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张振华不用上台演出,可是他的心里比谁都紧张得要命,连中午饭都没怎么吃好。将近一点半的时候,已经有人66续续地进了剧场。扒着后台帘一看,只见自己的爸妈、罗奶奶婆媳、还有狗娃的爷爷都先后来到剧场。

“京剧版《葫芦娃》?”张振华脑子里立时想起了京剧版《加勒比海盗》,话剧版《变形金刚》,评剧版《列宁在1918》。“您不觉得拍成动画片更好点吗?”张振华忍不住提醒道。

在河对岸,距罗家坪不远的桥儿沟,有一座很大的哥特式天主教教堂,这是当时延安唯一的一座纯西式建筑。刚来的时候,张振华经常会和小伙伴们过河去那里。不过现在那里可不让随便去了,因为这座教堂和它旁边的几十孔窑洞成了鲁迅艺术学院的所在地。不过这难不倒他们,凭着自己小巧的身体和可爱的面庞,总是能骗过守卫混进去,或是隔得远一些听着里面吹拉弹唱的。

台儿庄大捷之后,国内有些人就认为这是一场对日“准决战”,以堂堂2oo万**,就可以战胜。结果到了五月,前线的形势再次急转直下,厦门、合肥、徐州相继沦陷。抗战前景再次不明朗起来。五月底**表了著名的《论持久战》,在总结抗日战争初期经验的基础上,针对国民党内部分人的“中国必亡论”和“中国胜论”,以及我党内部分人轻视游击战的倾向,系统地阐述了实行持久战以获得对日胜利的战略。

和孩子们有些伤感的情绪不同,大人们倒是都挺高兴,除了有十只兔子被张盛送到了八路军总医院,给伤病员改善伙食,其余的都进了乡亲们的餐锅。兔子皮则收集起来,卖给了八路军被服厂。虽然钱不算多,但总算有了进项。

“谢谢叔叔。那工钱跟料钱,就从做笼子里面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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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张盛一家到陕北已经将近十天。这天晚饭,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张盛见儿子拿着筷子数着碗里的小米粒,就问:“儿子,怎么不吃啊?”张振华鼓着小脸说道:“爸爸,咱家素了十来天了,我想吃肉。”“小馋猫。”张盛一笑,“你知道肉多贵,再说罗奶奶不是每天都给你个鸡蛋吗?听说以前秀秀都没这福气,最近才沾了你的光,还不知足。”

“唉,代沟太大了。”张振华叹了口气,转头对秀秀说,“你要是愿意玩儿,就陪他们玩儿吧。我回去了。”

张盛说道:“爸爸妈妈带的都是大人看的书,没带你小孩子看的。”

方冬梅的家境不错,在北平的亲戚的介绍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份中学老师的工作。在命运的安排下,不久之后张盛也来到这所中学教生物。和那些反映这个时代的影视剧一样,他们也是四处奔走,大声呼吁国民政府抗日,至于结果吗?因为参加游行集会,被关了几次监狱,好在关他们的那个监狱长人还算不错,没有太为难这些逃亡的学生。

校长轻咳了一声,“光会念可不行,你知道这篇文章要表达的意思吗?”

“要表达的意思?”张振华不知怎么想起了上辈子小时候看的一部电影,于是说道:“它告诉我们要好好学习。”

“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是人鱼公主会写字,王子不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吗?”

“这个还可以这么解释?”校长险些笑了出来,又问:“小朋友,光国语好可不行,数学怎么样啊?”数学?张振华愣住了,自从重生以来基本上都在文科方面打转,数学方面的话四则运算那是肯定会的,但是数学公式却只记得一些零零散散的了。

见张振华半天不吭声,校长暗暗地有些高兴,“这样吧,老师给你出几道题。看看你到什么程度了。”“好,好吧。”这下张振华也没多少底气了。于是老师随口出题,张振华趴在桌子上做。一开始还挺快,直到老师问到“相遇、追及问题”的时候,明显迟疑了一会儿,再后来问到关于圆形,圆柱、圆锥体问题的时候思考的时间更长了。

好不容易做完了,张振华把卷子一交,校长接过卷子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张振华,微笑道:“张振华同学,你先去和外面的小朋友玩儿一会儿。我和你的父亲有话要说。”“哦。”张振华听话的出了校长室。

他走后,校长对张盛说道:“张盛同志,您儿子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来按他的年纪应该是上初小班的;但是我现他的思维比较跳跃,除了一些数字公式记得不是很牢靠之外,直接上高小完全没问题。所以,他可以直接从高小班念起,我还可以特批他不用上国语课,直接自学,但必要的考试还是要考的。”

“可以可以,太麻烦您了。”张盛听后连连感激,“对了校长,这孩子有花粉过敏的毛病。所以春夏的时候,最好不要带他出去。”校长点头道:“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今天就可以让他上课了。”“那太好了。多谢您。”张盛又是一阵感谢。

出了校长室,看见张振华正坐在院中的阴凉处,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张盛走过去,说道:“儿子,从今天起你就算上学了。校长已经跟我说好了,从高小上起,国语课你可以不用上,但要自学,明白了吗?记住,不许淘气。”

“记住了。”没办法,张振华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歹还给自己减了一门课呢。接下来,校长把张振华领到教室,交给任课老师。张盛这才离开。

一节课过后,校长把课本给他。张振华大致翻了一遍,就记得差不多了。这一天,张振华似乎都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度过的。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这才如蒙大赦一样溜回了家。

刚一进院子,秀秀就迎了上来,“振华哥,你白天去哪儿了?”张振华叹了口气,“别提了。爸妈非要我去上学。”

“上学多好啊。”秀秀满是羡慕地说道:“秀秀也想去上学。”

“你想学我在家就可以教你,保准比老师教得有意思多了。”

“可是秀秀还是想去上学。”

“别烦我了,我先回屋一睡会儿。”

一觉睡到爸妈回家,把饭做好,张振华这才揉着眼睛坐起。吃过晚饭后,三下五除二地把作业做完,上炕接着睡。

延安的小学课程相较于国统区的课要简单、随意得多,除了国语、数学之外,还有历史、地理、自然、体育、音乐、美术。而国统区除了上述这些之外,还要加上三民主义教育及党义,以及一个类似于军训的公民训练。因为是抗战时期,所以课本上的内容也多以爱国爱乡、加强民族意识教育为主。

听这种课,对于张振华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在忍了一个礼拜之后,张振华开始跳出校长为自己定下的可以自习国语的束缚,开始全方位的自习。而任课老师现后,在警告两次无效之后,只要他不上课捣乱,也就不再管了。反正每次考试他的成绩总是全班最好的。于是在全班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成了全班乃至全校最自在的学生。

回家之后,写完作业,张振华除了要教秀秀念书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事要做——开新书。前几天,出版社传来了消息,《葫芦娃》如今已经在陕甘宁边区传开,大有向国统区漫延的趋势。为此张振华决定,向漫画业进军。

注:民国时期的语文课,小学称国语,中学称国文。1949年建国后,经叶圣陶等几位先生提议,将两门课合并为语文,一直延用至今。另,当时延安保育院小学的资料不太好找,笔者也只是虚构,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