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妙儿很快就悄悄的把那块玉佩给藏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并打定主意无论谁问她都一概说“不知道”,就算让那块玉佩在自家家里长霉生虫子,她也不把它还给徐四郎那只腹黑的小狐狸!

眼下正是妙儿吃下午茶的时候,因此米糊送来后,妙儿倒也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让尤氏喂,心想即便她和徐四郎有着“深仇大恨”,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是,否则哪有力气对付徐四郎这头狡猾的小狐狸?

果然,徐四郎一见妙儿小脸憋的通红,当下就放下所有的“进攻”远远的跳开了,脸上还有着万分嫌弃的神色。而妙儿一见徐四郎跳开、心里当下一喜,随后迅的转动小身板儿、调整姿势改让头对着徐四郎。

不知道就别胡乱跟风好不好?!

后来尤氏虽然把重新被妙儿抓在手里的玉佩、硬是掰出来送还给了丁氏,但却也没让妙儿再抓一次周,理由是那一日的吵闹把张老爷子也给惊动了。

尤氏这么凑近一哄,妙儿自是立马就回过神来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往心里选定的几个理想目标爬去,就听到了一个酸溜溜的嘲讽声:“妹妹这么胖,一看就知道她是只大馋猫,我猜她一定会抓果子来吃!”

妙儿究竟打算怎么给徐四郎和徐五郎一点颜色瞧瞧呢?

他们该不是真是从火星来的吧?

而且妙儿才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立刻现徐四郎还是一如既往的绷着脸装小酷哥,而徐五郎则还是一如既往的呱躁烦人!

而**再度燃烧起来,屋里屋外的人自然都感到十分满足,尤其是屋外那些三姑六婆,竟把全场都听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谁都没走,一心想等屋里的那对新人再战第二回合,她们好再听一回。

而屋外听房的众人则面面相窥,显然没料到这杜月儿竟这般胆大,竟想照着春*宫画来做那档子事,毕竟在屋外那些妇人的眼里,认为这春*宫画只能在出嫁时草草的看上几眼,不管学没学会、领悟没领悟画上画的内容,今后都不得再看,否则便会让人觉得放浪。

因此既然新娘子才是主角,那众人很快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杜月儿身上,马上就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起哄道:“新郎官,还不赶紧把新娘子的红盖头揭了,让我们瞧瞧新娘子今儿打扮得俏不俏!”

看来“先上车后补票”这样的事儿,在北宋也会出现,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利!在这一点上,宋人和现代人还真是没代沟、零差距啊……

这张祖因是幺儿,所以打小就是最被宠爱的那个,这让他长大了后也不怎么畏惧父亲和兄长,因此他一见父亲不同意,当下就脖子一哽、一脸倔强的说道:“我就要娶她,且非她不娶!”

一旁的杜三也想早点拉张祖进城寻乐子,于是便在一旁帮腔道:“六表妹,你就帮这小子一回吧,省得我得等他先把孩子抱回去再折到这儿来,这一来一回可得折腾不少功夫,去了城里没逛上一会儿就得往回赶了,那多不带劲啊!”

妙儿推翻了对古人的看法时,还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了……

果然,杜月儿把那盒胭脂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后,再用小指捻了一小块在手背上搓了搓,脸上很快就有了惊喜满意的神色:“还算你有心,记得我只爱用大红色的胭脂泥,最爱闻的也正是这股子桂花香。”

而先前把妙儿惊醒的娇嗔声,便是立在矮墙另一头的那个小娘子出来的,妙儿仔细的打量了那个小娘子一番后,现她一身穿着打扮和她那娇滴滴的声音还真是相衬———只见那小娘子上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衫儿,下配了一条银红色、前后各有四幅的“八幅大裙”;虽梳着大多少女都喜欢梳的双环髻,但髻的周围却扎了彩缯、插了朵绢花,就连耳上都不忘缀上一对丁香花状的耳坠子。

这妙儿早就听说北宋京都东京十分繁华,心里也早早对东京充满了向往。眼下再一听张祖介绍东京的繁华,妙儿心里就越是对北宋的都城感到憧憬,同时也觉得张祖越说越有趣,一时只顾转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张祖看,期望他能多讲些东京的趣文。

张宗做事一向细心谨慎,此次做这样的安排也不无道理,因此尤氏听完张祖的话马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还是二弟设想的周到,是该这样。”

不过尤氏始终还是迷信,虽不信那老道了,但最终还是主动寻了一处十分灵验的寺庙,恭恭敬敬的添了不少香火钱,并诚心实意的在神明面前替妙儿求了一道平安符,妙儿挂了那道平安符后还真是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张家这样的分工本是没什么不妥,尤氏当家一事也是经过最高行政长官、张老爷子肯的,但偏生只有马氏一人觉得这样安排很不公平,觉得张大从不赚钱、只知道日日享乐(马氏认为张光那么老了还读书就是享乐),可家却由尤氏来当,白白让大房得了机会捞尽了油水、占尽了便宜。

这无缘无故、无冤无仇的,马氏害她做什么?

尤氏心里盘算着把昨日大家伙儿添盆的物事清一清、算一算,若物事还算是丰厚便一并送与那老道,算是替妙儿添的香油钱。这样一来除了能彰显张家的诚意外,也能替妙儿积点功德。因此刘婶话一说完尤氏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将物事取来让她过目。

妙儿这厢小脑袋里正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马氏那厢却已经把那碗加了料的米糊端了过来,一边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一边笑眯眯的哄道:“妙儿乖,来,三婶娘喂你吃糊糊,吃了糊糊妙儿就不会饿肚子了……”

禾花很快就恭恭敬敬的把用上好铁观音煮的茶奉了上来,哪知那老道看都不看那盏好茶一眼,似乎世间任何俗物都入不了他的眼般。只见他一直合手闭眼,听尤氏把昨天妙儿突然大哭一事复述了一遍后,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你家小儿三日内必会先有一场无妄之灾,七日后则会有一场大灾。”

待到真正动手铰头时,那高老太还取了个煮熟去壳的热鸡蛋,煞有介事的在妙儿头上滚转了一圈,滚完才取了一边崭新的剪子剪去妙儿的胎,嘴里似乎还念着一套铰头专用的词儿。

一旁的亲朋好友见了纷纷围到了铜盆前,这个帮着往铜盆里撒几个红枣,那个帮着往铜盆里扔一把花生,也有帮着扔铜板子儿和葱蒜的。余下几人则帮着禾花拉起彩布,将铜盆围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的妙儿可以说是恨那小话篓子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更是不断的腹诽那个该死的小话痨———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只见马氏先是客气的同卢氏、尤大牛打过招呼,随后才干巴巴的对尤氏说道:“大嫂,我送了些百桃包、酥饼并一些孩子穿的小衣裳过来,算是我和妙儿她三叔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嫌弃物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