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魔法师迪奥一手只轻松地提着那个嘴巴还塞着破布的矮个子老矿工,跟在爱丽莎的身后走进帐篷。

一个是各个国家的神殿所培养的祭司、神官之类人员。这些人无一不是操控光属性魔法的佼佼者,迅恢复受创伤口的本事不在话下,但若要论起治疗各种疾病,他们则要比另一个族群的人差得多。

一把略嫌冷漠的女声传来,对那剑士说道:“嗯,你退下吧。”

他有心想把话题叉开,只是人刚动了一下,程诺和爱丽莎的视线便不约而同地移到他身上,海德顿时只觉得巨大的压迫力如排山倒海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更逞论开口说话了。

一时之间呼疼惨叫之声四起。

“其、其实,你是纱纱和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地流失,男人拼命提着最后一口气,想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他这话引得路人甲与路人乙同时回头看他,奇道:“你还知道什么内|幕不成?”

这辆黄金马车缓缓地走侍卫队的后面,赛尔德与程诺正端坐其中。赛尔德将程诺的手握在掌中,脸上带着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对着沿路两旁正对着马车行礼的臣民们挥手致意。

赛尔德也知道让她一个人出巡,的确有些不妥,只是他觉得不妥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国王的陪同,子民会对王后的地位产生怀疑,而是来自跟在程诺后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也唯有这样,赛尔德才能说服自己不要多想,不要把白雪的失踪跟这些个幼童失踪的事件联系到一块。虽然不愿承认,但只怕这次事件,却是几十年前阿比斯公国那场大灾难的翻版!

程诺习惯性摩挲着下巴,道:“这可就奇怪了。这个雷尔斯王子做事的风格很是出人意料啊!”

“是!”霍森顺从地答应着,又道:“陛下,还有一事。阿比斯公国的雷尔斯王子前来辞行。”

“那看来是外面混进来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想做什么,不过今天才生了刺杀国王的事件……唔,还好是出现在我居所那,若是被他们潜入到国王陛下的寝殿,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哪!”

程诺摆了摆手,身影瞬间消失在房间之中。程诺离开之后,贺兰敏之动作迅地关好门窗,并突然往自己的颈侧打出一道法诀,这时,午夜的钟声一下接着一下,响彻着王宫的每个角落。

林林总总的原因,使得“弱肉强食,实力为尊”这一法则为世人所奉行。

程诺见他沉吟了半晌,也不吭声,便明白他已经想到其中的深意,不过她对教廷现在有莫大地兴趣去了解,见塔塔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个角落去,干脆开口追问道:

思忖间,她已经听到贺兰敏之开口道:“这事跟教廷有关么?把情况具体说一下。”

“要不先把他打昏,再用你手上那杯水泼醒他。”

唯一的孩子!

所有观礼的人都因他这举动呆愣当场,这婚礼才结束,新娘还没站起来,新郎拎着个男人往外跑是要闹哪样啊!

“他要送我走吗?”白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喃喃自语道,“他居然要送我走?不!我不想走啊,这才是我的家啊!为什么要我离开我的父亲?我已经没有母亲了,难道要让我连父亲也失去吗?”

坐在中间的塔塔此时心里千分疑惑、万分纠结。从刚才程诺的只字片语,他便猜到她应该是雷登王国的新王后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赛尔德国王为什么会想娶一个女性亡灵当王后,而且这新王后长得还不如杜蕾丝漂亮呢,外头怎么就传得她跟天仙似的?

杜蕾丝与他共用他的身体?这岂不意味着杜蕾丝跟自己一样是魂体状态?那就难怪他看到自己很是习以为常了。只是不知道杜蕾丝是生魂离体,还是跟她一样,已经是死人了呢?而且这事又与她何干?

思及此,程诺不禁冷笑连连。“元宝蜡烛能让我回到完整无损么?要是伤了别人拿元宝蜡烛就能赔罪,你倒是让我试试看啊!”

男扮女装、光头、还貌似对贺兰敏之的态度很是暧昧……

“你还想毁尸灭迹么?”

“也祝你们好梦!”程诺笑得温和可亲地对杜蕾丝和贺兰敏之挥了挥手。

“因为味道。他们过来时,我闻到三股味道一起朝这边来的。我刚才到这里的时候留意过,王宫巡夜的侍卫大概是三刻钟巡一次,算起来现在时间差不多也要到这地方来的。”

赛尔德明显被她这句话激怒,他蹲下|身子,将白雪放到地上,扶着她双肩盯着她湛蓝的双眼,道:

这两个人竟然!?

刚才白雪跑出去时,赛尔德眼中浮现的担忧与无奈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本就不想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此时见机会难得,干脆便借机将赛尔德支开,顺便借机在他心中留下个好印象。今夜查普森的出现,及后来生的事情,让她陡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或许她这个“王后”的位置,是不想坐也得坐了。

程诺倒是无所谓,她既然不会跳舞,也无意和国王跳舞,见白雪这么说了,更是乐得顺手推舟。白雪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要扬手让乐师们奏乐。一旁从白雪来到宴会大厅时,就暂时站到一边的查普森,见程诺似乎已经忽略他的存在了,心下不由得轻轻地松了口气。

程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现那男子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查普森手中的魔杖上,视线从那魔杖上面扫过,又停了一下,似乎在向她暗示些什么。

“只要你是无辜的,那么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查普森笃定自己胜券在握,更不愿与程诺多作纠结,便摆了摆手许下承诺,“行了吧?”

“他说,那位丽缇亚安德尔小姐与他已经七年不见了!我现在才多大,七年前又才多大年纪呢?虽说七年时间不长,但是人总不可能没变化的吧,主教阁下怎么就能这么笃定我就是那位安德尔小姐呢?”她说着,扭过头看向查普森,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您现在手头紧张,您直说便是,总不能因为我跟您所说的那位丽缇亚小姐长得很相像又同名,便想着拿我去滥竽充数换赏金!”

程诺对这些政权归属,王室兴衰之类的问题,并没有多大兴趣去了解,她会留意与教廷有关的情况,完全是由于由于赛尔德和乌鸦之前的叮嘱。

还有两个小时舞会才开始,现在就要更衣打扮?程诺想也不想便要出口拒绝,门外的声音又道:

乌鸦越想越是百思不得其解,盯着程诺的眼神也越来越犀利,似乎想将她看穿。

见他这么说,程诺只能做出一付默然接受的模样。赛尔德满意地又轻吻了她的额一下,把她送回房中,体贴地为她关上门才快步离去。

心中百转千回,表面上程诺还是自顾自的啜泣着,毕竟戏要做足全套了才有说服力。

“你……”

程诺抬头看了一下空中已经差不多凝集成形的新魂,之前她一心只想着从封印的项链之中逃出来,现在重见天日了,才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了,顿时只觉得一片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嗯。”丽缇亚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嘴角勾起了笑纹。

果然其然,一直跟在赛尔德身后,侍卫长模样的男人在附近走了一圈,又走到一棵树下,伸手往树干拍了几下,嘴中念念有辞一番,接着,一个不大的魔法阵便突然出现在众人脚下。

“哎呀——”

丽缇亚半梦半醒之间,总听到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被周围的环境吓了一跳——

她的话才说完,赛尔德已经腾出一只手牢牢地攥住她的手腕,湛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熊熊燃烧的□几乎要从他眼睛里面喷出来。

她不想浪费时间跟赛尔德慢慢培养感情,她只想成为他的妻子,只要让他离不开她的身体,她就有把握让赛尔德像爱他亡妻那样爱她!

男人闻言皱了皱眉,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这时丽缇亚也恰好从那男人怀里抬起头来,精致秀美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光线之下的她看起来就像清晨沾着露珠盛开的玫瑰,叫男人突生一种急欲将其采撷下来的冲动。

年轻、貌美,又有着像是诱惑人去偷吃的禁果似的身体,让人只消看上一眼,便蠢蠢欲动难以忘怀——至少她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能跟这张脸这付身材媲美的。

是他!

女孩欢快的歌声突然停了下来,变成了提高音量的喊声:

唯一一点可以庆幸的,大概就是有人捡到项链这件事了,最起码她可以期望捡到这项链的人或许有天会瞎猫碰到死耗子,把封印给解了,让她得以重见天日。

跟他的头疼相反,被封在项链里的程诺托他刚刚那道清心静神法诀的福,倒是平静下来了。

要是放任这女鬼继续在世间游荡,搞不好会出大乱子,还是带回山门渡化比较好。

程诺略一思索,便是恍然大悟。他指的怕是那个被迪奥拎出去的矮人矿工吧!唔,或许也该趁机搞清楚教廷想干什么,知己知彼,才能有胜算。

毕竟就算她脱离了丽缇亚的身体,对方的眼睛可还盯在贺兰敏之身上呢!

倏地,贺兰敏之神色一正,迅走到程诺身边,把杯子塞到她手里之后,便摆出一副淡漠的样子,站到程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