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张宗十分拼命的情形下,前几日正巧有位客人提出想包张家的船,说是急着将一批货物由闽江西上、运送到江南西路(现江西省)一带去。因那几日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沉,江上的风浪也比平时大上许多,所以生意上门时张宗还是有些犹豫、没有一口应下那位客人包船的要求。

妙儿听了伸手掏了掏耳朵,然后转开身子、避开白汤圆的视线后继续无视他……

尤氏见了妙儿那猴急的样儿,忍不住伸手刮了妙儿的小鼻子一下,还不忘先把丑话给说在前头:“好,不过妙儿你可得耐住性子才行,别没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你看娘亲和刘婶她们,平日里可是一拿起针就会坐上一下午。”

妙儿闷闷的答道:“这回不一样,这回掉的是门牙,一张嘴人家就瞧见了!”

妙儿故意不理睬郁闷的白汤圆,低头认真的继续写大字,一笔一划都描得很用力……

妙儿一边扯了块布包了头,一边闷闷的答了句:“那妙儿还是要丑好几个月!”

不是今儿在头上梳两个小包包,再缀上各种颜色的头巾和彩缎子,就是明儿在脖子边编两头辫子,再绑上红缎带或是插上一些小花当点缀。反正小孩子的型都比较随意也没什么讲究,这让妙儿正好钻到空子、每天都随心所欲的给自己做各式各样的打扮,且妙儿每天都一定会把头梳得整整齐齐的、漂漂亮亮的才愿意出门。

妙儿本还担心生意不好会影响张家的日常生活,后来见张家日常吃穿用度并未因此而缩减或是变差,妙儿才慢慢的放心下来、继续过那悠哉惬意的日子……

于是妙儿马上不客气的手脚并用、把盆里的水一股脑的弄到白汤圆身上去,把白汤圆弄得全身**的后,妙儿还抢先放声大哭、以这样的方式来告状。尤氏见了自是赶忙哄起妙儿来,而李氏则急忙忙的把白汤圆给拉到了一旁。

“尤夫人,你家四娘模样生得真俊,别说在我们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和泉州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娘子相比,也一点都不差!”大婶甲在妙儿白皙粉嫩的小脸上揩了一把油后,对妙儿的小脸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而妙儿这个伪奶娃的日子依旧过得无忧无虑,在尤氏和两个哥哥的呵护和宠爱下,妙儿一转眼便是个两周岁的娃娃了,也就是说妙儿已经穿越到北宋两年了。

于是妙儿当机立断的伸出短短的小手、一把拉住徐四郎的手,然后二话不说的低头、张嘴、力,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

于是一打定主意,妙儿就开始寻找扑上去咬徐四郎的机会,哪知这徐四郎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妙儿的用心,再动手欺负妙儿时不但动作十分灵敏、还机警的四下闪躲,让妙儿一时竟寻不到咬他的机会,只能任他使坏欺负自己!

而一旁的妙儿偷偷的笑了半天后,竟阴差阳错的想起了半年前徐四郎曾经大声嚷嚷“我才不要娶这头胖猪”这样一句话,于是立马觉得白汤圆即使不晓得娶媳妇的真正意义,也比徐四郎那个臭小子可爱多了!

不过妙儿对这个不负责、长年丢下老父妻儿游山玩水的爹,也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觉得家里的事一点都不管的男人很没担待、也很没责任感!且妙儿见张光成天只知道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总算是知晓了张光屡屡名落孙山的缘由了———一整年都没见他用功读书过,能考上状元那才叫怪哩!

丁氏的威胁让徐四郎一脸不甘的抿了抿嘴,不过他到底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思,最终还是在丁氏警告的目光中变安分了,乖乖的站在一旁观看不敢再出声捣乱。

而舒舒服服的拉了一泡,还顺道把新仇旧恨给报了的妙儿,此时小小的脸蛋上有着得意、舒服、开心的神色,这让一直瞪着妙儿的徐四郎、当下就气急败坏的冲妙儿吼了句:“粗鲁鬼!长大了一定没人要!”

妙儿如此想了一通后,心里的怒气和委屈也就慢慢的消褪了,决心不和徐氏兄弟这两个不正常的人一般见识。而心里一舒坦,妙儿的小脸也就不再不高兴的绷着了,而是有了“大度”和“体谅”的笑容,甚至妙儿眼含着怜悯、大方的冲话痨徐五郎笑了笑……

徐四郎依旧懒得理会徐五郎这个话痨,但他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妙儿看,显然心里也十分赞同徐五郎的话,气得妙儿马上气呼呼的瞪了眼前这对可恶的双胞胎一眼,一面倍感气愤一面又觉得委屈———她才一周岁,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好不?所以胖成接近小猪的样子能怪她吗?!

所谓“百睟”,是指妙儿出世满百日举办的宴会。不过因妙儿才刚刚办完满月酒没多久,所以妙儿百晬时的宴会尤氏办得极为简单,也没请太多人前来凑热闹,就自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是完事了。

而就在妙儿的小脑袋里都是那不纯洁的画面时,屋里的张祖却已经翻出了杜月儿所说的嫁妆图,两人似乎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姿势,于是**、一触即,新房里的旖旎春光顿时四泄、让屋外的众人喜得把耳朵竖得长长的。

而妙儿才一重新看到新床边的情形,就见张祖已伸手接过那杆代表“称心如意”的金秤杆儿,笑容满面的揭开了杜月儿头上的红盖头……

所谓“洞房”,为新人初夜之所,为何要闹呢?

不过看张老爷子先前的反应那般激烈,想必是死都不会同意张祖娶杜月儿吧?也对,以杜月儿的名声、的确是不招长辈们的待见,想嫁个像样的人家还真是不容易。

但老天爷似乎铁了心要让妙儿今天不能睡个安稳觉般,只见好不容易才能不受干扰进入梦乡的妙儿,很快就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给吵醒了。妙儿听那那声响像是脱穿衣服的声音,于是心想兴许是杜月儿在一旁换衣裙吧,也就没多想、微微的皱了皱眉便打算继续睡下去。

其实妙儿很想使出她的必杀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张嘴大哭,但却又怕她在这暧昧紧张的时刻大哭,已经情迷意乱的张祖会被吓得当场不举、从此没了性福。于是思来想去后,妙儿最终还是决定不使出大哭这个必杀技,希望张祖能够自觉的体会妙儿的苦衷、做那档子事时回避下妙儿这个小奶娃!

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话语,妙儿要是没感觉到浓浓的暧昧气息和奸*情味道,那她可就太后知后觉、太没八卦嗅觉了!

月儿?

妙儿虽然不晓得张祖为何要多此一举,但妙儿又不是真的奶娃娃,自是不会心急着想要那些新鲜稀罕的小玩意儿,于是也就没把张祖这小小的反常放在心上,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了,对张祖口中的“好玩物事”也没太大的期待。

尤氏一听张祖这话就笑了,道:“你这张嘴还是那般会逗人乐,那我就替你的小侄女儿多谢你的夸奖了!我也觉得我们妙儿的名字听着便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