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顿时凉下来,我明白,这就是对手的目的,他想让我们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想没完没了的折磨我们,直到我们发疯或者心脏突然停止跳动。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能等到再下一世才能相聚了。”她说。

这个景象严重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原以为这团雾只有迷惑或者控制人脑思维的能力,没想到竟然能把物体绞碎,这样的威力已经不亚于强劲的龙卷风。

“你说得对,乱扔鞋子是不可能打跑敌人的。”雷雨扬突然恢复了平静,表情显得十分沮丧,把手里还没扔出去的那只鞋子还给了我。

“不远了,越过前面的挡墙然后再穿过那条公路就是上山的小道。”雷雨扬回答。

车内暖洋洋的,一种并不十分可靠的安全感包围了我,我突然觉得非常累,眼皮沉重,只想好好睡一觉,一口气睡十五个小时,天塌下来也不管不问。

我满腔失望的发现,对于外面那群可怕的家伙而言,两只鬼完全等于不存在,无论他俩如何的努力,却连中邪者的一根头发也无法弄掉。

“你真的没事,只是裤子弄脏了一点。”

“我觉得应该就好像,一只成熟的西红柿被人从距离地面一百米的空中扔下来。”

我不明白,到处都是烟,他为什么还要自己点燃一只叼在嘴里,站到下风口努力呼吸应该也能解决需要。

烧灼的感觉沿着口腔往下,流过喉咙,到了胃里,除了辛辣和苦涩,什么味道也没有品尝到。

虽然保安已经成为一具半干的干尸,却仍旧高举着菜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斩落,此情此景令我很不舒服。

他说话越来越费劲,就像中风患者一样口齿不清。

“你家是哪儿的?”

我们踩着金属底板往下走。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身边的一大堆方便面,然后仔细看上面的图标,发现跟自己以往吃过的并无任何差别。

雷雨扬在各扇门窗处贴上符纸,嘴里念念有辞,忙得不亦乐乎,煞有介事地摆他的八卦阵。

“哥们,你有管用的符刚才为什么不用上?”我忍不住埋怨。

听到这一句,我和雷雨扬相视一笑,脚下顿时轻松了许多。

“轮胎坏了,赶快下车,看看能往哪儿躲,如果有出租车跑过来就拦下。”

“到底有没有神仙我都不知道,叫我去信谁,哪位大神想要我五体投地的崇拜自己的话,至少得露露脸,展示一下能耐,让我知道有这么一位了不得的老东西存在,那样我才能毫不怀疑的拿出猪头馒头香蕉去表忠心。”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比较稀罕罢了,你想一想,武则天是干什么的,她可是女皇啊,虽说私生活不怎么检点,养了几个面首,有亏妇道,可那时的中国在她的英明领导之下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经济发达得不像话,据说在那个年代中国的GDP是日本的六百多部,是整个欧洲的八十倍,是整个北美洲的一万多倍。布什为什么显得重要,不就是因为他是美国总统,掌握着全球最强大的军队和最庞大的经济体系。可他要跟咱们伟大的武则天老奶奶比一比的话,基本也是一文不值,根本没法比。先不说那只衣架的年头,反正文物嘛,越古老就越值钱,怎么也是一千多年前的玩艺儿,光凭这东西来自武则天的身体,想想都觉得——实在是太珍贵了,四姨她对这只衣架爱不释手,我想摸一下都不行。”

有十几位邻居在花园里乱逛,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大都穿着睡衣或者内裤,其中也有一两个彻底**的,远远望去,他们一个个神情呆滞,如同着了魔,又好像在梦游,他们的脸色均极为难看,苍白里透青,舌头伸出口腔,拖在外面,行走时摇摇晃晃,却不会摔倒,双臂拖在身体两侧靠前的点的位置,模样很像被人操纵的傀儡。

意识深处也感觉到一丝不妥,但那一点点反抗显得微不足道,就像狂风中的一只火柴梗,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熄灭,然后留下一丝烟雾和黑乎乎的碳痕。

“要不要收拾一下,把贵重物品带上?”

我觉得以上两本书的催眠效果非常好,多年来对我安然入睡提供过无数次的帮助。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要精神状态不是十分的亢奋,看上十几页之后,一般都会在文字组成的迷宫里渐渐晕头转向,然后眼皮就会发沉,最终进入深沉的睡眠。

到警局录完口供之后已经是深夜。

我舌头不由自主地伸出口腔外,很不体面的拖在空气中,我开始担忧,当自己成为一只游魂之后,会不会仍然保持这样一副不招女人喜爱的形象。

看守把电筒挟在掖下,腾出一只手,伸近溺尸。

我无法从缚住自己的钢筋中挣脱,也不能阻止溺尸即将咬下来的利齿,只好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当然啦,作为阴阳师,我们修行的过程当中最忌杀生,还魂尸也是一种特殊的生命形式,如果能够劝得你放下屠刀,全心向善,也是大功德一桩。”

“是真的,没骗你,还有两个药方没说呢。其实最关键的部分还是修炼方法,只靠吃药是不可能彻底恢复原貌的。”

“大师,现在您满意了吗?”关键时刻,他显得温和和卑下。

“这么办吧,只要你马上放我们走,等回到家之后,我会立即按你指定的地点送来一份《玄天阴阳诀》,其中记载着适合还魂尸的修炼和养生方法,如果你肯付账的话,我可以抽空负责教会你全部的习练法门和诀窍。”我直视腐尸黄中透绿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些理性的成份,但除了眼角正在溢出的脓水之外,我什么也没发现。

雷雨扬头垂着,像是昏迷了,呼吸仍在继续,还没死,这个发现让我感到一些安慰,至少在受折磨的时候,有个人将会与自己分担一切,感觉不那么孤单。只是,我的腰部被勒得非常痛,就像快要断了一样。

我能够肯定,这家伙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从哪里来?怎么没有谁来管管这事?传说中那些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神仙为何还不来?

“还可以指挥着咱们圈养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承包一片荒山或者果园,也可以搞一个小型的加工厂,做工艺品或者丧葬用品,由你和我送出去卖,当然也可以接订单。生产过程中表现好的人可以给予一些适当的奖励,比如更好的饭菜或者一朵漂亮的塑料花,也可以给予一些精神方面的鼓励,发奖状或者授予光荣称号等等手段都可以用上,把自己看着最

里面一片漆黑,阴森森的,隐约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空气清新剂混合腐肉的特殊气味,由此我可以肯定,目标很可能就在附近,至少也是刚刚离开。

地上留下一只已经被用光的空气清新剂罐子。我想,腐烂到如此程度,无论他使用多少的香水和香味剂,都不可能彻底掩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我告诉他,雷和我会尽力而为,至于是否能抓住那两只混蛋无法确定。

“这位如神龙般隐秘的超级人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没听你仔细介绍过。她是不是特别的好色?”我觉得诧异和不解。

“这梦——很复杂啊!”我随口敷衍。

一位随从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没什么可怕的,他却靠得更近,把脑袋搭到了我的背上。

“雷大师,他身上穿着的是不是你订做的西服?”李奎有些不放心。

“难呐,刑场上被处死的人死后一般都魂魄不全,十有**会成为一只傻鬼。”大块头女鬼说。

我按照教材里所记载的方法,用眼神向未央生发出停止唱歌的信号,可他正来劲,陶醉在自己的狂吼中无法自拨,我的目光根本不可能与他对上,鬼哭狼嚎的噪声不知疲倦地从他口中发出,就连路上

我瞪大了眼,觉得这胖子不可理喻,死刑很有趣吗?每回都看,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变态。

雷雨扬把手里的西服递给警察,请他们检查。

他们留下订金后离开了,中年男子的名字叫李奎。

我耸耸肩膀,把视线从那辆即将出事的面包车上移开,望着早晨灰朦朦的天空。

“大师,我话还没说完,快弄张符贴上,让我再显形一次。”山羊对我说。

“大师,可以开坛做法了吗?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杨老大诚惶诚恐地说。

雷意识到我的想法。

“僧人的能力倒不见得比你强,只是他们住的地方确实不错,邪气进不来,我寻思着,要不以后咱们来庙里租间屋子办公吧,那样应该会挣到更多的钱。”

“我的神祗是太上老君,要办公也应该去道观里。”

雷雨扬对我的提议并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