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言茫然地伸出手,凉湿的五指拂过他同样冰冷的脸,他说她爱他,那么这张脸,这个人,她爱吗?

乔心言看着面目沉重的湛子墨,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跳下来?”

乔心言依然情绪激动地喊着吼着哭着,丝毫不想听他说一句话,更不想按着他的要求而停下后退的脚步,脚足突然踩了个空,身体在腾空摇晃时,湛子墨适时将她抱住,乔心言还在挣扎,在纠扯与挣扎中身体的重心无法找到平衡,尽管湛子墨努力地想伸手抓住旁边的树枝,可终于还是没能抓稳,二人的身体腾空而跃,在极下降中,乔心言的大脑终于清醒,然而下一秒,又一片空白,这下真的完了,结束了。

湛子墨在犹豫之间,选了其中一条叉路找去。在一个山头找人,原来是这样盲目与无助。茫然地望着阴沉沉的暮空下密密叠叠的山峦,高高低低的灌木,他感觉他的心如同这片沉蔼暮空陷入茫然无助的困境与慌恐之中,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与恐惧。

一个人的心可以很大,但也可以很小很小,小得将自己永远地封锁。

“这个多少钱?”站在身后的湛子墨掏钱问道。

然而他又何尝能平静地帮她完成吹干头的工作,要知道无论她的一颦一笑,或是一个轻易的蹙眉,都会轻易挑拨起他不同的神经线,何况现在看来在如此温馨和甜蜜的情境下,他又何尝不想和她近一步地触拥,而不是愚蠢地坚持“乎情,止乎礼”的古人之道。

听到敲门声,乔心言从浴室中出来,随意套了件浴袍,擦拭着湿,看看时间,这个时候陈以然他们应该开完会了。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摄制组的人如何看待她和湛子墨的关系,但心里明白,在很多人眼里她也只不过是湛子墨的一个“契约情人”,所以才有如此特殊待遇,无论工作开会,不需要她露镜头的,都一一免掉。一般都是陈以然根据她的时间来作协调,再合理安排她的工作。

乔心言的睡眠从二年前开始就一直睡不好,即使在深夜,也是处在浅睡眠中。闭息一小会,缓缓睁开眼睛,迎撞上湛子墨温情柔意的目光,正小心翼翼地将薄毯盖在她身上,见她醒来,有些尴尬地端坐正身,“你醒了?”

乔心言看一眼正凝眸望于自己的那双眼睛,随意的“哦”了一声,向停车位置走去。

在他前脚刚跨出乔心言的家门口时,乔心言立时重重地合上大门,紧紧锁好。

湛子墨显然已经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目光紧逼着乔心方,不可思议地问道:“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房间里有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