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意味着,陆母还不知道她要和陆一鸣结婚,那她来这做什么?还有,她怎么会有自己家地址的?

只因为,幸福,这项高难度的任务,从来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完成的。

“Bingo!”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紧接着便是某人幸灾乐祸的声音,“说吧,你是不是玩出人命了现在要你妈来帮你收场?”

只是,这一切他本没有办法跟母亲解释,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居然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对方还是文家的女儿,白家的儿媳妇,只怕不是自己给她一气之下打死,就是她给自己活活气死,怎么着都会是一场家破人亡的惨剧。

因为,她也是f中毕业的。

“小绵羊,他们都说你是我女朋友,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胡说!”舒妈妈激动起来,“人家陆一鸣哪点不好了?论外形,人家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你一定在想,我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对不对?”白琦音狡黠一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因为啊,我以前的男朋友今天也来了,所以我没有立场生气嘛。”

看到她一脸的紧张,陆一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小姐,我不过是想帮你把刘海修一下,不要搞得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似得。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这间客房是专供我个人使用的,所以说……你现在这么主动爬上我的床,是想暗示什么吗?”

十分钟后,眼前的女人依然未能理清她的头发和伞骨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陆一鸣看看自己已然湿透的半边身子,无奈地把伞递到她手里。

相亲对象抛下舒扬,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狠狠地质问道。

“你叫我怎么不激动?”季涵暴跳如雷,“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舒扬!陆一鸣是怎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他那种人,摆明了是没有心的,女朋友几天一换,都不带重样儿的,要不是在外面夜夜笙歌,搞得声名狼藉,以他的身份,能被‘流放’到上海来?你跟他结婚,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原来陆一鸣的名声这么差,难怪陆母会想着要拼命撮合自己跟他……不过,陆一鸣当真是这样私生活糜烂的人?舒扬回想了下她跟陆一鸣认识以来的一些细节,隐隐觉得人言杀人,有些事情也许并不像传说中那般不堪。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理清楚这层关系后,舒扬蜷起双腿,把自己团进宽大的沙发里,若有所思地回道,“你们都说他花心好色,其实我觉得,他这个人并没有那么恶劣,不过是……心里有道坎跨不过去,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心里有道坎……”季涵愣了下,旋即又问道,“那你呢,舒扬,你不也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吗?”

被她这一问,舒扬心里仿佛漏掉了一拍,她心里是不是也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她摇摇头,这个问题,她不敢想。

“小姐,”舒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拍季涵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我再不结婚才是跟自己过不去,我妈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再不结婚,我怕她给我张榜招亲……”

“可……”季涵心知拗不过她,却犹自嘟囔了一句,“可我总觉得,你就算要凑合,对方也至少得是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人,而不是陆一鸣这样的花心大萝卜。”

“涵涵,”舒扬直视着她的眼睛,灰黑的眸子里如一泓湖水,深不见底,“没有爱的婚姻才不会失望,也许,没有爱情的羁绊,我和陆一鸣反而能够做到举案齐眉,白首到老,就算不能,他日分开,大家也依然那可以做朋友,这样不是挺好?更何况,涵涵,我不是莱蒂齐亚西班牙王妃,31岁还能嫁给王子这种事情我从很多年以前就不期盼了,现实是,错过陆一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一个即能让我父母满意,又愿意娶我的男人了。”

舒扬这番话说得季涵无从反驳,她又何尝不明白那种无奈呢,只是她还有林惟仁作为信念支撑着,舒扬……

最后,她拍着舒扬的手背,一本正经地叮嘱了一句:“记得结婚的时候彩礼多要点,千万别跟陆家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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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舒扬约了陆一鸣见面,商量去北京见他父亲的事。

“不知道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新闻上……挺严肃的。”舒扬忐忑不安地问。

“这个嘛,”陆一鸣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回答,“也还好吧,我爸这人别的没什么,就是有点古板。不过在我们家,我妈说了算,所以这次去北京,也就是让我爸见见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舒扬犹豫着,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毕竟,对方是商务部部长陆伯言啊,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部长级别的官呢,更何况,第一次见,就是以人家未来儿媳的身份出场,她不紧张才有鬼呢!

车行了一半,陆一鸣见舒扬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突然把车停到了路边,笑嘻嘻地对舒扬说:“其实,你要真担心的话,我妈给出了个主意,说让我们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舒扬诧异。

“嗯,你带身份证了没?带了的话,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未等舒扬回答,陆一鸣已经发动了汽车,往民政局赶去……

到了那先是排队,等了好一会,终于轮到舒扬和陆一鸣的时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问:“身份证、户口本带了没?”

“结婚还要户口本?”原谅舒扬吧,这可是她第一次结婚,没经验。

“没户口本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单身?”那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说,“没带的话回家拿了明天再来吧,别耽误了人家登记。”

“谁说没带的,带了带了!”陆一鸣从包里掏出两本户口本,忙不迭地说。

舒扬一看那里面不仅有陆家的,还有自己家的户口本,眼睛登时瞪到老大:“你从哪搞到我家户口本的?”

陆一鸣扬眉,不无得意地甩了甩手中的户口本说:“我说今天是好日子,想跟你先把证领了,你妈就给我的。”

舒扬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

不对啊,“你昨天就想好了要来领证?”敢情他这一路上,都是对自己下套呢!

什么先斩后奏,分明就是她被人先斩后奏嘛!!

领了证,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细密的小雨,舒扬不由地有些感慨,上一次上海下雨的时候,她刚认识陆一鸣,这一次下雨,他们就已经领了证了,世事的变幻,总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再看身旁那个法律上来说已经是她丈夫的男人,他站在前面的台阶上,望着不断飘落的雨丝,竟也生出了些许感慨——

“你看,我这一结婚,多少姑娘留下了伤心的眼泪啊……”

===============这是小陆童鞋其实很猥琐的分割线===========

领了结婚证的第二天,舒扬就跟着陆一鸣、陆母一起坐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陆家住的并不是那种有警卫有门岗的红墙小楼,而是位于万寿里的一间一百多平米的公寓,连警卫员都没配,这和舒扬想象中部长的排场可差了老远了。

像是看出舒扬的心思,进门的时候,陆一鸣低声地解释道:“我爸前年升部长的时候,部里本来是想让他搬到香山那边去的,可老爷子非说这边住久了,舒坦,愣是没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