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关的明州守将余元礼惊诧于堂堂的平凉督师,从云中远赴西都,竟然只带了这么少的随从。

虽然逐日王只是昏迷不醒,虎厉王野路延寿看起来已经急不可待了,他那淫邪的目光开始在美丽的妃母身上游移,独孤影凹凸有致的身材早令他垂涎不已,那掩藏在薄薄烟纱下面的诱人胴体不止一次的走入他的梦里。按照西凉人的传统,老逐日王死后,新的逐日王有权继承他的全部,也包括他的女人。

司徒川见黑云有些伤感,连忙用手轻轻抚着她的护肩甲,平静的说道:“大草原上叱咤风云的黑云郡主,龙川人不会忘记漠藏家族的,他们在等待你的回归,我和诸位将军会与你共同完成这个伟业,你不会感到孤单。”

“是的,”司马青川的表情变得痛苦,他的目光忧郁而又迷茫。“我对不起先太子宇文承忠对我的信任与关爱,由于我的按兵不动,导致太子宇文承忠血溅武华门。”

“中州虎豹骑还有多少人马?”皇帝柳眉微蹙,似有不悦之色。

“让他进来。”皇后的声音及其柔美动听,她没有抬头,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指仍在fu弄着琴弦,其动作是那么娴熟、优雅。

拓跋仪驱长斧直取野路延寿,野路延寿急忙挥起狼牙锤迎战。野路延寿的鎏金龙纹白缨盔在朝阳之下光耀夺目,头盔上两条修长的暗红色翎羽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而猛烈的摇曳着,显得威势十足。二人很快战作一团,二十几个回合过后,拓跋仪看准机会,持长斧对准野路延寿的脖子横扫过去,野路延寿大惊,忙仰头闪避,锋利的斧刃猛烈撞击到他那吐着獠牙的鎏金龙首护肩上,只听“咣”的一声巨响,伴随着火星飞溅,精美的护肩一下子被削掉了半截,野路延寿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敌不过拓跋仪,只好趁着身边的赤焰骑兵前来助战的机会夺路逃窜。

而此时此刻,武烈王贺兰敏隆正在骑马赶往威德门外的逐日王大营,他想再做一次努力,劝诫逐日王放弃攻打云中城,停止这毫无意义的流血直觉告诉他,云中城是不会被攻下的。

“噢?”显庆皇帝面色平静,波澜不惊。“此话从何说起?”

拓跋仪重又抬起头,看着慕容骏驰,但却以沉默回应。

但这样的战果并没有让百里驰生出多少兴奋之意,他开始关注那些在威德门前广阔的正面扛着云梯奋勇前进的西凉攻城纵队。

“逐日王有什么动向吗?”司徒川关注的焦点直指战争的核心人物。

“赤里坤将军,我们理解你的苦衷,我们不会强求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事实上,这样的你反倒更令我们尊重。”漠藏黑云看着赤里坤,眼神中充满了脉脉的温情,善良的她,惯于从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由于时间仓促,平武城之战只是在最后时刻才勉强造好了两台霹雳车,因此这件杀器并没有对战局产生多少影响。而南宫信在云中城中组织工匠昼夜奋战,到了云中之战开始的时刻,已经造好了多达二十个霹雳车。司徒川将这二十台霹雳车平均分配给了四个方向的守军。

独孤信长的大军是刚刚拿下平武城的胜利之师,更早以前,他们曾经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云阳和赤林,他们有着丰富的攻城作战的经验。对慕容骏驰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他对手下的这支久经战阵的、战力强悍的胜利之师龙川铁骑充满了信心,他知道:这支令敌人胆寒的大军是由漠藏黑云的台城军、已故将领析利荣成的枫林军和米琴龙且的柳原军共同构成的,并在多次战火的洗礼中百炼成钢,他为能够首次指挥这样强大的军队而激动不已。

达兰西牧更是谈笑风生,对这场即将来临的大战表现得异常从容。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温柔的眼中跃动着热情的火焰。

达兰西牧深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的儒雅即令妖娆的少女也为之倾倒。他微微一笑,回应道:“大王为我西凉千秋大业殚精竭虑、夙夜匪懈,您才是最辛苦的。我想,大王从数千里之遥把我招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对付一个区区云中城吧。”

众将跟着齐声说道:“城存与存,城亡与亡!”,然后一同举杯痛饮。

米琴龙且陷入了苦战,凶悍的炽焰骑兵将他围住,他已经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穿着华丽而又狰狞甲胄的野路延寿横冲直撞,而无计可施。

“中夏皇帝无道,迟早自取灭亡。可我西凉自古崇尚武德,耻于滥杀无辜、屠戮妇婴的行径,你如若不知收敛,一意孤行,迟早会吞下苦果。”贺兰敏隆说完转身离去,他觉得这个外甥已经不可理喻,再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唇舌。

独孤影经过了大将巍明义泽身旁,巍明义泽分明的感受到一阵沁人的香风向他袭来。

“司徒将军,不知这一别,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独孤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司徒川。

漠藏黑云走出屋外,来到位于城南门附近的一处较射场上,静静的欣赏着天空上罕见的美景。

“这也正是平武南面驻有西凉的大军,却始终没有参与攻城的原因。”司马青川根据自己的经验进一步证实了令狐荣野的判断。

骨勒啸海很快将东门打开,早就守候在城门附近得西凉骑兵呼啸着鱼贯冲进城去,一边倒的杀戮开始了。

但勇猛的西凉武士仍然前赴后继,不断向上攀爬,终于有人接近了城墙顶部的垛口,似乎只要再跨出一步,就能登上去。但这一步并不那么轻松。恐怖的滚木狼牙从垛口处被抛下来,上面还连着厚重的锁链。滚木狼牙顺着云梯滑落,像剃头刀一样将云梯上的活物刮下来,落到地上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然后,守城士兵又合力通过锁链将这个恐怖的东西拉回去,准备重复使用。

“我是说,敌人一直在跟着你们。”司徒川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说道:“独孤信长可不是一般的对手。”

“你该不会把我作为礼物进献给你们大夏国皇帝吧。”

司徒川从东面,中行牧从南面,拓跋仪从北面分别冲进了守备松懈的大营。守门的哨兵有侥幸未被杀死的发出了绝望的呼号,但睡梦中的人们却不那么容易被叫醒。大军挨个冲进营帐,将里面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惊恐万状地士兵轻松杀死。

“中州上元人。”传令官对司徒川的问询显得有些不快。

“独孤信长难道会等着我们去进攻他?”大将中行牧此时表现得异常冷静。

耿元庆向着平武全速前进的同时,司徒川的大军也在向云中疾进。

司徒川也一口将杯中酒喝干,说道:“能为殿下效力,虽九死而无憾。只是殿下您贵为亲王,何苦要来此险恶之地?”

“司徒将军有所不知,我是奉了平凉督师司马青川大人之命,去往飞云渡接应司徒将军的。不想司徒将军来得如此之快,竟在这里遇到。”说到这里慕容晴雪有些失落,她历尽千辛万苦昼夜不息的行军,甚至跑死了好几匹马,却还是没能完成督师大人交给她的任务。

的江流声中永远的落幕了。

独孤信长清楚地知道,上一次平武城出现在西凉的军队的视野中还要追溯到三十五年前,但那一次西凉人甚至连一块墙砖都没有摸到。

“这可是大事,派一个姑娘……”

独孤影心灰意冷,她双眉微蹙,一脸焦虑与茫然。虎厉王野路延寿这个逐日王与已故的贺兰王后所生的孩子,如今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每每想到他的样子,那种潜藏在内心的恐惧就会立刻被激发出来。谁能想到,作为逐日王的宠妃,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她,事实上竟是那样的孤独与无助。没有人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清楚的:炽焰之神不可能眷顾所有的人。

大将中行牧很快接近了木城门,他出乎守军意料的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同时用强壮的手臂抓住一个木桩的尖部,借着惯性敏捷的翻身跳到围墙后面的木板上,并抡起长刀迅速劈死了一个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守军。其他的龙川将士也学着中行将军的样子弃马跳到围墙之内,木城门附近围墙上的敌人很快被肃清了,中行牧第一个冲到木城门后面,将简易的城门打开。

在云阳郡守官邸的一间最宽敞的卧室里,独孤影刚刚从精美的雕花木床上坐起来。清晨柔和的阳光射入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金色亮影,整个屋子显得明亮而又温馨。她的全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烟纱,透过这件似有若无的衣服,曲线玲珑的美体几乎一览无余,雪白的肌肤发出诱人的光泽,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样披散着,部分的遮住了那张如朝霞映雪一般迷人的脸,颀长的玉颈、柔润的香肩、精美的锁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小巧的纤足无不散发着成熟女人勾魂摄魄的魅力。

“我就知道南辰是靠不住的,他们在龙川的大军恐怕除了抢地盘,就剩下看热闹了。如今我们还能指望谁呢?”赫连尊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末将在!”

司徒川将黑云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立即返身杀回。他看到赤里坤正与中行牧打得难解难分,迅即驱马来到赤里坤身后,乘其不备,手持长剑直捣后心,中行牧的长刀也同时劈下。赤里坤急忙闪避,用力过猛,坠下马来,他面朝下跌落,落地后借着惯力迅速翻了个身,等到他重又看到蓝天的时候,一把冰冷的长剑已经对准了他的咽喉。

“诸位,”司徒川英俊的脸上显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深邃的眸子闪着睿智的光芒。“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北上平州,欲达此目的,必须尽全力将敌人调离风凌谷,而这又很难通过一战来实现。眼下我们必须先取得一次大胜!”

司徒川默默地看着,这美人、美景令他仿佛置身梦中。

另一个贴身护卫一脸猥琐的笑着说道:“我听说这个女人马上功夫十分了得,不知道她的床上功夫如何呀?”

对他来说,这是漫长而可怕的一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无疑将会载入史册。大夏国乃至整个东土世界的历史进程将由此发生改变,局面将会向着一个很可能大家不愿意看到的方向演进。在这一天里,大夏国的四十万大军灰飞烟灭,龙岭的山坡上血流成河,尸积成山,到处是残肢断臂和滚落的头颅,任由西凉铁骑肆意践踏。破碎的旌旗布满山岗,刀剑长矛散落在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