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春生道:“你们厂肯定会通知她,真的有事,也怪不了我,是她自己要离家出走。”

何冰冰道:“根据考勤表记载,每次乔老爷讲课,装配一组缺席人数最多,洪组长一次都未参加。大概他的技术水平已经登峰造极,没有听课的必要。”

于是,好事者便会向装配一组组长洪振东请教,在他们心目中,洪振东能说会道,辩论水平不俗,而且见多识广,市里还有门路,站得高,看得远。

余小瑛和许慧同时转过身来,见到林厂长和辛总站在她俩面前,笑容可掬。

乔正清听出是何冰冰的声音,忙抹去眼泪转过身来。“你怎么会来?”

乔母道:“莫所长你真逗,还在试探我!那封信是我从老乔贴身口袋里找到的。老乔信中说,他听到余队员、周队员吵架露出口风,失盗的宝贝跟他们有关。还说他原先跟余队员开玩笑,牵线做媒,谁知他俩弄假成真,到头来反把一盆脏水都泼到老乔身上。啊呀,信中不全都写着吗,还来问我!不跟你说了,老是不相信人,莫所长放一百个心,我老太婆不会乱说的。我累了,要歇歇了。”

饭后,包小淼送姐姐出厂,问她有什么看法。包楚楚说,许慧小姑娘有见识、有同情心,善良大方,模样也不错,得抓紧追。我看你那个洪哥阴阳怪气的,说话拐弯抹角,城府极深,你要对他防着点。他看许慧时的眼神有些异样,还有那个小孙,好像对许慧也有些意思。包小淼说,洪哥正和乔老爷竞争何冰冰,哪会顾得上许慧。至于小孙,他各方面都比不上我,许慧不会看上他。姐尽管放心好了。包楚楚说,是你找女朋友,我有什么放不放心?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大意失荆州’就好!

许慧道:“我有些担心,听说洪师傅市里有后台,而且还不止一个,都是硬邦邦的,他在暗地里使坏是轻而易举的事。”

正说着,余小瑛回来了,余顺利让她坐下,有话要说。康秀兰见女儿脸色不好,猜测她已经听到了有关周国良的消息。

“红尘凡事,我已厌倦,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唯有这青灯古佛,才是终老处所。”

周国良得病的事,车间领导没对电工组明说,怕以后周国良受到岐视。但三江市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终于没能瞒得住。

方书琴气愤地转身就走,回家对周建兴道:“看你交的什么好朋友,人家指望你早点呜呼哀哉,你还想着抱人家的大腿!”

余顺利无法把内心隐痛向家人倾诉,只能忍受康秀兰和小瑛的责怪和白眼,此刻,戈亲家又逼着他把好不容易挣脱魔爪的女儿赶回去继续受苦,余顺利再也无法忍受内外夹击、急火攻心,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乔正清笑道:“我也是为告诉你好消息才来的,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何文彬拿起酒瓶道:“不行,小乔的酒量我知道,不输于老乔!来,斟满。”

于文涛略显尴尬。“乔老爷称呼我俩为前辈,冯工当然是当之无愧,可我真的有那么老吗?”

费清明道:“这几位都是好样的,可见群众的境界已今非昔比,‘八分钱现象’的魔力退化得差不多了。偏偏有的干部还不如普通群众理智,真是怪事!”

何文彬道:“中午有人请我吃饭,在酒席上遇见他了,我们还私下谈了一会,他很器重乔正清。”

赵科长一楞。他没想到这小子到这个时候还是这么强硬。“请你注意态度!我代表组织找你谈话,是为了挽救你,不让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要不是看在你年纪轻,又是初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主动坦白交代,我现在就可以对你隔离审查!”

韩大光看完后脸色一沉道:“又是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值得赵大科长亲自过问?”

sx人欣然答应,果真于第二年带了sx杏花村的汾酒名师前来,寻找一处环境、水质俱佳后来改名为茅台镇的地方作为酿酒场址。sx人和酿酒名师按照汾酒的酿制方法,经过八蒸八煮,酿出了香气袭人、甘醇无比、质液纯正的茅台酒,在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一举夺得金奖。

有人要收拾戈春生的消息是秀秀告诉雯雯的,秀秀对戈春生的行为非常反感,她认为周国良的女朋友被他抢走,想找他出气很正常。但她又怕戈春生万一被打伤,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雯雯,她不忍心,雯雯也担心自己在无意中连累了白面书生。

八点钟左右,楼下有人在叫喊,戈春生电话!雯雯装作没听见,啪一下把厨房的灯关了。下面的人依旧在喊,声音更高。戈春生也听到了,忙跑出来说,有电话我得接。雯雯说别去,待在家里别动!戈春生说可能是洪哥打来的,不接不行!雯雯说,洪哥的电话也不行,今晚得听我的。戈春生说,下面十分钟听洪哥的,过后全听你的。雯雯说,外面黑乎乎的不安全。戈春生说,怕什么,谁能吃了我?他顺手拿了一根擀面杖,急忙开门下了楼。雯雯气得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手吧。让她回到老情人怀里去,免得费那么多口舌。”

刘明泉道:“丹阳封缸酒是黄酒中的佼佼者,酒林一绝,饮誉天下,老外称之为“中国琼浆”。三千多年前的西周时期就有了,南北朝时史籍开始有记载。古时是用来进贡朝廷的。据说当年曹操煮酒论英雄时喝的就是这种酒。”

洪振东不太愿意到他家去,他看不惯董跃进的老婆郑红妹的风。“在你家不方便吧?”

余小瑛不加思索。“是包小淼吧?”

周国良道:“那怕啥,大不了我周国良装聋作哑,只当没看到她一样,没有工作上的事,不到磨床那边去。只要她不调走,你们要我怎么做都行!”

yin阳怪气道:“方才跟老伯聊了半天,我看你们家过得很艰难,倒让我于心不忍。不是我倚老卖老,今ri把账算清了,我们几个还是好兄弟。国栋老弟以后若有难事,只要开口,我们三个义不容辞!不过有一条,你以后不能再赌了,这玩意儿碰不得,别说你输了一万,不在乎,就是你有金山银山,我们三个也能让你输个倾家荡产!老弟我跟你说句贴心话,你把如何走上赌台的前前后后好好想一遍,或许你能悟出点什么来。”

周建兴猛地干咳起来。方书琴给他轻轻捶背,泪流满面。“别再多说了,事情过去十几年,还想它干啥?这些年什么苦都熬过来了,孩子也已长大,子孙自有子孙福。该由他们自己过ri子,你别再cāo这份闲心,明天就去医院联系,早开刀早安心!”

晚饭后,乔正清如约来到周家。周建兴笑得有些勉强,说麻烦乔工了。乔正清说没关系,反正我单身一个,闲着也很无聊。他见白苍苍的周建兴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心中讶异。

周国良大吃一惊。“我哥欠你们多少钱?”

在白面书生看来,秀秀惹人怜爱之处在于她的纯真、率直,犹如一块洁白无瑕的水晶,一眼就能窥见她的内心世界。跟她相处,丝毫不觉得有心理压力,相反会产生一种男子汉责任感,激爱她、给她幸福,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动力。

白面书生点点头。“小周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求我帮忙。他让我传话给你,请你无论如何抽空和他见个面。其实,我知道依你们目前的状况,应该尽可能回避,以免让别人抓住把柄。听说车间里有戈9生眼线,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面书生和秀秀原本就是同学,一起下过乡,同一年返城,有共同语言。秀秀长得乖巧玲珑,惹人喜爱;白面书生秉xing耿直,待人真诚。二人互有好感,只是没有机会捅破窗户纸,因此见面不到十分钟就对上了眼。介绍人一见有门,知道自己做了个现成媒人,便会心一笑,抽身离去。

鼻涕王道:“戈9生不是好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癞子你就下令吧,要我们怎么干?”

何冰冰惊讶。“怎么会是他?难道不怕洪振东骂他?”

于兰芝惆怅。“死老头子倒是有点眼光,看得蛮准!对,既然冰冰不喜欢,就该退,吃人家的嘴短。”

洪振东笑道:“愚侄冒昧来访,打扰了。听到朋友说起今天是伯父寿诞,所以匆忙前来拜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戈9生垂头丧气。“今非昔比,威风扫地!连自己家的贱货也要帮着外人痛打落水狗,我还有何颜面提起光荣历史?”

半年后,董跃进带着郑红妹也回到三江,刘明泉又有些不平衡,再加上自己娶了个动不动就河东狮吼的“母老虎”,不堪其烦,便觉得还是董跃进的命好,交上桃花运,守着美人自得其乐。

何冰冰饶有兴致。“我看乔老爷过得ziyou自在,整天乐呵呵的,难道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烦心事?”

董跃进哈哈一笑。“你没听见乔老爷说的话?他可是一个成熟的人,懂得欣赏美人!”

过了几年,起了返城大cháo。上头要求表现好的才开介绍信放人,戈9生见迟迟轮不到他,便想了个绝招:持刀闯进大队部会议室,当着大家的面一刀戳进自己大腿,鲜血直流,湿透了棉裤。大队干部个个脸sè刷白,忙说好话安抚他,开了介绍信让他走人。事后才知道上了当:那一刀戳出来的是狗血!你们说,这象是人干的事吗?

乔老爷耐心听着周国良和余小瑛的诉说,心头沉甸甸的。

辛人杰与他素昧平生,居然对他了如指掌,乔正清心头一热。这“乔老爷”三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非但不觉得唐突,反倒显得格外亲切,一种惺惺相惜的兴奋油然而生。

洪振东拍了小孙一下。“你傻呀,真以为那小子眼睛瞎了?还自己把脸凑上去给他打,看来我们是小瞧他了!”

你们车间主任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了,他的位子谁来接替?前天遇到你们林厂长,他谈到这件事,说韩大光人还未走,市里已经有人来当说客了,推荐洪振东接班,说他年轻有为,技术好,有魄力,根正苗红。林厂长说很为难,装配车间是三江机床厂的关键生产车间,关系到全厂几千多职工的饭碗问题,让洪振东掌舵,难以让人放心。

林厂长的意见代表了机床厂领导的看法,洪振东不可能听不到风声,他必定认为是小乔挡了他的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与冰冰有关。”

冰冰诧异:“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小瑛道:“你装糊涂!谁都知道洪振东是你的头号跟屁虫,志在必得的追求者。乔老爷来车间没多久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洪振东能咽得下这口气?”

冰冰叫道:“那是胡扯,我从没对他有过好感!后来见他纠缠不休,就不再搭理他,只当没见过他这个人。有一次我还请韩主任见证,要他别再来打扰我。我跟乔老爷好,关他什么事?”

余小瑛道:“洪振东不敢对你怎样,就把怒气撒在乔老爷身上,车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许慧告诉我,他几次听到洪振东和小包、小孙等人嘀嘀咕咕议论乔老爷,都是说些无中生有的坏话。许慧还私下跟小包说别在背后损人。小包说,洪哥的话不敢反驳,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还说洪哥市里有人,后台很硬。”

冰冰道:“我才不管什么后台不后台,洪振东这个人不靠谱,要离他远一点!”

何文彬道:“冰冰说得对,我们何家世代书香门第,从来不肯趋炎附势。前几年人人都说老实人吃亏,我看做老实人办老实事最终都不会吃亏。人之初,性本善。善良、老实是做人的根本,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投机取巧歪门邪道永远不得人心。

余馆长的本性还是善良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忏悔。小余有机会也可跟他多聊聊,交交心,我看他对你的婚事后悔莫及,只是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表白而已。”

于兰芝道:“父女总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既然余老头有悔过的意思,就不用再计较了。”

余小瑛心里不是滋味,父亲到现在才想到后悔,只怕来不及了,毁了我的幸福不算,还把国良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后的日子叫他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