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自诩是将要考取功名、入仕为官的才子,因此自是无法苟同那黄衫汉子说的所作所为。只见张光马上粗脖子红脸,一副要以他的观念和方式同对方理论到底的架势,还颇有几分要好好的教训对方几句,让对方明白什么才是“君子所为”的意思。

后来还是年纪大、比较有经验的刘婶给尤氏出了个主意:“夫人,我听说城里那些有钱人家,年年冬天都会在地窖里存些冰,来年夏天好用来消暑!不如我们上城里寻一寻,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买几块冰回来,搁在灵堂四角降一降热气。”

“什么?绝……绝了气了?!”杜氏闻言身子下意识的一晃,随后一个不稳瘫坐在了圈椅上,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不相信张祖就这样离她而去了。

原来因这几年光景不好、赚的银子一年比一年少,所以张宗也变得比以往拼命了许多,但凡有生意落在自家船上、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银子挣下,毕竟船上的收入是张家最重要的一个进项,关系着张家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

“还有你怎么绣了半天才绣了这么一丁点物事啊?我听三郎说你都跟着尤婶子学了几个月的绣活了,怎地只会绣这么一个物事?”

妙儿对古代的刺绣手艺早就十分感兴趣,因此尤氏一说她就频频点着小脑袋,满脸期待的说道:“好,妙儿要学绣帕子!娘亲,我们吃过早饭就开始学好不好?”

“好好好,娘亲不笑了就是,我们妙儿没了门牙也还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尤氏嘴上虽然哄着妙儿,但心里却忍不住想再逗妙儿一番:“我们不提门牙,我们来瞧瞧妙儿刚刚梳好的小辫子———哟,我们妙儿今儿梳的小辫子真好看!这两根辫子这样兜成一团,看着就像是两串被红线串着的黑葡萄……”

妙儿故意把“小胖”二字咬得重重的,让白汤圆脸色“刷”一下变得很难看,只见他憋了好半天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的再纠正了一遍:“妙儿,是‘汤圆哥哥’!不可以喊我‘小胖哥哥’……”

于是从剪了头的那天起,妙儿就坚持每天都戴着那顶小巧可爱的头巾。而虽然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天气不再那般炎热了,但这个天气戴像顶帽子似的头巾、却还是会让人觉得有点闷热,因此尤氏见了妙儿的新头巾后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再劝起妙儿来……

不过即便妙儿自个儿已经找了理由说服自个儿,但眼下一被尤氏和刘婶打趣,妙儿还是觉得有些汗颜和羞愧,忍不住认真的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退化了———打从她学会自己给自己梳头后,就每天都会换着花样给自己梳头……

刘婶先是笑着应了尤氏一句,随后想到了妙儿以前想出来的那些鬼主意,忍不住啧啧称奇的补了句:“四娘打小就没出过远门,也不晓得这些鬼点子都是从哪儿得来的,难不成都是她自个儿想出来的?还是平日里听村子里的三姑六婆聊天,从她们嘴里听来的?”

这白汤圆和那些揩妙儿油的三姑六婆可不同,他再怎么说也算是妙儿的“同龄人”,而且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子、再过几年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因此被白汤圆这个小子揩油是妙儿绝不能忍受的———这死小子才六岁就敢吃她的嫩豆腐,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行?!

而妙儿被李氏调戏后立时满头黑线,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回应李氏的举动:李大婶,我知道你是在夸奖我这个小娃娃长得好、有福气,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命的主儿……可我再好命也不好吃啊!

话说打从妙儿狠狠的咬了徐四郎一口后,丁氏再上张家串门子时,便不再带两个儿子一起来了,似乎怕妙儿这只小猫再突然“狂”伤了儿子。于是从那以后,妙儿便没再见过徐四郎了,慢慢的也把他这个“仇人”给抛到了脑后。

不过纵使妙儿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因她终究只是个一岁多点的小娃娃,所以徐四郎手上的伤口还不算是被咬得太严重,最多也就是好了后会留个浅浅的伤疤。

这牙贵在精不在多,妙儿自信自个儿这一口小牙虽然只有八颗,但却也足以狠狠的给徐四郎一口,在他的手上留下点纪念品了!

于是同为怀才不遇的人,张光和徐天光也算是能够深刻的体会彼此的心情,两人交往了一段时日后,便生出了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情义来,加上随后二人经常结伴上京赶考,一路上少不得要吟诗作对、吃酒聊天,久而久之二人之间便生出了不浅的交情来。

话说这半年来妙儿那名义上的爹又回来了一次,不过没住上两个月就又游山玩水去了,且他对妙儿这个新添的闺女似乎也没什么热情,似乎和张老爷子一样有些不待见闺女。

而此时这整张八仙桌上的物事,除了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外,其余的物事都是张家的!也就是说妙儿只要把那块玉佩抓到手,那那块玉佩就变成他们张家的物事了……

徐四郎和徐五郎马上被这突状况给吓得动都不敢动,随后意识到生了什么事后,他们立刻火烧屁股般的往后跳开,就连一向爱装酷的徐四郎也被妙儿的必杀技吓得“花容失色”,一面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一面脸难以置信的瞪着妙儿……

妙儿自是不知道她的脑补让徐四郎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徐四郎似乎一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他的目光让妙儿下意识的觉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像是被一直肚子很黑的大灰狼盯着看般,且这只大灰狼似乎还正在盘算着如何戏耍她这只小猪,才能满足他“变态”的**……

“四哥,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觉得小猫突然变成小猪了……”

话说张祖和杜月儿这两堆“干柴”丝毫不受杜月儿怀孕的影响,更没有因杜月儿怀孕而变成“湿柴”,两人腻在一起时照样该干啥就干啥,夫妻间该干的那档子事他们也照样干得热火朝天,丝毫没为肚子里那即将出世的孩子控制**。

不过妙儿的思绪很快就又转回到了当下,因为她很好奇北宋的春*宫图究竟是什么样子,画上画的男女又会以何种姿势ooxx,更是好奇杜月儿出阁前,是不是已经有人照着图给她仔细的讲解过了……

还有胆大放*浪的人淫词戏语信口而出,肆意的评论新娘子的头足,遵循“新婚三日无大小”的习俗任意调笑新娘子。

宋人闹洞房时,讲究让“金童玉女”到新床的大红背面上滚上一滚、图个吉利,因此妙儿一醒来就被刘婶抱到新房的新床上,和张三郎一起意思、意思的滚了一把。随后刘婶便顺势抱着妙儿留在了新房里,让妙儿有幸参与了闹洞房这一仪式,并又听到了不少八卦、长了不少见识。

张祖似乎十分着急着把杜月儿娶回家来般,只见相看完媳妇儿后,张家就急急忙忙的前往杜家正式下了财礼,当天就把成婚的日子给定了下来,紧接着便过了大礼,再把中间一些风俗和礼仪都按照规矩做足了,很快就只剩下日子一到、上门迎亲这最后的仪式了……

妙儿虽然和杜月儿不是很熟,但她心想反正回去张家是睡、在这里也是睡,且正好眼下妙儿还真有些困,于是索性决定继续在杜家睡一阵子,这样想着妙儿慢慢的就又闭上了眼,肚子一人寻找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