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上山,一边担心阿娜姑娘会落在最后,可他用两眼的余光一瞟,没想到,阿娜姑娘竟然与他并驾齐驱,落在最后的反倒是执法长老东方睿,不禁让岳飞心中大骇,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十四五岁,纤如柳条,柔似若水的女子,轻功如此了得,心中又不禁暗暗佩服:“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啊!”

再往前,似乎是两个溶洞相连之处,而相连的洞口犬牙交错,只能容一人慢慢通过,岳飞走到近前,发现石砬子上有丝织状的东西,岳飞拿在手中一看,原来是一束黑色丝帛,这无疑是三寸皮匆忙中刮在石砬子上留下的,岳飞确信,三寸皮就是从这个洞口通过的,狭窄的溶洞无容身之所,光线也很暗淡,若非岳飞内功精湛,夜能视物,很难前行,轻功在这里也无法施展,岳飞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在溶洞内紧紧追赶,过了约半个时辰,岳飞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的光亮,溶洞也越来越宽敞,似乎到了溶洞的另一个出口,岳飞喜出望外。

其实,岳飞等人并不知道山上的地形,不熟悉这里的气候,如果他们要是从北面上山,就不会走入盘陀路,因为,山南面水汽充足,雾气也就更重。当年丁春秋就是误打误撞,从北面上山,直接来到山顶,巫师看到丁春秋能够走出自己的盘陀路,知道此人并不一般,所以,对丁春秋的到来,以礼相待,正是他的一念之差,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简短节说,岳飞领着四人来到刘老先生家中,取了兵器,辞别恩师,打马如飞回到王家庄,岳母与牛皋的母亲正在谈天说地,两个老姐妹多亲多近,见岳飞等五人回来,一个个马背上驮着小米,乐呵呵地招呼牛皋等人进屋歇息,莺儿挪动笨拙的身体进屋给大家倒水,岳母对岳飞言道:“飞儿,去了两天,小米肯定不好买吧!”还没等岳飞回答,牛皋是个急性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干娘,俺们和岳大哥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才回来晚了。”

岳飞、牛皋、汤怀、王贵、张显与数百村民将恶鬼押回村庄,消息一经传出,村民们敲锣打鼓夹道欢迎,十里八乡的村民也来看看恶鬼究竟长什么样儿,早有人骑上快马报告知县,枫林口的百姓比过大年还要热闹。牛皋、汤怀、王贵、张显挺着肚子,别提多神气,自学艺以来,他们还从未这么风光过,今天跟岳大哥一道将恶鬼捉住,百姓们玩龙灯耍狮子放鞭炮,拿他们当英雄一样对待,这种礼遇只有中了状元得了榜眼才见过,平时想都别想。

已经听到动静的农户响起一片锣声。草垛燃烧殆尽,绿莹莹的火球继续向村口飘去,在两个恶鬼站的地方,再次升起烟雾,眨眼间,两个厉鬼不知所踪。岳飞暗叫一声“不好,千万别把鬼追丢了”,想到这,他使出“随风飘絮”的绝顶轻功,悄无声息地接近村口,这时,此前不知所踪的两个厉鬼又出现在村口,口里仍然发出“嘟噜嘟噜”的声响。

牛皋夹了一口菜,嘟囔道:“大哥,那些粮行不是没有小米卖,他们是故意抬高价格,想卖个好价钱。吃完饭,俺们再去问,如果他不卖,俺牛黑子一把火把他们的店烧了,看他还有没有。”岳飞听了牛皋的话,把脸一沉,道:“牛皋,不得胡说胡为。”汤怀一听,站起身说道:“二哥,我当真以为你有什么神机妙算,没想到,你出这么个馊主意。”牛皋把眼一横道:“不这样,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岳飞说道:“算啦!大家快些吃饭,我们按照店家的指点,到庄户人家去问问,迟了,今晚恐怕赶不回去了。”牛皋不再言语,张显还是勤快地为大家倒酒。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岳飞告诉其他兄弟,我们一块到先生的茅舍去打扫一番,不管师傅回不回来,今后,我们还要到那里练习拳脚,更期盼师傅早日回来,说完,他带头去先生的茅舍。

俗话说的好:树大招风,名大遭嫉。二十年前,牛钦押镖往大名府,有一位镖师暗通绿林大盗,在饭菜中偷偷下毒,不仅将其他探子手毒死,而且连他们押的镖也不翼而飞,唯独没有将牛钦毒死,而是将他毒伤,这名下毒的镖师与绿林大盗共同诛杀牛钦,牛钦虽未毒死,但功力大减,结果被大盗打下山崖。

岳飞言道:“牛兄弟,我早就看出你是谁了?你是牛叔的儿子,我等正是周侗老先生的徒弟,而且周侗还是我的义父,我叫岳飞,他叫汤怀,他叫王贵,他叫张显,你赶紧带我们去见伯母吧!”牛皋一听,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在他耳朵里早已灌满周侗、岳飞等人的名字,这真是“李鬼遇见李逵”,羞得是满面通红,双手捂脸,怎么也不好意思拿下来。

各位看官,四绝艺人乃何许人也?书中暗表,“天心”就是四绝艺人中的无鼻艺人术鲁,他是兔儿岭四绝艺人中的老四,其他三人分别为美髯妇会兰依,独眼艺人黑罕,无耳艺人古里甲凹,何为四绝?他们并非绝在武功上,绝就绝在长像上,老大会兰依明明是个女儿身,海下却生就一副美髯,她的美髯即使美髯公关羽、朱仝在世也自叹不如;绝就绝在老二黑罕一只丹凤眼美不胜收,而另一只眼睛却连个眼窝都没有;绝就绝在老三古里甲凹不仅没有耳朵,甚至连耳孔都没有,脑袋看起来像个肉球,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听力;绝就绝在老四术鲁,不仅没有鼻子,就算连个鼻孔都没有,却能闻到十里之外的酒香。

说完,他带头回到石洞的岔口,走到岔口,岳飞又朝石壁上红色的文字符号多看几眼,可是,古怪的文字,他一点也看不懂,可又觉得这种文字并非梵文,忽然,他想到吾古孙叶姑娘,问道:“吾古孙叶姑娘,石壁上的文字你是否认识?”吾古孙叶走上前道:“这种文字我虽然不认识,但我可以肯定这是金人记录的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明白。”岳飞鼓励道:“吾古孙叶姑娘,你再仔细看看,平时有没有见过这种符号。”

鲁正阁一看三弟死在白菱的剑下,悲痛欲绝,口中喊道:“白菱,还我弟弟的命来。”说完,一招“长河落日圆”跳将过来,右手一个“单掌开碑”,直奔白菱头顶打来,由于惊吓过度,白菱显然没有从惊恐中醒来,眼看鲁正阁的单掌就要落在白菱的头顶,这时,一个“斗转星移”的幻影身形,将白菱推向一边,接着,一个“暗香疏影”,架住鲁正阁的单掌道:“鲁大侠,且慢动手,弄清楚来龙去脉再动手不迟。”

就在大家救治伤病,议论怪事之时,黑夜中走来一个身材矮小、一瘸一拐的身影,岳飞、洪七早已听到声音,各自跳出圈外,高声喝道:“什么人?报上姓名!”这时,只听一个囔声囔气的声音高念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天心不知各位施主驾到,惊扰各位,罪过!罪过!。”等他靠近了,大家才看出来是一个小和尚,头顶烫着四个戒巴,鼻子上戴着一副鼻翼,似乎是怕受了风寒,不知是冻的,还是被吓的,此人说话鼻子不关风,怎么听怎么让人直起皮疙瘩。

洪七一听,暗自嗟叹,自己陪思阳姑娘找人,浑然不知武林中发生的大事,真有“洞中一日,世上千年”的感觉,接着,洪七用眼神示意思阳吃完快走。出了饭馆的门,思阳对洪七道:“洪大哥,我们真的要去山海关、真的要去觉华岛吗?”洪七道:“是的,虚清大师发英雄帖,我们怎能不去,这是关乎中原武林的大事,我洪七为中原武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再说,天下英雄都来了,我想,岳飞他也会来的,我们就在那里等他,不比我们这样找容易得多吗?”思阳见洪七说的头头是道,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随洪七一起来到山海关。

唐万秋恍然大悟,脸上一红道:“大哥,你别拿小弟开玩笑了,千万使不得,吾古孙叶姑娘虽非金枝玉叶,但也是名门闺秀,我唐某一介草莽,如何能配得上姑娘,多谢姑娘抬爱。”“阿布罕老爷,你不要为难唐大哥了,我只是想和唐大哥在一起,哪怕做一个丫鬟婢女,只要能侍侯唐大哥身边,我就很开心了。至于其他的,吾古孙叶不敢多想。”姑娘娇羞道。

岳飞坐在马上往里观瞧,由于离的远,他看不清两人的面目。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金人,正与一位宋人打的正酣,这位金人大汉不同于唐万秋搏杀的金将,一身的花郎道确实有几分道行,探左手向宋人肩头抓去,左手挥出的劲道,透出凌厉的风声,这位宋人一看对方左手抓向自己的肩头,慌忙使了一招“霸王卸甲”,躲出金人一击,紧跟着一招“黑虎掏心”,右拳捣向金人的前胸,没想到,这位金人大汉根本不去躲闪,硬生生挨他一拳,而这位宋人的拳头像是打在一块铁板之上,宋人刚想变招,金人哪肯放过机会,一个“直指南天”打向宋人面门,饶是宋人躲的快,连颧骨带脑门重重挨了金人一拳,宋人一个“退步揣腿”,身体向后倒去。金人根本不给宋人机会,一个“海底捞月”,接着一个“窝心腿”,要置宋人于死地,就在这时,又一名宋人跳过来,照准金人大汉揣过来的双腿,使了一招“横推八匹马,倒拽九头牛”的招式,将金人推出一丈多远。岳飞虽然看不清几个人的面目,但他对两个宋人的招数是那么的熟悉,岳飞嘴里喊了一声“不好,那是我张显王贵兄弟。”声音未落,一催跨下闪电搏龙驹,旋风一般来到近前,双脚离镫,单手一按马鞍桥,人早已腾空而起,在空中使了一个“随风飘絮”,落在三人之间。金人一看,又来了一个玉面娃娃似的宋人,高兴地笑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干脆一起上,今天我包圆了。”说着,金人迈着花郎步向岳飞近。岳飞一抱拳,高声说道:“这位英雄,不知舍弟有什么得罪之处,岳飞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野马感觉有人骑在自己背上,老大的不乐意,它调转身形,不上反下,来到平地之上,“嘶溜溜”一声暴叫,前蹄腾空,几乎直立,很明显,野马想把岳飞从背上摔下来,可骑在马背上的岳飞,双手紧紧抓住白色的鬃毛,任凭野马如何暴跳,他始终夹紧双腿。野马看直立没有将岳飞摔下,它后蹄一尥蹶子,想把岳飞从前面摔下来,可以,岳飞就像长在它身上一样,任凭它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没能卸负。

岳飞在三人的鼓动下,答应到金国去玩,当然,岳飞的心思并不在游玩上,他主要是想到北国探听一些失踪武林人物的音讯,既然其他武林人物在中原探访,我们就到北国探访也未尝不可,这是岳飞的心思之一;其二,岳飞是想借此机会寻访义父,他曾听义父说过,十几年前,他中了金蛤之毒,是一位道人到长白山老君潭求来“冰莲花”、“冰莲子”救了自己,义父未了的心愿,是否与寻访道士,乃或是于老君潭那位世外高人有关,所以,岳飞对汤怀的提议,没有过多反对。

第二天天光大亮,岳飞等五人并没有离开客栈,因为,思阳姑娘的蛇伤还肿的厉害,岳飞只好照料她多歇息,为了早日能够上路,岳飞用小无相功为她疗伤。到了第三日,思阳姑娘的脚开始落地,也不急着赶路,王贵汤怀等人奉劝岳飞,等思阳腿伤好了再上路,尤其王贵说:“大哥,思阳姑娘的腿伤这么厉害,你怎么向她师傅交代,假如她师傅跟我们急眼,肯定会伤了和气,不如等她伤势好清,再去驱逐金人也不迟。”思阳姑娘听了直想笑,她知道王贵等人还想赖在客栈里多歇息几日,自己倒落个与岳飞多相处一些时日,所以,她没有说话,岳飞反倒为难了,只好耐着性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