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羞得脸通红,恨不得变成蚂蚁钻地三尺。

二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做了一回夫妻。

黄博不爽极了,有几次一个人闷闷地喝酒,张福问他他也不回答,在他眼里,张福没有哪一次看他顺眼过,从早上起床到晚上上床睡觉,张福总要找个茬说一顿。春儿呢,虽说是向着他的,但又不敢跟她爹公开对抗。每次安慰她都是那句话——爹是为了你好,你什么时候见过爹说别人家的女婿了?黄博真想跟她大吵一架,又怕春儿动了胎气;想要****,也顾忌着孩子。在屋里待了几个月,憋得他的神经都快出问题了。

说来也怪,没几天老田他儿子小田就病了,病的很古怪:腹痛难忍,如毒虫蛇蚁轮番撕咬;排尽浠水;病了几天,神情也开始恍惚了。老田两口子寝食难安,最后老田决定到另一个寨子去请道师,为儿子喊魂。

棺材入土的时候,穗穗娘忍不住又哭了。大伟心疼得搂住了娘说:“娘,别怕,还有我呢。”

杨局听到这,忍不住开玩笑:“难道牛头马面也懂少数民族话?”话说出口,他马上后悔了,怕触了禁忌,王龙丝毫不介意:“什么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否则好话说得再多也是白搭。”说得杨局连连点头。

杨局长懵住了说:“不知道。”

朦朦胧胧中,她听见娘亲哭天抢地的叫唤。

她爹发觉气氛异常的冷酷,老婆吵不过,也没撒泼了,有些无趣,就进去睡了。

穗穗爹说:“你怕什么?有了这些钱,穗穗就能跟我们过一辈子了。”

穗穗娘说:“哎,可惜我们家穗穗没有那么好的命,嫁了个短命地瓜。”

“不用不用!”穗穗娘说:“我转身就走,大哥你帮忙报一声呵!我明天来约他上路。”说完就走了。

“哎呀,你还呆在那里做什么?是黄博,春儿的男人!小时候,你们两个以前关系还不错的。”穗穗娘叫住了还在发呆的穗穗:“还不去给客人倒杯水。”

“估计你那会儿已经跑回来哭了。”春儿被说穿,低头不吱声了。黄博说:“田伯家小子走了多久了?”春儿说:“有会儿功夫了。”

小胡子当时还在外面,收到风声马上回到宿舍,劈头就问:“三、四万,你怎么欠了那么多?”黄博还是没作声。小胡子说:“我和麻子一转身,你就捅漏子!”

本来只是随口玩笑,她见娘那么说,也有些当真了,每次娘叫她们兄妹来去黄博家跑腿,她总是最积极。

春儿懊恼极了,她感觉自己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黄博心里有些难过,他呷了口苞谷烧,希望这种心情能随着酒一同咽下去。

穗穗觉得好笑,自己明明不

张福看见女儿回来了,有心要导演一场好戏。

三个女人顿时笑成一团。

结婚后没几天,黄博就南下了。行李是春儿准备的。

黄博不抬眼皮,他正捉摸着什么时候去县里打理店铺。突然,春儿房里传来碎碗的声音,黄博幸灾乐祸:“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冲她爹发脾气了。”他屏息尽气,等着父女俩开战。

旋即而来的却是张老爷子抢天呼地的哭声。

黄博闻声大惊——什么事能让他老爷子如此恸哭?他急匆匆跑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春儿成“大”字形斜躺着,白色的被子零乱半遮着,上面还有星星血迹,脑袋斜靠在床边,正对着黄博,面色紫黑,七窍流血,长发垂下散乱了一地,眼睛盯着进门的方向,空洞无神,黄博的目光触及到,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家离奇的大喜大悲,让外人格外的关注,又听说那女儿面色紫黑,莫不是中了蛊毒?一时间人心惶惶,春儿的尸体摆了三天也无人敢动。至于蛊毒的谣言,众人皆是是半信半疑,百思不得其解,原先谣传穗穗为草蛊婆,如今他们一家人已迁居县里,未曾踏足故里半步;可是春儿的迹象,确实是毒发身亡。

枕边的人儿去了,黄博心里自然难过,往日的不是也不再计较,他现在只希望春儿能入土为安,下辈子若还是做了女人,千万要找个好男人,不要像他这般有负于她。可是寨子里人都不肯帮忙,怕沾了邪气,死于非命,无奈之下,他只能赶到县里去求穗穗娘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