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殇紧紧地看着她,最后,终是垂眸叹了口气,倏地又似想起什么,抬眸:“那日给宁儿诊治的是哪位太医?”

西陵殇凝眸看了她几秒,没等她回答,却是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顿住,转过头来:“即便是身份再不堪,你也没有权利替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做决定,生在这样一个环境是他的命,他的未来怎样也是他的命,做娘的岂可这样自私?”

吴昕勾着唇角,虚弱地苦笑:“我希望不是!”

几个婢女抱着被血染得通红的金盆和水跑了出来,华安胆战心惊地上前,欲求得里面的消息,可婢女却忙得无暇顾及,早已往厨房烧水的地方跑去。

“没事了,有本王在,她不会把宁儿怎样!”西陵殇安慰着她,抬头,眼神冰冷地扫过吴昕的脸。

小云端着一大碗红褐色的汤药走了进来。

她啪的一声拍死了一只叮在手背上的蚊子,白璧的掌心一小团殷红的蚊子血,淡淡的血腥味让她的胃里一翻,又有了作呕的冲动。

云光轩

他一直装,只是不忍心点破她而已。

他在等,等他们的王爷回来。

吴昕坐在案桌前,对着面前一碗红褐色的汤药着呆,全然没注意到鱼贯而入的侍卫们。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竟对着那抹背影喊了出来:“王爷觉得这样捉弄我,很有意思吗?”

路过流芳阁的时候,却是骤然顿住,踌躇了片刻,拾步踏了进去。

可一问出口,他就倏地明白了过来。

再抬眼,就看到西陵殇已恢复寻常意气风的样子,他从容地移着脚下的步子,一手护着怀中的女子,一手如同灵动的蛇,出着变化莫测的招数,狠狠朝众人攻去。

不远处,一大队人马往这边走来,队伍的中间押解着十几个戴手链脚链的男人。

可他现,隔着窗幔说,里面就没有反应,撩开窗幔对着她说,才能听到她的回答。

可没走多远,就看到慌里慌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彩霞。

静默了几秒,黑眸里的怒气终于淡去,他斜睨着她,故作邪气一笑:“不过呢,你遇到本公子呢,算是福气中的福气,因为本公子医术天下第一啊,不出几日,定能帮你解决掉所有问题。”

婴宁的脸色红中转白,白里透青,看着岳篱的背影,她冷笑,有些狰狞:“希望岳太医明白,她是王府的右统领,这是王爷的家事!”

那日,西陵殇跟她说有重要公务,要出门数日。她心里清楚,几时东墨与遥远的北国之间有了公务?真正的目的她又岂会不知?

直至生命?

吴昕脖子上的伤口结的痂都掉了,可膝盖上了伤口却不见一丝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一些,且范围明显扩大,整只脚连动一动都很吃力。

西陵殇脱下身上的衣袍,上前,披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