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兰代表经营班子表示一定要同心协力,坚决完成董事会交给的任务,在年底交上一份园满的答卷。

雯雯嗤笑道;“亏你还好意思提起那些丢人的事,脸皮真厚!”

李德林被她的香水味刺激得晕了头。下面也开始生变化。他不由自主地在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几张票子,点了一下不够数,又在其它口袋摸出两枚硬币,凑够了塞到女子手中。

其实你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你真正认清形势,顺应社会潮流,端正心态,放下‘司令’架子,就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扪心自问。。乔老爷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看没有。何冰冰看不上你。而你却一贯自作多情。何冰冰和余小瑛是你们机床厂引以为傲的厂花,林厂长说过,凡是对机床厂有贡献的职工都是厂花,都应该得到尊重。这话我赞同。我到你们厂工作,也要大力宣传:机床厂满园春色,处处是厂花。”

林志卿道:“辛总的意见很有见地,符合实际。但我想市领导或许有更深层次的考虑。还是由市里来拍板吧!”

机床厂领导听着别扭,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三位政府官员常到机床厂来指导工作,相互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有几斤几两,何必多此一举?

李德林惊出一身冷汗,湿乎乎的衣服粘在身上很难受。他已顾不得许多,一眨眼功夫,余小瑛已走过几丈远,再过片刻就到街灯明亮的路段。李德林赶紧追上去,再次举起木棍。

三人进了小包间坐定后,洪振东大模大样拿起菜单点菜,不多一会,菜和酒都上了桌。

这天晚上,洪振东把家里积存多年的旧报纸捆扎成一堆,绑在自行车后座,响着车铃向棉花巷骑去,不多一会,便到了李德林的租屋。

近来,包小淼变化很大:不打牌又戒了烟,上业余大学后,说话、走路的神气都不同了,处处显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这些都不提了,他在追许慧,拚命表现自己,情有可愿。

乔正清道:“正是。”

李德林在山村过惯了颐指气使的日子,在牢里也没受过狱警的无理喝斥,到了三江,警察和老百姓都对他客客气气,哪里受得下这般鸟气?他从车上捡了根废铁条,对准三轮车铁架一阵抽打,出当当巨响。一边吼叫:“老子才从山上下来,窝囊气正没处泄,狗日的过来试试!”

戈春生道:“说实话,我跟爸已经闹成这样,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的底线就是和余小瑛离婚,跟贾雯雯结婚。其实这是我个人的权利,谁都不能阻拦,这一回我的决心下定了。

最好的办法是喝毒酒,就象电影中皇帝御赐鹤顶红,不用一分钟就上天堂,少痛苦,爽!可是毒酒哪儿找得到?

考虑到企业展要求,培养思想作风正派、年轻有为、有文化、懂技术的中层干部迫在眉睫,厂党委已经作出决定,由宣传科、组织科联合举办党员训练班,挑选部分优秀党员和党外积极分子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培训,重点学习三中全会精神,组织科从中考察挑选优秀人员作为后备干部。

洪振东脸色骤变。“那岂不是更糟?”

夏明兰绝望了,她和洪振东抱头痛哭了几回,始终没有想到好办法。她爸很快就帮她找了对象,城西派出所的民警程立人。程立人的父亲是个老干部,人已退休,余威犹在,对她爸的仕途有益。爸说,都是老熟人,知根知底。这件事已是铁板上钉钉,容不得夏明兰作主。

夏明兰神情严肃。“我说的话同样适合我自己,所以下面的分析是针对本人而言。第一,听说即将到任的新市长改革意识强,处事果断魄力大,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少转圜余地。在他手下做事,恐怕还得有个适应过程。第二,我的思维方式在许多方面依然停留在从前那一套,跟当前推行的施政理念不易合拍。第三,新班子有新的核心队伍,老班子若能继续留任,也难融入主流。归根到底一句话,我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前景不容乐观。这就是‘疑无路’的意思。”

戈泽其刚在沙上坐稳,想闭目养神一会,理一理纷杂的思路,却见到儿子缩头缩脑地捱了过来,心头顿时生出莫名的厌恶,不争气的儿子,每次他以这种猥琐神态出现在面前,必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恶行!

戈春生急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次受到畜生队长欺侮,求求你了,跟我走吧,你在灵山,我如何保护你?”

韩大光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二位都是车间骨干,我就实话实说了。昨天下午,市委戈副书记带了夏主任来机床厂视察,顺便跟林厂长聊天,提到了我们车间的洪振东,说他年轻有为,有闯劲,在可能的情况下请考虑加以培养。夏主任直截了当说洪振东是她的表弟,对车间管理工作颇有兴趣。

小孙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不能输给包小淼!包小淼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打牌我也能不打,你戒烟我也能不抽,你上业余工大我就不能上?至于在许慧面前讨好,我做得不会比你差!

余小瑛道:“冰冰和乔老爷真是天生一对,要说厂花代表厂里的形象,我说他们俩才算得上名符其实的厂花!”

乔正清接听一会,捂着听筒问何冰冰:“周国良今晚请我俩吃饭,你说怎么办?”

国良道:“你们知其一,不知其二。余小瑛祸事临头,有人要害她!”

冰冰道:“听公安局的人说,畜生队长在城东租了间房子,骑一辆三轮车,走街串巷收废品拣破烂,暂时没现有什么不法行为。公安局担心三江市区不大,他迟早会打听到消息,要求我们不能麻痹大意。”

刘明泉说完后,会场上鸦雀无声。调资问题已在职工中议论了一段时间,各人心中的小算盘都已暴露无遗,到会人员也都明白刘明泉两点意见的潜台词其实就是:洪振东有特殊贡献,该加;乔老爷和余小瑛有问题,不该加,好看的小说:。在平日的群众议论中,装配车间调资工作的矛盾就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

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韩大光伸手便接,“嗯嗯啊啊”地脸色大变,粟本佑和曾达山面面相觑。

洪振东拧着脖子道:“我就不信,凭我的实力斗不过一个臭知识分子!”

韩大光提出三点措施:要求计划调度员曾达山与厂供应科及时联系,催促外购件尽快到位,同时根据装配过程中轻重缓急程度与相关加工车间协调零部件加工进度;要求车间技术组对停工待料人员进行技术培训;各装配组也要视零配件到位情况及时调配,尽量?p少停工待料造成的劳动力浪费现象。

乔正清笑得愈暧昧。“我没说什么坏话,莫非你心虚了?”

郑浩天道:“他们为什么争吵?”

包楚楚道:“或许你们有难言之隐,我不勉强。不过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只有那个小瑛妹妹才能彻底医治他的心病,我们尽力而为吧。”

他多次暗中跟乔老爷相比,觉得有四方面优势、两方面劣势。

戈泽其黑了脸。“老余啊,你当了十多年干部,还不懂得观察气候,顾全大局。你想过没有?目前的政治气候是什么,是拨乱反正!拨什么乱?是拨前几年的乱。这意味着许多事情都要重新审视,从头来过。老九已经由臭变香,不少案子已推倒重来,平反昭雪。在这种时候,你还不懂得谨言慎行,还想任由事态进一步展?”

过了好一会,秀秀才抬起头,愁眉锁眼。“一起玩了十几年的好姐妹最终选择了与世隔绝的方式了却尘缘,真让人慨叹不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戈春生道:“哼!周国良对我的老婆念念不忘,活该遭到报应。我戈春生是好惹的?做他的梦去吧。”

乔正清思索片刻,认为应该先向余小瑛了解一下,或许会现些什么。他考虑到匿名信所造成的影响,单独和余小瑛谈话不太合适,就去找粟本佑,请他一起找小余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