?

虽然心里仍拿不准眼前的人有没有识破她的附身,但程诺的表面上依旧很好地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既然已经被人家现自己偷听,她也不做无谓地掩饰,反而噙着暧昧地浅笑,妖娆地扭着纤细的腰身,一面一步步地向他靠近,一面笑着轻声问道:

“好的。”程诺温驯地点点头,只是眼中的柔情蜜意,在赛尔德轻吻过她的脸颊转身离去后,变成了森森寒意。

沉寂了许久的音乐声缓缓响起,赛尔德在程诺的脸上轻吻一记,便牵着白雪的手,滑进舞池之中随着音乐游转起舞。

她笑得娇憨,却未料查普森听完她的要求之后,脸色倏地由白转青,就连宴会大厅之中的众多贵族们,脸上的神情也不约而同地变得诡异起来!

可是这次不行,他不能心软,他身上还背负着整个国家,倘若丽缇亚真的是阿比斯公国的要犯,倘若她嫁给他是另有目的的……不!他无法容忍再度有人欺骗自己!他更不能让什么能够危及国家的因素潜藏在自己身边!

“既然安德尔小姐都这么说,看来我非得拿出证据来所言非虚不可了。”

赛尔德闻言,笑了起来,往她的脸颊轻轻地啜了一口,道:“我亲爱的王后,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再忍耐一下吧,等会接见过其他国家派来的使节,我就先送你回去休息。”

她走到软榻那儿坐上,顺手将榻上的乌鸦又捞回怀里,才道:

“你耍我!”

忿怒的男声从她怀里传了出来,程诺一低头,就对上一对黑豆大小的鸟眼,那鸟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一踏进后花园,看到地上死狗一样的男人时,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已然大吃一惊,心中明了情况有变。再待到“丽缇亚”被找出来,她瞄到她那副受惊小兔状时,又暗暗舒了口气,如果这女人被吓傻或是吓疯了,那么她只要假装无意把人引到“那个位置”,情势还是可以按照她计划展的。

俊美青年哪里肯乖乖听话,他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一动不动,面带疑惑地看着程诺。

到了嘴边的肉竟然飞了!

三日后

程诺骤然一惊,暗想若那镜子之中真有什么东西,哪天要是自己一个小心,被它现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端来。想到这里,她便对那镜子生出的戒备之心越来越强,暗暗提醒自己,在那面镜子之前务必要小心谨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