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人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十分满意。可是女朋友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年轻人摸不着头脑,再三追问,女朋友才告诉他“你什么都好,就是多了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年轻人回家后磨了一把锋利的刀,并写了一张纸条:“母亲,不是儿子不孝,你老人家八十多岁了,该上天享福了。”然后把刀和纸条藏起来,准备伺机而动。

倪主席道:“这酒口感醇厚柔和,回味悠长,酒香浓郁,不愧国酒称号。”

雯雯神情麻木,默默地穿好衣服,迟缓地下了炕,刚走一步,便觉得下身钻心的痛。她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改天吧,今晚我要写点东西。”

戈春生道:“哪有这种好事!余小瑛出院后直接回了娘家,我看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进这个门了。”

董跃进道:“别怕,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他很纳闷,乔正清之所以受到厂领导重视,全在于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可是一个自绝于人民的嫌犯子女,有什么资格踏进高等学府大门,他是如何通过严格的政审关?

余小瑛觉得生活在好人占上风的年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她爱怜地看着许慧甜美的笑容,仿佛一朵含苞yu放的花朵,一种以过来人的身份保护这个娇艳女孩的念头油然而生。

乔正清开门见山。“余小瑛打了一份报告,请求调离车间,这件事你知道吗?”

余小瑛住了三个月医院,提出和姓戈的离婚,姓戈的死活不肯,反咬他们有不正当关系。这件事在化纤厂闹得沸沸扬扬,连厂工会都挠头,不知道如何解决才好。国良遇上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当哥哥的居然一无所知?像话吗?”

周建兴干咳几声。“事已至此,有些话我也不想再说,说多了你俩也听不进,我就说说这钱吧。国栋这两天就把赌债还了,你去把债主叫来,三头六面交代清楚,钞票当面点清,债据当场撕毁。从今往后,国栋再去赌,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乔正清哈哈大笑,何冰冰面红耳赤。

一个吊眼皮大汉道:“找周国栋,你是他弟弟?周国栋什么时候回来?”

客堂间的饭桌上已摆上周建兴和老伴方书琴、儿子国栋、国良共四付碗筷。碧瑶上星期和国栋大吵一场,一气之下带了小侄女回了娘家,至今未归。

余小瑛无奈。“既然这样,今天就把话挑明了。以前我拗不过爸的意见,放弃周国良嫁到戈家,落得这种下场,是我咎由自取,不怪爸。如今我再也不逆来顺受了,我的事情我作主,爸别怪我不称你的心,不孝顺。”

我们费主席早有预见,结婚不容易,离婚更难。眼前社会风向是‘劝和不劝离’,离婚的人受到另眼相看,这种氛围到底是利多还是弊多,谁也无从评判,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

康秀兰道:“你跟周建兴到底有什么过不去?以前好得象一个人,后来又成了冤家对头?”

乔正清若有所思。“这就怪了,大家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你父亲偏要这么干,不近情理啊,难道当真迫于戈9生父亲的压力?”

于兰芝不屑道:“瞎猫碰上死老鼠而已,真能吹!”

起初,小孙还以为洪哥对自己挺照顾,当组长的向车间领导汇报,顺便交上报表是顺理成章的事。后来他现洪哥把报表交给何冰冰后,无论有事无事,总要再赖上十分、二十分钟,有一搭无一搭地扯上几句不闲不淡的话。工余闲聊时,还经常在他和包小淼面前有意无意挑起有关何冰冰的话题,小孙才明白洪哥的心意,乐得顺水推舟。

夏明兰沉吟道:“有件事我还想劝你,你听了别不高兴。不要再想着吃天鹅肉!形势变了,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有自知之明,你俩不合适!”

董跃进正在恼火的时候,装配三组组长刘明泉笑嘻嘻走过来。“我这次出差买了符离集烧鸡和汾酒,今晚我约了小孙一起到你家喝酒。按老规矩,我们自带酒菜,你供应凉伴面就行!”

周国良怒道:“我怕他个鸟!他要是敢耍横,我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

何冰冰和余小瑛从的姐妹情分始终如一。读初中时,余小瑛说,我的理想是要象你爸一样当个人民教师,人类灵魂工程师,冰冰你呢?

戈9生虐待余小瑛的事激起了装配车间职工的公愤。

周建兴的火气又上来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认你这个自不量力的儿子!”

乔正清恍然领悟余小瑛所说的“老了”指的是心,她家中必定有一本难念的经。乔正清不再说话,他不想对别人的寻根究底,就象不愿意别人深入探询自己的家庭背景一样。

乔正清问:“是什么情况?”

赵科长见他神情迟疑,以为他心中有鬼,此时再给他加点压力,便可大功告成。“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革命群众的严密监视之下,我们保卫科更是不遗余力。如今已经掌握确凿证据,其他两个当事人也都主动交代了问题。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只要你能老实交代,组织上一定会实事求是处理。倘若不识时务企图蒙混过关,后果你自己考虑吧!”

乔正清觉得可笑,赵科长居然煞有介事地抓住无中生有的事大做文章。他这一次又想讨好谁呢?乔正清听何冰冰说过,林厂长和严书记都是值得信赖的正派人,中层干部都信服他们,唯有个别干部例外,何冰冰没说个别干部是谁。

“承蒙赵科长关心,我乔正清感激涕零!我这个被打倒在地又踩上一只脚的坏分子女忍辱偷生十多年,至今依然处于革命群众牢牢掌控之中,能够得到英明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实实在在是荣幸之极!唯有如此,我才能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才能不犯错误。”

赵科长未能听出这番话个中之味,冷冷地盯住他一言不。小俞却已体味到言外之意,饶有兴致地看着乔正清,听他还能说出多少夹枪带棒的妙论。

乔正清慢悠悠道:“赵科长要我老实交待和周国良、余小瑛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其实是高看我了。周国良是什么人?他是革命干部子女!余小瑛不仅是干部子女,还是众赞的厂花,机床厂的形象,更是市委副书记的媳妇。我乔正清何德何能,敢与他俩相提并论?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既不敢和达官贵人扯上关系,更不敢在人前充老大招惹是非,我这个人的最佳归宿不过是蜗居陋室当缩头乌龟,平平安安才是福分。”

赵科长的目光充满鄙夷。没想到乔正清竟会说出这种下贱的话,哪有半点知识分子的清高和骨气?

小俞暗中笑,乔老爷不愧多读了几年书,看似谦卑到作贱自己的地步,其实却是在眼前险象环生的境地最好的自保方法。

乔正清感慨万端。“我是真心佩服市委戈副书记慧眼独具,选择了余小瑛当他的儿媳妇。我奉车间领导调解余小瑛和她丈夫戈春生的关系,当然还牵涉到周国良,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初中同学。尽管我是人微言轻,我的意见未必能让英明领导入耳,我还是要说一句:余小瑛和周国良之间清清白白、白璧无瑕!余小瑛没给戈领导丢脸,更没给机床厂丢脸,可惜的是戈春生同学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很奇怪,戈春生为什么要写这种匿名信,他不是在给自己抹黑,也给他父亲脸上抹黑吗?”

赵科长听到这里,似乎才领悟到面前这个乔正清并不是随意可捏的软柿子,他说的话看似没出息,却句句绵里藏针,顶得自己无话以对。

赵科长恼怒道:“你如何敢断定是戈春生写的信?”

乔正清狠狠地刺了他一句:“连瞎子都能猜得到!”

赵科长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却再也想不出这次谈话该如何继续下去。

小俞想笑又不敢想。凭赵科长的水平,他早晚会栽跟头,今日在周国良和乔老爷面前碰一鼻子灰,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倘若换了旁人,挨上几个巴掌也不为过,他何必为讨好那个市领导自找没趣呢?难道他不知道那个人的民间口碑何等不堪吗?

赵科长在跟每个人谈话后,都关照他们回车间后一定要严加保密,不能泄露谈话内容。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天之内,总装车间甚至整个机床厂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各式各样的议论都有,三人六样话!

韩大光很生气,要在车间大会上公开消毒。粟本佑说且慢,赵科长是以组织身份出面调查的。你去向严书记汇报,把我们车间的观点摆出来,看严书记有什么指示;我去向费主席汇报,尽量取得厂领导的支持。韩大光说,好,我俩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