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知为何皇上将四皇子失踪的消息按下,然而皇家的事情,如自己这般小人物还是少知晓为妙。王子腾通晓人情世故,商量着将徒文憧打扮成船上洒扫小童,衣食铺盖等一概与汇儿他们在一处,并不惹眼,风平浪静地躲过了几重检查,小心谨慎下平安抵达京城。

但是,作为就着文头才能写的卡文星人←_←蘼芜表示鸭梨山大……以头抢地一百次以示忏悔!!!不管怎么样,三天内一定恢复!并有补更!

若说起今日救起的这孩童,那来历可就大了。

史清婉刚刚停下动作,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冷不提被王子腾抱在了怀中,她惊呼出声:“你!”

听着她似嗔似怒娇娇软软的一声,王子腾只觉得心神荡漾起来,清了清嗓子:“不过还有些微瑕,冯成的爹娘虽说老实,可论说起来并无才干,你那庄子丰饶得很——”

“你去、去把二姑娘给我叫来!”王老太太想着昨日在前院书房自己还好言好语安慰着幼女,不由得心口一股子憋闷之气,指着福儿斥道:“若是走了风声,仔细你的皮!”

玉簪不住地摇头:“老太太,我没说谎!是真的!”她抽噎着将昨天晚上生的种种娓娓道来。

“你这话也没错,只是——若是越过老太太那边,怕是不好说话呢!”史清婉也不是没想到这一条,只是当初嫁入王家时,保留的嫁妆都是一些珍贵的字画古玩等精细东西,晒出来的单子里面都是大物件,其中就有这两个庄子。

史清婉微微侧身,伏在他怀中,温热的呼吸落在王子腾胸膛:“二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听你的!只是若是惹得母亲不开心,却是我的过错了!”说罢,叹了口气。

对于王子腾奉了父命前去龙禁尉任职,王老太太没什么太大感觉。干得好了是王家的荣耀,不袭爵的儿子也能有所作为;干得不好也是正常,勋贵人家的子弟,上进的又有几个呢?何况长子身负爵位便够了,王家的富贵已经顶了天,想再进一步是难得。王老太太素来很有自知之明,她不像荣国府那位未来亲家有手段有心计,成日只谋划着如何令家族更进一步;相反,王老太太如今的心愿只是盼着儿孙满堂的一日,底下只有仁哥儿一个,着实是单薄了些。

虽说暂时没有鸾凤和鸣心相印,可先有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才好开头不是?史清婉端起小几上属于自己的那盏茶水,将余下的半盏抿了,微微一笑。看喝茶便能瞧得出来,坐立包括饮茶时礼仪极好,虽说牛饮一般,可也算得上是率真?她想到这儿,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

祥儿思量了片刻点点头:“正是哩,老太太去年还说从那儿能瞧见花园,说要铺陈铺陈等来年去看花,底下人都收拾了,今年却没提起这一茬来!”

王老太太睁开眼来,嗔怪地转脸看她:“哪里还用你做这些事儿,放下来好生听我说道说道!”见6嬷嬷坐下来,继续道:“原本是想着,安姐儿和宁姐儿就要出嫁了,总得单独叫她们俩试着管管,日后到夫家也好处事;可转念再想,何氏此番怕是对我心怀怨念,她在府里管家这几年,两个姑娘家怕是压不住这满府牛鬼蛇神呢!”

她心底隐隐地还有些想法,自己都是被家里人娇宠着,顺风顺水二十几年,便是修行一事,虽说慢些,可也是大道坦途,像这些天在王老太太那里受的刁难,以前是从不曾有过的。然而洗筋伐髓这件事儿却让她有了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些遭遇和心境上的变化,所以,此番洗筋伐髓竟比过去的那次要快上一倍的度!

王老太太今日面色却与往日颇有不同,听着声音温和慈蔼许多:“老二家的来啦,且来帮我瞧瞧——这只八宝红玉簪配哪套篦子好?是喜鹊登枝的、还是龙凤呈祥?”她边说着,身后丫鬟便微微退开一步,让出空间来。

“奶奶什么尊贵东西没见过?我们想来想去,倒不如把这些小玩意给您作了礼,虽说粗陋,却都还有几分趣味儿!还有这些庄子上新出来的花儿朵儿,奶奶前个儿还说想着多折些茉莉来淘香脂呢——”陈德家的把外头小丫鬟抬进来的大大小小竹盒子一个个揭开盖子,指点过去解释清楚。

王子腾原本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可是若是爱重的妻子口中说来,他却也有些动摇。史清婉的性格他也了解几分,绝不会无的放矢信口胡说,或许自己该去找些能人来瞧瞧……

“莫要去找什么大师来!”史清婉瞧出他的意动,摇摇头阻止他:“纵然有命数已定,可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呢!咱们只管踏踏实实地忠君事主,莫要违了本心道义,坏了德行就是!”

王子腾此人,这些天相处下来,史清婉也能大概看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性格;坚忍,野心,虽算不上狠辣可也绝不是心慈手软之流,这样的人,却是极容易被某些事情所迷惑而钻了牛角尖。

现下里,对他虽说谈不上爱情,可是随着夫妻二人相处,好感度却是蹭蹭地在上涨,这一点史清婉必须得承认。

既然如此,那史清婉绝对不能让红楼中王子腾的悲惨结局再现!即便她并不清楚其中前因后果就是是怎样展的,可是大概知道与皇权有关系,那么防微杜渐未雨绸缪总错不到哪儿去!

“你将心安下来吧!”王子腾亲昵地捉着她的手,冷不丁地在她皓白如玉的腕上啄了一口:“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我虽说是武官出身,可这句话还是懂的!”

说着正事儿呢,史清婉被他偷袭了一下,愣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啐了一声,便不管不顾地轰了王子腾出去。

立在门外,听着里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王子腾抿着嘴,丝毫没有不悦之类的情绪存在;他唇畔弧度越来越大,最终笑出声来——真是娶到了个宝贝啊!

且不谈史清婉在房中如何又是甜蜜又是羞恼的,这一边,王子腾与徒文憧在书房中正式接上头了,这也是被后人称为一代君臣相得佳话的开端。

“参见四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进书房,瞧见那个依旧穿着灰蓝色短褂的小身影,王子腾合上门,转过身来立时便恭顺地行礼问安。

徒文憧扭过脸来,带着些许赞赏的目光落在王子腾身上,是个知情识趣懂进退的;他虽说年幼,然而皇宫中哪里有不懂世故的呢?忙上前来将王子腾扶起来:“王侍卫多礼了,本殿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救命之恩呢!”

闻言,王子腾忙摆手连称不敢:“此事与在下却没太大关联,当日是吾妻命人将殿下救起,在下只不过是尽臣子本分护送殿下罢了!一路上却是委屈了殿下——”

听出他话中推脱之意,徒文憧笑了笑,不以为意:“王侍卫与尊夫人的恩情,本殿记下了,如今还得劳你跑一趟给我送个口信儿!”见王子腾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来,他说了个地址。

王子腾微微一愣,看着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什么异样的徒文憧,面上闪现一丝惊疑之色。

京城中有一酒楼名唤自然庄,说是酒楼也不大贴切,若是史清婉在此,她必能脱口而出“农家乐”三个字。

此处在京中很是有名,皆因其装潢精巧非常,待客之道新颖别致,饭食鲜美而价格不菲,据说在里面用饭,若是好运气,能遇见不少贵人,诸如皇上的亲弟弟、平宁亲王;太子的外公、老国丈镇北侯等等。

自然庄开张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当初王子腾上京之时,也曾在友人的招待下去过两次,确乎是达官贵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论说起在里头用膳的价格,啧啧,确乎是不低的。那时王子腾还暗中猜想这样一处地方会是哪家的产业,却原来与眼前这位有关联,如此说来……

立在自然庄门前,王子腾瞧着面前一派热热闹闹的,车马驶进驶出,感叹一声。进去后被小二问明后,迎入单间隔开的包厢,他与小二递了一张纸交代两句,边等边看着窗外缩小版的江南风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见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神色匆匆推门而入。

“见过这位先生,不知先生这张图由何而来?可否告知一二!”那中年文士也不拐弯抹角,手中折扇一收,对着王子腾拱拱手,极为恭谨地问道。

王子腾见他这番态度,也直接便道明自己的来意。那张图是四皇子徒文憧亲手所绘,勾勒的正是那块身份玉佩上面的花纹,王子腾仔细瞧过了,还特意拿给史清婉过眼,方才拿了过来。

听完他的话,中年文士眼中迸出一股狂喜,他忙对着王子腾躬身行了个大礼:“王先生大恩大德!不知我等何时能将四公子接回来?”自从知晓自家主子的爱子失踪,他们几乎动了所有人力物力去寻找,可惜一无所获,如今真是喜从天降啊!

这自然庄确乎如王子腾猜测的那般,是宫中林嫔的产业。当年林汀被遴选入宫侍奉皇上,其父靖安侯心疼女儿,便将家族历代惯用的一些人调拨了几个给她,这林汀常年在宫中,若说用也没地方,因此便调派这些人手,在外面经营起一家酒楼,走的高端路线,看似平平常常,然而带来的好处那确实不少的。比方说林嫔那日渐丰厚的私房……

“今日即可!”说实话,四皇子呆在自己府上终究就跟烫手山芋一般,林嫔与四皇子固然受宠,可是甄妃与甄家的势力也并不是好抗衡的存在,何况自己家族与甄家素来交好……若是被人知晓,只怕自己就没安稳日子好过了!王子腾思及个中种种复杂的关系,自然觉得送走四皇子这件事儿是越早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