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冰踏进办公室的一刹那,夏明兰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她被何冰冰雍容华贵、高雅端庄的气质震住了!夏明兰想起自己第一次跨入市委办公室。也是这样多情的眼神,性感的嘴唇,窈窕高挑的体型。从容自信、毫不羞怯地直视时任市委办公室主任的戈泽其。没有一点挑逗和放肆。

接着,严舜平以董事长身份主持会议,提出了董事会对经营班子的三项要求:一、负责制定公司长期展规划和三年目标,制定和完善公司内部各项制度。组建集团公司各部门和下属分厂各级领导班子。确定集团公司和机床厂的管理部门为一套班子两块牌子。二、加快新品“多功能机床”进入国内外市场的度,力争今年新品销售额占公司销售总额百分之三十。三、加快技术改造步伐,提高产品质量。与此同时。继续加大新产品开力度,推出一个,研一个。

戈春生感慨万分。“当年我仅仅碰巧救了你一条命,你就不顾旁人的非议以身相许,至今还对我百依百顺。善恶之间的鲜明对照,让我内心有愧,真心觉得这“恶报”报得应该,“善报”受之有愧。

李德林有些心慌,“买肉”是要化钱的,尽管他久未尝到肉味,干瘪的袋子不容他享艳福。。他结结巴巴说,我没钱。

洪振东沉思道:“我也在反思自己。不该对他们如此恶毒。凭良心说。周国良这个人是个痴情种子,他对余小瑛恋恋不舍,不是他的错。有错的是那些棒打鸳鸯的人!”

林厂长不能理解戈副书记为什么会走向极端,选中的都是劣质企业。是对他林志卿和严舜平不满。给他小鞋穿?不会。林志卿和严舜平二人都已内定进市委、市政府换届后的新班子,戈泽其不可能不知道。组建集团公司后的负责人也有内部消息,就是面前这位精明强干的年轻女主任,奇怪的是偏偏就是她亲自选中了这四家。难道她真的有魄力承受这本可避免的沉重包袱?

韩大光和戈副书记的见面机会更少。在市工交系统表彰会上,戈泽其为这个省劳模颁奖时开了一句玩笑:“大光大光,大大的荣光!”

余小瑛心乱如麻,根本想不到会有人跟踪她。李德林心花怒放,眼看事情就要得手了:他们二人已走到离西林街不远处,这儿一片漆黑,街边的路灯早就坏了,没人过问。正是下手的最佳地点。

刘明泉略带醋意:“洪哥要吃点苦了,听说培训班都在晚上上课,一个礼拜四天,从下周一开始,连续两个星期。最近厂里销售火爆,出口机床供不应求,新产品订单的交货期已排到年底。厂里下定决心,要为大展作人才准备。培训班还有一个研究课题:机床厂如何扩大生产规模,提高产能,适应市场需要。”

洪振东不得不承认在这一阶段的竞争中,他彻彻底底输给了乔老爷。但是,洪振东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相信一条铁律:只要还留有一口气,竞争就不是终点。后面的日子还长得很,翻盘的机会有的是!洪振东有充分的信心:表姐告诉他,领导干部的调整工作很快就要进行。也就是说,三江机床厂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位年轻的女厂长!

洪振东对包小淼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国良家的人找到厂里来了,你一定知道什么事吧,保密工作做到家了!”

乔正清笑道:“曾兄误会了,我忘了一件事,有人托我转告曾兄一句话,我竟想不起来,小何有没有忘记?”

李德林安安稳稳地过了一段时间,天气热了,露天棚子闷得受不了,破厂房里也来了人,说要恢复生产。李德林估摸这地方住不成了,就问厂里有没有力气活让他做。厂里人瞅了他好一会,问他是从哪里来的,李德林有些心虚,吱唔一会才说从大山里来。厂里人说暂时不缺人,以后再说吧。

阮明珠略感意外:戈春生的开场白先声夺人,有点气势,与以往大不相同,似乎成熟多了。他的意思是告诉她:戈春生不会过问她和戈泽其的事,也请她不要干预他的事。

这当儿,妙音师太挑着两桶水从他身边走过,诧异道:“戈施主为何停步不前?你早该来带她回去了!”

林厂长道:“目前,全国各地建设四个现代化热潮已经形成,机械行业率先出现了迅猛展的势头,我厂的拳头产品热销,出口创汇创历史水平,新产品多功能机床预订量激增,大大过我们的预期。为此,我厂无论是生产场地、劳动力都不能适应市场要求,我厂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生产能力的瓶颈问题。

夏明兰“咯咯”地笑。“堂堂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当你们厂长不够格吗?我可不是花瓶,我的工作能力在市政府出了名的!”

夏明兰执拗道:“不,我一定要嫁给振东!”

戈泽其皱眉。“小夏还是怀恨在心?”

戈春生越想越害怕,无奈之中,只得向父亲伸手求助。父亲早就对他和雯雯纠缠不清的事恨之入骨,嫌他这种不入流的风流韵事有损他在市里的威信。要是不到走投无路的窘境,戈春生怎么敢在父亲面前自讨苦吃?

戈春生忧心忡忡,烦躁不安。和余小瑛闹翻以后,他的处境非常不妙,厂里的小兄弟们一个个跟他疏离,看他的目光象看一个怪物一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惜花护花是善良人的本心。没人相信一个正常人会对三江市赫赫有名的机床厂厂花施以毒手,而且是自己正经八百的老婆。戈春生背负的家庭光环不再是荣耀,反而成为街谈巷议的佐料。

韩大光一见乔正清,便起身道:“走,到隔壁去开个小会。”

洪振东闷闷不乐地走出厂门,见到迎面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衣着上看是个外地人。

余小瑛笑吟吟道:“挺好的,何校长和于老师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何冰冰更不用说,我俩好象亲姐妹似的,无话不说。就跟你和我的关系一模一样。我的运气还算好,遇上车间里这么多好人!”

何冰冰道:“周国良求我办事?会不会与余小瑛有关?这个忙要帮,不过先要把小余送回家再去。”

国良道:“谁说没人要我保护?余小瑛就需要我保护,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冰冰怕她又要伤心,便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早晚会得到解决,别再烦心了。昨天你妈来看你,就是怕你不开心,伤了身体,还再三求我多劝劝你,想开一点。”

粟本佑请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顾虑。增加工资牵涉到相关人员的切身利益,在一般情况下,只要符合厂部规定的条件,且又在百分之四十调资名额范围内,参加审议的都不会提出不同意见。粟本佑环顾到会人员,有四人不在名单之中,他们在上次调资时都已加过一级。

不多久,何冰冰气喘吁吁回到办公室,她是从厂部一路小跑赶回来的。韩大光让她喝口水,慢慢说。

洪振东愣了片刻,迟疑道:“表姐的意思是要我承认失败?”

韩大光见组长们情绪高涨热力四射,甚为满意。他接着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厂部已决定开一个市场前景极好的新产品,项目成功后,必将对机床厂的展后劲有力保证。

乔正清笑嘻嘻道:“那不是程立人吗,快停下来打个招呼。”

郑浩天当晚就向任书记作了汇报。提出了几个疑点,一是周建兴家出售的龙纹梅瓶与龙先生家的一模一样,真的是巧合吗?二是乔建一临死前写的信已交给莫副局长,为什么那封信没有存进案卷?三是乔建一信中提示调查周建兴和余顺利二人,为什么莫副局长从未提起此事?四是盗案生当晚,两个宣传队员为什么激烈争吵?五是周建兴他们为什么对乔建一严刑逼供,拳打脚踢,仅凭一封匿名信就把乔建一隔离审查,为何如此草率?

包楚楚道:“周国良的病是能好,可好得快还是好得慢,家长的配合很重要。如果能获得病人更多信息,我们便能制定更有效的治疗方法。例如病人原本有未婚妻,你这个当父亲的为什么一定要拆散他们?”

第三条优势至关重要:洪振东有强有力的社会背景,广泛的人脉支撑。反观乔老爷根本谈不上有后台,许多人想起他是犯罪嫌疑人的儿子,回避都来不及,谁愿跟他讨近乎?

余顺利听到“嘭”的一下重重的关门声,气得目瞪口呆。他仰靠在沙上,两眼死死盯着面前空荡荡的墙,心中不断冒出一句话:一步错,步步错!原本墙上挂着许许多多荣誉证书,“学雷锋积极分子”、“厂先进生产者”、“技术革新能手”等等,每张证书都记述了主人的辉煌历史,收录了领导和同志们雷鸣般的掌声。从踏错那一步开始,余顺利再也不敢面对那些承载着人们鼓励、期待的证书,他把它们从墙上取下锁进箱子时,他的心颤抖着。可是,这面空荡荡的墙却固执地提醒主人,历史是抹不掉的,不管主人是否愿意,它依然会逼迫他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行,除非他有办法挣脱桎梏。但是,余顺利没那个勇气,哪怕借他十个胆也不敢!

白面书生道:“有许多事情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你还记得有个叫郑大为的警察吗?就是在雯雯出事那天来抓捕畜生队长李德林的那个山里民警?”

“真的?是为余小瑛?”

粟本佑道:“还假装正经,说不定心里正偷着乐呢!”

余顺利望着她红扑扑的脸庞道:“蓓蓓,刚才那个小伙子就是乔建一的儿子乔正清。你记住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打交道。”

“有什么名堂吗?”

于兰芝道:“他五音不全,一副吃糠喉咙,敢唱?”

何冰冰摇摇头。“连我和妈都不知道。”

赵科长昂挺胸道:“我干什么?我是贯彻执行市委领导的指示精神,保卫革命政权,维护领导干部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