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布延赤渊似乎预见到了灰暗的前景,变得忧心忡忡。他在一次宿营的时候找到武成王达兰西牧,想要向他讨教一些问题。

“司徒何必妄自菲薄,”漠藏黑云细细的长眉微挑着,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妩媚。“你现在是一方诸侯,朝廷重臣了,收复失地的事需要从长计议。从离开风凌谷,告别龙川那天开始,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土,等你收复了平州,恢复了龙川,你就是名副其实的都督龙平诸军事。”

“是的,太惨了,全府上下男男女女皆被屠戮,只有一个女人活着走出了太子府,她就是当今的皇后卫慕云。屠杀开始之前,当今圣上前往已被甲兵严密控制的太子府,他把所有带着几分姿色的女眷集合到后花园里,让她们成排站立,当今圣上从她们的面前一一走过,直到他走到卫皇后面前,方才停住了脚步。他早就垂涎于当时还是太子妃的卫皇后的美貌。当他看到绝世出尘、高贵优雅、飘逸若仙的太子妃,他的眼中露出贪婪淫邪的光芒,他当即一把拉住她的纤手,强行把她带出了太子府。刚走出大门,他就对着受命包围太子府的夏侯雅正使了一个眼色,夏侯雅正毫不迟疑的带兵冲进了太子府,大开杀戒,里面传来了无比凄厉的悲号惨叫,诺大的太子府顿成人间地狱。”

群臣纷纷表示赞同,只有右丞相皇甫松之未置一词。

“起来吧,公孙大人。”皇后这才抬起头,停止了抚琴,慢慢起身,犀利的美眸凝向公孙龙胜。“今日我叫你来是想过问一下平凉的战事。”

司徒川挥起长剑一把弹开了大将兀南泽烈的长刀,兀南泽烈只觉得手骨欲裂。兀南泽烈知道自己是在和大名鼎鼎的白袍司徒作战,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展开新的进攻,两人厮杀在一起,你来我往,不相上下,战斗正酣时,兀南泽烈看准一个机会,挥起长刀向司徒川横扫过来,司徒川马上来了一个漂亮的闪避,及其优雅的仰躺在马背上躲过了锋利的刀锋,而后趁着兀南泽烈收刀的当口,用剑尖直挑兀南泽烈的脖子,刚好刺入了兀南泽烈环锁护颈甲上方没有受到保护的脖子上部,而后迅速收起长剑,他看到兀南泽烈的口中吐出一口浓稠的鲜血,而后仰躺过去,坠下马来又一个西凉大将倒下了,倒在这血与火交织着的可怕的黎明。司徒川抬眼看着天边那一抹红霞,他只感觉到令人窒息的苍凉与悲怆。

在远处准备发起攻击的西凉弓箭手们发出一阵哄笑,大将兀南泽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白袍司徒似乎拿他们当傻瓜了。

“陛下,是清溪湾。”上官景元急忙纠正皇帝的口误。

拓跋仪的表情变得极其冷峻,他的目光更加忧郁,十三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头。

城头上的真正的中州羽林看射的差不多了,赶紧把这些“刺猬”提上城头。

“这个人可能是逐日王,也可能是虎厉王野路延寿,还有可能是赫连尊。”司徒川猜到登上望楼的应该是统领大军的人,必然是地位尊贵者。

司徒川认真的听着赤里坤的话,不住的点头,深以为然。

看到这一幕,漠藏黑云的脸上闪出一丝冷笑,她马上示意不要对它用弓箭进行攻击,因为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天泽门的战斗一触即发,承泽门(东门)的城门楼上,慕容骏驰也在静静的注视着西凉人的攻城大军。

“大王有何吩咐!”

漠藏黑云微笑着回应道:“好吧,咱们就做一回登高怀远的大英雄!”

“武成王,”独孤影微笑着说道:“你从西川来此,可曾到过统万城?”

明亮的烛火被一一点燃,烛光将大厅照得通亮,将军们的表情轻松愉快,完全不像是大战来临的前夜。

在这危急时刻,从云中城的威德门(北门)风驰电掣般冲出一支龙川重甲骑兵,冲在最前面的是三员大将,大将中行牧居中,大将胡沙虎居右,大将百里驰居左。身经百战的龙川铁骑从来不畏惧任何对手,统万城的炽焰骑兵这次算是棋逢对手了。

“舅父大人的意思是司徒川守着个大美人儿却碰都不碰?这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不过,白袍司徒的好日子就要终结了,云中城指日可下,到时我会把那里杀得鸡犬不留,那里的每一块石头都要溅上血!”

“司徒将军,我就此告辞。能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虽然目前我们两个国家势同水火,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即使你为了保卫你的国家而不得不杀了太多的西凉人,我相信炽焰之神是不会怪罪你的。”独孤影说完,转身回头,同没罗梦恕一起,径直向着巍明义泽为她们准备的马走去。

他迅速为自己包扎好伤口之后,继续赶路,他距离云中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中行将军,”中行牧的身后传来一个深沉浑厚的男人的声音。

“慕容将军,怎么晴雪没有跟着你,莫非……”令狐荣野的表情马上变得惶恐不安。

但此时大将骨勒啸海也向北门杀来,眼看就要抢先占领北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将慕容骏驰打马赶到,与骨勒啸海厮杀在一起。慕容骏驰乃名将之后,自幼弓马娴熟,勇武过人,骨勒啸海也是西凉名将,屡立战功,两人大战三十回合,慕容骏驰明显占据上风,一柄单耳青龙戟虎虎生威,锐不可当,骨勒啸海被成功击退。就在此时,逐日王的近卫骑兵由大将兀南泽烈率领下已经攻破了西门,正在向北门挺进。而独孤信长本人,则也正在向北门进发。

然而,更加惊心动魄的场面接踵而至。数十纵队的敌兵扛着长长的云梯向着先前架好的桥面猛冲过来。

“如此说来,我们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慕容晴雪也不无忧虑的说。

司徒川、独孤影、漠藏黑云三人骑着马,并排走在一起,独孤影被夹在两人中间。

司徒川和大将中行牧则显得文明一些,但对那些可怜的西凉人而言,也只不过是死的比较惨和非常惨的区别而已。可怜这些西凉最精锐的骑兵逐日王骄傲的近卫骑兵们,他们不是死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温暖的被窝里。对军人而言,这无疑是最最窝囊的死法。

“噢,原来是这样,请你回去禀明耿元庆将军,我稍作准备,大军就会前往红树湾。”

司徒川习惯性的踱着步,在这安静的大厅里,那有节奏的脚步声和甲胄上面甲片的摩擦声显得格外明晰,此刻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他,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亮明观点。

副将上官觉进言道:“此乃虎狼之师,如能收入帐下,何乐而不为呢?”

抓伸到平凉关周边地区。我在忍无可忍之下,出关追剿敌寇,不料在此中了埋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宇文景叹了口气,英俊的脸上现出一副怅然之色。“如今,朝堂之上,奸佞当道,朝政日非,防务废弛,中州虎豹骑早就徒有虚名,再不复当年之勇,和司徒将军的龙川铁骑不可同日而语。”

“清州慕容晴雪见过司徒将军,请司徒将军原谅我来迟一步。”慕容晴雪终于见到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内心无比激动,温柔热情的双眸发出迷人的光彩。司徒川的英俊和威武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他那深邃而又略带忧郁的目光中所展现出来的睿智与勇气瞬间将她深深的迷住了,就连多日来的急行军的疲惫也一下子抛诸脑后了。

从断崖谷到柳原城,从野狼坡到枫林,从风凌谷到白云渡,到处留下了析利荣城将军战斗的身影,一向顾全大局的析利荣城将军如今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战斗了。

平州的天气热得比往年要早一些,独孤信长的兵卒大都来自寒冷的望海川,略微有些不适,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们高昂的士气。他们从小生长在来自遥远的三川原的凛冽的朔风里,徜徉在望海川冰冷的雪野中,严酷的环境磨练了他们强健的体魄和坚毅的性格这是一支货真价实的虎狼之师。

兄妹二人心有灵犀,慕容晴雪盈盈一笑,突然抽出背后的清州长臂弓,当着司马青川和诸位将领的面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径直飞向高高在上的城门楼,正中飞檐下面悬挂灯笼的细绳,灯笼应声落下,城门楼站岗的士卒看到此景全都目瞪口呆。

“是的,估计现在已经兵临城下。”

就在西凉铁甲骑兵快要与中行牧交兵的刹那间,一道白色闪电迅速从木城门窜出,寒光闪闪的长剑迅速将冲在最前面的西凉骑兵斩首。司徒川的到来令他的敌人心惊胆战,白袍司徒早已声明远播,他是每一个逐日王的士兵心中永远的的梦魇。司徒的身后更多的龙川铁骑冲过木城门,众人合力将当面的西凉铁甲骑兵迅速歼灭,与此同时,析利荣城将军也牢牢地控制住了另外的一个木城门,米琴龙且将军正在率大军穿过那道门。

漠藏黑云听到中行牧对司徒将军最新的评价,感到很欣慰,她给了中行牧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打马离去。

“逐日王再三交待,无论如何不能放走司徒川,要将他消灭在龙川草原,如果从风凌谷调兵,那就很难挡住……算了,还是先弄清楚司徒川的动向再说吧!”

“他的父亲曾在云江背水一战,打败了南辰一代名将,当时正值壮年的东方济,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司马青川显得有些兴奋,急切的问道:“可知他现在何处?”

当晚的庆功宴结束后,司徒川送黑云回她的军帐,黑云显然有些不胜酒力,走路踉踉跄跄的。酒后的黑云,面色红润,眼光迷离,却又平添了几分妩媚,不再是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司徒川为了防止黑云摔倒,扶着她娇柔的肩膀的手不得不用些力气,而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握着黑云的手臂。

,告诉他这里绝不是他赫连尊游历山水、纵情走马的猎场,我龙川铁骑数众虽寡,但为他准备一座坟墓已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