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不知道墨志子和冯远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只直觉地感到如果自己应对不当后果会相当严重,回到住处后心里不免有些后怕,知道这回是真冒失了。

“当整个东方世界用一个声音说话,那么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震撼。”有原世之鉴,高汉对这句话体会尤深。

高汉的话让帐中沉默了下来,这些不是能当即决定的事儿,大家还需考虑。

“我愿意。”

旅者呵呵一笑不再理会,指着满地的教徒问高汉:“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初始高汉的变招生硬让自己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身上的袍子被划开了好几个大口子,有的刀口中隐隐渗出血迹。旅者也不由得站起身来,手上抓起一把碎石,准备随时弹出帮高汉解围。

打头的人有些实力,高汉的动作虽然很小心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异样,挥又派出了两名教徒过来查验。

“好。”戎戈和戎吉立刻向战獒传达了高汉的意思,让他们一切听从指令行事。

“扯淡!”听到这里高汉心里有一丝不妙。

戎吉在马上弯下腰,趴在高汉的马耳朵边上嘀咕了起来,高汉的马也低声嘶鸣了几声。

“那我就不清楚了。”允凤很不负责地回道:“我只知道我们的先人曾遁着古老的记忆向西追寻圣水,到西域后发现有关地乳的描述与我族传说中的圣水相符。只可惜,我族于辗转来到西域之时,地乳早已经断绝,想要求得一滴也不可得了。”

“咱们来的路线不能再走了,那里是吐蕃的辖区,有军队和探马,而且吐蕃近期恐怕要有大行动,我们得找一条稳妥的线路。”高汉开口道,他对雪域的地理还不全盘了解,只能建议,其他的则由众人商议。

四周草丛被无声地分开,数十只牛犊大小的战獒纷纷现出身形,当中一只雪白色的獒王更是威风凛凛,就象是一只雄壮的白狮子。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不少战獒埋伏在后边,具体数量一时难以查明。

猛然间高汉想起一件事。

这里最早是孙波境,后又属吐谷浑管辖,现在是吐蕃的领土——孙波如的西界。从山口到悉诺罗驿一段官路就是著名的唐蕃古道的一部分,当年文成公主入蕃也曾走过就是这段。

旅者可惜道:“虽然祖上有制,我必须收取传承弟子,不过交流一二还是可以的。游遍天下不难,但想要做到洒脱却是未必。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越使人迷惑。”

高汉赶紧解释道:“没有,我就是看了些象山海经之类的古籍,对书中描述的各方比较好奇而已。”

止雅发觉不对,过来轻轻拉了一下高汉:“公子。”

“给我一万张强弓也不换。”

高汉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及时运行起心法来抵御种种不适。尽管出发时做了充足的准备,但自然的威能可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想了又想,戎戈说道:“戎族古时与汉地相争是有原因的,争夺钱粮只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却因年代久远本族也不知道了,似乎与远古之事有关。现在汉地大唐强大如斯,戎族也没了争霸天下的底蕴,只希望今后被汉地接纳,两下和睦相处,如果允许我们与祖地互通最好。有关汉地事宜我想我和止雅女王会达成共识,并世代相承的。”

羌,牧人也,是对古中国北方游牧部落的泛指。具体出现在什么年代已经不可考证,但传说古羌族中便有不少白种人,大概是古白种人东迁所致,所以戎戈有白人的特点也就不足为怪了。

高汉一惊:“难道前辈有其他想法?”

“再怎么聪明你还能逆天去了?”第三下高汉不敢再夯了,生怕大红吃不住劲被他摔死了,两手一松直直把它扔了出去。

而且长年的监禁没让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得上自闭症,反而无师自通地练就了一身好本事,文采武功都相当不错,这心智、这韧性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晶儿把高汉所有的借口都给封死了,摆明要给高汉好看。

只是他跪下之后有几个女子在后面也跟着跪下,高汉一打量却是阿纳日、莫格德、乌德巴勒她们三个。

“登楼长望,中心悲兮。菀彼青青,泣如颓兮。留思东顾,涕渐渐兮。折锐摧矜,凝泛滥兮。念我茕茕,魂谁求兮?嗟夫心悴,散若流兮。”

“请神,他们请神咱们也请神。”

“这回再横下我看看。”

“果然是你!”

“鱼死网破?鱼可死网且弥坚,朗达法师何其不识时务!”

高汉和冯远还未进一步与王子交流,昆。巴吉上师先出声了:“汉学是不错,但我象雄苯教传承也悠远的很,王子莫只尊汉学而丢了祖先的传统。”

看到小金颈上挂着的那个手指粗细的竹管高汉满意地点点头,竹管里是写给师傅的求救信,标明了这里的地理方位。这是他的后手,那时还不知道与冯远的关系,也不知道此行的吉凶祸福,自己还很弱小,留条后路有备无患。

“过了,很好,比我们期望的还要好。其实你搅动天下也好,暗中行事也罢,只要不违背道义,老朽与令师都不会太过干涉,考问你只是想让你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而已。”

“我要做之事尚且时机不成熟,还是先于游历中寻找机缘吧。”很多事高汉不好说,也没法说。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高汉的意念附在这条游鱼之上,驱使着它在体内一遍遍地游走,什么都不想,也不用想,只是意随气行,气与意合,变化万端。

孙波的体制也很特别,典型的母系社会。女人主导一切,支配一切。男人放牧、劳作、守边,并且随时准备充当交配的工具,而且是用完即弃,所以孙波人只知有母不知有父。

其实管他叫大哥高汉的心里还是很别扭的,就此机会上前搂着跟他一般高的冯归大大咧咧地说:“公子来公子去的太麻烦,这样吧,咱们也别在礼数上计较了,如果你实在放不开就叫我一声老大,我直接叫你冯归如何?”

“冯门在此绵延二十一代,想要夺权倒也不是没有机会。然,始终未成原因有三:

高汉由下而上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感觉这群人的好象没有恶意,应该是孙波国的人前来接应他们来了。这些人不但精壮,而且衣着艳丽,仪仗显得格外华贵,看来孙波不但历史悠远而且物质生活也很富有。

“小金,过来。”

“啊——”

“哎,大白呀大白,你说你这么一匹好马怎么就让一只驴给霍霍了呢?”看见驴不驴马不马的“驴子”高汉好象吃了一只苍蝇,心里这个别扭。

随着一声略带童音的暴喝,高汉两腿左右交替弹出,四个骑士连人带马都被踹落山岗,高汉立定,横刀在手,浑身鲜血淋漓,凛冽的杀气伴着翻滚的血气蒸腾而起。

功名利禄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的只有两个字:回家。上一辈子从来没负过责任,这一辈子不能也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要回家先要把这一世的因缘了了。

“我的乖乖,这辈子想不精彩都不行了。老天爷啊,你是不是看我上辈子过的太闲特意把我扔到这个世界接受煎熬的?”

大金陪伴白古经日久,似乎能够听懂白古经的话,也似乎感觉到了白古经的怒意,身体抖的有如筛糠。

“不,决不。”高汉回答的异常坚决。

“这世上活的久一点的有,但没有不死的。所以神仙之流绝对没有,即便是有,那大多也是俗人臆想、杜撰出来骗自己、骗他人用的,有些甚至以此来做伤天害理的勾当,碰上这样的,我要你们坚决予以清除。”伟大的师傅如是说。

“师傅,书上说物极必反,地乳这么好,那会不会还有不好的地方?”

金雕下降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离地面只有丈许了。晶儿不待金雕落地便兴奋的一跺脚窜上了金雕的后背,扑到那女子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