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很是年轻的声音响起,明黄身影转身,不过二十四五年纪,风姿卓越,一身威严。看清眼前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黑色头巾,额头位置绣了一个紫色的紫荆花图案。微微一叹:“她上路了吗?”

“是。”连显一个点头:“这东西本是不该留下的,当年……。”微微一叹,伸手翻着书册。

十指丹蔻,紧握成拳,陷入掌中。这圣旨,给谁的,猜不透么。连小姐?哼,那秀外慧中,品貌端正,知书达理,才艺不凡的连小姐怕是另有其人吧。果真算计得巧妙。连益揣着这样一道圣旨回姑苏祭祖,又将在外的南苑小姐接了回来,期间未和人透露半分。一见面二话不说,先宣了圣旨。这样,纵使这南苑小姐心有不愿也只能接了圣旨认了命。试问,谁还能扛得起抗旨不尊的罪名。

马匹嘶鸣,马车向着城北而去。无人看见,莲园主屋里的窗户敞开,窗前站着一个簪花高髻,亮眸秀脸的妇人,直到马车远去,再听不见一丝声响。那妇人悠悠一叹,嘴角一动,轻轻的飘出了三字随着风朝着马车而去。

“噗~。”三声笑声从那屋角,拉上了布帘的大木g上传来。

看着眼前情景,三人也只好选择禁言,照这情形来看,就算天皇老子玉皇大帝如来观音哮天犬来了,眼前两人恐怕照旧只管手拿嘴吃,不会停下半刻。

“咳。”一声轻咳掩饰了方才一丝窘迫:“不知公子何事。”

话音刚落,一只腿横扫过来,连翘一声笑喝:“滚一边去。”

“怎么?哪儿没弄好?”那人手往脸上一通摸索,满脸谨慎,手上一边忙着,嘴里还一边嘀咕:“也不知道究竟哪儿露了破绽,每次连师父都瞧不出来是我,偏偏就你能瞧出来。”

“连…连…方方方…方丈…”小师父此刻,已是惊诧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好男不跟女斗。”小兽一扬头颅,学着某人一脸得意:“大爷不跟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正是在下几人。”连翘笑着向那小师父点头:“不知小师父到访,有何吩咐。”

三声敲罢。小沙弥停了诵经,胡乱收拾了几下,便朝着寺里而去。

“是的。”‘连小姐’执着丝帕掩唇,略一点头。

“古有龙阳君,今有……”连翘话也不说完,只是那眼将龙齿从头到脚,从脚再到头,来来回回扫了几个来回,话里含义,不言而喻。

先前的几个小厮上去,将暖炉和铜壶一一撤下。“别忘了还有楼下的也一起撤了。”菖蒲在一旁提醒。

“不过……”连翘一顿,凌嬷嬷与彭管家两人刚欢喜不到片刻,一听这两字,心就像被提起一般。

“咳。”这龙葵爱财的毛病又犯了,连翘赶紧走到龙葵身边,抬袖掩嘴,轻咳了一声。

“在,在,嘿嘿。”苍耳讪讪一笑:“老大有何吩咐?苍耳一定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连翘皱眉。不是伤寒却又不停打着喷嚏,这症状像是……

“老大,来来。”龙葵也是几步窜到连翘面前,还双手比划着:“戳他眼睛,戳他心,戳他手戳他脚,戳他下盘……”

“这位公公。”连翘向着面前两人拱手:“想必公公一路周居劳顿,在下已为公公和田大人备了一些清淡滋补的食物,还望公公和田大人赏脸,移驾雅间。”

龙齿也不起身,右手撑起脑袋,左手一伸,一接,茶壶便稳稳落在手中。转头正得意一笑,突觉不对,身上某处似有些湿意,略抬头往下一看,腰带下方,两腿之间,青色湿了一滩,成了墨色。

碧瑶心知自己突然倒下究竟是为何,经小弟这么一声‘提醒’更是觉得尴尬,解释不了又不便明说,只羞得满脸红透。

“我?”海藻一愣,一脸莫名,片刻后,似想到什么,大颗颗的泪竟像珠子一般往下落:“小姐,你答应了海藻,只要海藻好好照顾药田这次你就会带海藻去‘进香’的。小姐,海藻真的有好好照顾药田,海藻一天都没有偷懒过,小姐…小姐……”

青丝云鬓,头上斜插一只牡丹簪,峨眉淡扫,秀鼻俏立。女子拉下了裘帽,那秀丽精致的面容现于人前。众人不由得连连吸气,那容貌…竟然…与夫人像了七八分。只是双眼更大双唇更薄,稍显了些许媚气。

“这三喜嘛……嘿嘿……”庞正并未说完,侧身一让,现出身后一人。

“愿老爷一路安康。”香融身后一众下人也都随着一同行礼,齐声道出。

“我……我什么都没做。”少女将怀里孩童紧紧抱住:“我只是做菜,我什么都没做。”

少年眉皱得更深,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几人:“年大虎,先去找大夫。”

矮子应了声,直接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那几人还在唤痛,连翘也是微微皱眉,与浮萍对视一眼,便埋下头去。

片刻不到,矮子又是提着一个人几步奔了进来。刚到桌前,就将手里的大夫一扔:“快,快给我兄弟看看。”

那大夫显然是受了惊吓,伸出的手一直抖个不停,颤颤巍巍得摸到几人手腕,开始把脉。几番之后大夫稍微镇定了一些,抬头望向少年“似……似乎是中了毒。”

“你不是废话吗?老子们都知道是中毒。”矮子一急,又要去抓大夫衣领,被白衣少年一挡:“你快些把毒解了啊,我们要你来就是来解毒的,又不是听你说的。”

“我……我解……解不了。”大夫一脸惊恐

“你不是大夫吗?”白衣少年也是一急,就往那大夫腿上一踹:“你是大夫都不会解毒,做这个大夫干啥啊。”

“我……我就是个寻常的大夫,就会治点病。”大夫捂着腿一脸哭相:“我又不是姑苏的小神医,那能又会治病又会解毒的。”

小神医三字一出,连翘端杯子的手一顿,察觉到一缕视线,抬头正望进连益一双眼里,嘴角轻扯一笑,低头饮着茶水。

痛呼声断断续续,显然是痛得不行了。矮子几步有奔到少女面前,将衣领一扯:“你说,你究竟是下了什么毒,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老子跺了你。”

“我,我真没有。”少女一脸泪迹,使劲摇着头。

矮子一声大喝,又要拔刀,少女和她怀着孩童吓得大哭起来,那刀刃泛着道道寒意,高高举起,就要落下,却突然听得一旁一声大喝:“住手。”

矮子一愣,抬头就望见先前冷清的少女举步走向自己。矮子将刀一收,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