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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排遣烦忧,我想到去东六宫不住人的宫殿里瞧瞧。我对字画不感兴趣,只想看看每座宫殿里所用的木材。我去了承乾宫。这座宫除了先帝爷的几个嫔和贵人住过,一直闲置着。虽是闲置,倒也时常有人打扫清理。正间内悬乾隆爷御题“德成柔顺”匾额。我从“德成柔顺”下走过。我从未留心着意,细细端详过这座大殿里我头顶的这些构建。这次,我有意看了看。我仰头看见的,是许多纵横交错的梁枋。梁枋上彩绘双凤,宽阔庄严。这让我感到羞惭。我想,堂堂一国之后,竟如窃贼般只顾吃掉几只碗筷,吃完后,还总担心内务府的记档与查询,这的确有些丢人。即是吃,索性不如从几个最大最正的梁枋开始。那几个梁枋,选材上十分讲究,多半远途运来,木头生长少则百年多则千年,又被小心切割,方方正正,成为栋梁。若吃,我为何不吃些方方正正的栋梁?只有这些栋梁之材才配得上我日益增长的胃口和母仪天下的品位。若只吃些精工雕刻的小件物品,不仅小家子气,也难免不引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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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摇头。

“如果我们已经死了,你可以轻易想起我们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在我们的头脑里,所有发生过的事都保存着,每一分,每一秒。”

“你是说我医不好你?”

华文举着烟静止地望着那拉。

蛾子的翅膀一直在眼前晃动。他没有捕到蛾子,下班时却发现它倒毙在脚下。他捡起它,用一枚图钉钉在挂衣服的木隔板上。

“你身后。”

鱼缸旁边还是一无所见,只是鱼缸上的彩灯忽然闪烁起来,不一会儿就灭了。彩灯熄灭后,这间客厅的灯光忽然变得惨白幽暗。华文想,房间不该装这种白炽灯,光线太冷清了。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如果能知道她脑子里的怪物是什么,问题就解决了大半。幻想只是替代品,是患者借来掩饰、代替她想回避的东西的一个……我们姑且称之为象征符号的东西。妄想症有很多种,有自大妄想症、躯体妄想症、情爱妄想症、嫉妒妄想症等等,表现在您女儿身上的,是被害妄想症。一般而言,它源自爱与安全感的缺乏。也就是说,您女儿用这种方式要求她渴望过,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与安全感。还有一种可能,她也许的确看到和参与了某个恐怖事件,或是目睹过某个场面。这件事如果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就需要造一个幻想替她承担。”

那拉直截了当,仰起的面孔,在黄昏的光线里熠熠生辉,让人心惊。华文被刺痛般退了半步。他清清嗓子,暗自鄙视自己。

究竟是屏幕上突然起伏的蓝线惊动了华文,还是恢复生机的心脏,那铿锵有力的跳动,使他从无望的奔跑里苏醒?是空气紧张到刺耳尖叫,还是一颗大珠子滚动时清脆的声响,使他从梦魇般的失控里得到解脱?是同事们的欢呼声?他们从未经历过类似事件,一颗静止的心脏,会在停跳一小时后,重新跳动。不过,这欢呼声稍晚些,该是在珠子的声音和被救者的叫声之后。再后来,一声苍老凄厉的喊叫从急救室外传来:“那拉啊,你不能走……那拉,我的女儿……”这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显然老妇人从医生的表情中读到了女儿获救的消息。是老妇人的声音,将他从可怕的境况里唤醒,虽然他对这类声音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