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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身带了把蒙古小刀。我会先尝一尝门。门是建筑中首先受到重视的地方,在选材上尤为精心。如果门的味道不好,那么由此而入的正殿、偏殿、后殿,从一开始便带着一丝咸涩的味道。这味道可能是由我的印象所致,但如果印象总挥之不去,便成了整座大殿的味道。所以门尤为重要。我先后尝了斋宫,奉先殿,成肃殿,宁寿宫,景阳宫,延禧宫,以及黄极殿。像斋宫这样的地方,我略略舔了舔宫门上的一点木屑,就知道不合口味。斋宫是咸的。也许正殿的梁柱口感不错,但既然咸的印象已经有了,我还是去别处为好。成肃殿是涩的,承乾宫我只吃了一点“德成柔顺”,便放过了。那里每天都有人往来清扫。景阳宫有一点腥味儿,而延禧宫则带着焦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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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那拉?你是说,历史上,那个被称为太后老佛爷的女人?”

“这是死去的世界,那拉,你要去哪里?”

“那是鬼街,已经在这一带运行很长时间了。据说在鬼街上能碰到意想不到的东西,小护士们常常逛鬼街,也经常在一起比较淘到的东西。”

她站在原地不动。

他渐渐发现这些蛾子出现的规律。如果他早上来,会见到一只僵死的蛾子。而下午,黄昏时分,值夜班前,他会见到一只扑扇翅膀的垂死的蛾子。它们还会出现在卫生间的镜子上,在他抬头即见的墙上。蛾子扇动翅膀,嗡嗡声无法不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分心。他下决心抓住它,使这垂死的声音不再延续。他从未成功。几小时后,蛾子变成尸体,掉在地上,有时挂在一根蛛丝上。几乎是无意识地,华文捡起蛾子,用图钉穿过它的背部,钉在板子上。他尽量将它们弄平整。它们都是同一种白蛾子,翅膀上粘着银粉样的鳞片,不小心就会碰碎。为了蛾子的完整,他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这是华文近来的乐趣,但他总不愿听那些嗡嗡声,也不愿多看蛾子的须和肥胖的下腹。没有什么原因,这是原始的恐惧,诸如,多数人怕蛇,是同一个道理。

“在。”

“离……开……这……里。”

“这是精神妄想症。具体说,是被害妄想症。”华文直视那兆同。

华文脱下白大褂,从办公室到病房,他一直在想,该如何开口询问。那拉的父母有意避开,旁边床位上的小女孩睡着了,女孩的母亲在门外的走廊里活动腰身。他们将一个空旷的病房留给了华文和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