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从明脸上神色不变,语气相当冷淡,“克珞诺先生,我想你是否误会了什麽。第一,作为合作者,我们承诺的是杀掉缇苏,让他无法继续蛊惑赛德阁下,至於赛德阁下是否愿意回到你身边,这是你们的问题。第二,我们交给你办的事,你非但未能办成,还险些拖累整个计划泡汤,因此,我们不得不对你做一些必要的限制。”

缇苏明显察觉到今天的赛德与往日不同,身上少了那种深藏在沈稳干练中的沈郁,有些轻松、有些缅怀,似乎有什麽东西发生了改变。他什麽都没问,但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虽然,他说不清自己为什麽高兴,反正只要开心就好。

轻手轻脚走到小东西背後,猛然将他捞进怀里,“小萨利迦,你在做什麽?”

朗舒泽一愣,脸色“唰”的变了。早就知道有入侵者,也弄清了入侵者的身份,但无论是别墅还是潘多拉病毒实验场,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自己牵涉其中,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因此,虽然一直派人追捕,更多的却是敷衍,他想利用三只小老鼠给坦斯丁施压,尽快达成目的。但收容所不一样,那里曝光,自己将无所遁形!

眸色略略转深,缇苏俯下身子,将葡萄和挺立的红豆一起含进嘴里,轻轻吮吸一口,含糊的说了句,“亲爱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哦~~”最後一个字还未说尽,整齐的贝齿就咬了下去,带著凉意的汁y蓦地溢出,淋在敏感的凸起上,逼得赛德肌r一紧,身子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

“是的,大人。我已经将血蔷薇的照片传给蒋生,他看过後确认入侵者之一正是前阵子引起轩然大波後失踪的血蔷薇缇苏。血蔷薇是与赛德一起失踪的,属下怀疑另两个入侵者其中之一就是赛德。”

呼吸一窒,由於好友亚罗尔身兼多重生物学领域博士头衔的关系,缇苏对潘多拉病毒的历史有部分了解,深知这种实验的残酷x。眼睛在地上一滩滩血水中扫过,当一颗血色晶石出现在视线中时,缇苏摊开握拳的左手,相似的晶体是他刚才杀死的那只怪物唯一留下的东西,“这是。。。血音石?”

事态之严重,以贝斯特的绝对权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控制平息,不得不放了赛德一个“长假”,让他以蜜月的名头带著缇苏暂时避开风头。

看打扮便知进门的男人是今夜另一个主角,平静无波的面庞与抿成直线的菱唇却看不出半点新婚的喜悦。

[镜]

攻向郑思宇的音攻击如石沈大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下一个刹那,急速掠来的血音罪子仿佛被p弹击中,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空中爆出一团团血花,当他们摔进仍在围攻的队友中时,只留下半具血r模糊的尸体。到死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杀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发出的攻击。

抬手平伸,遥指血音罪子,郑思宇正要念出下一个圣言时喉咙忽的一甜,张口“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灼痛了一直分心关注他的弥忒的眼。

“思宇,够了。”站在弥忒身後的军士只觉眼前一花,他们的临时长官已经出现在那个美得惊人亦强得恐怖的男人身边。

郑思宇抬头看向一手环住自己腰身,将他扣在怀中,另一手举枪,无需瞄准,枪枪中的,快速s击的弥忒,又瞥一眼想攻击两人却g本无法靠近的敌人,乖巧的将头埋进弥忒x前,轻轻应了一声。他现在不比从前,身体无法承受多次攻击反噬。

战场上的局势变化永远超出人的预估,即便是那些名垂青史的接任鹰眼最大的收获,不是给老部下正名,也不是重新掌握实权,而是每天到办公室走一趟就能摆脱亚罗尔的恶趣味,至少不用一整天穿著累赘至极的各类礼服、长裙。

不知不觉间晃悠到军机部前,缇苏巴,想著一个人无所事事也挺无聊,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不适合做某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但逗弄、逗弄解解闷还是可以的,嗯,前提是小心别被赛德的爪子挠到。

想到就做,缇苏抬脚踩上军机部门口的台阶,守门的士兵大都认识他,但赛德治军严谨,该有的盘查、通报一个不能少。

瞅著两步跨到身前,站定敬礼的年轻士兵,缇苏懒洋洋的说,“我找赛德,他在吧~~”

士兵目不转睛,敬忠职守的回答,“回夫人的话,统帅阁下往理事堂与陛下议事,不在军机部。”

缇苏的嘴角抽了抽,无论听多少遍,他都无法适应“夫人”这个称谓。抬头看了下天色,纤眉一挑,疑惑道,“这个时候去理事堂。。。出什麽大事了吗?”

“属下不知。”

缇苏摆摆手,转身离开,他本也不指望一个小小的士兵能知道多少事。

“陛下,臣下想告假两周。”赛德直截了当的道明来意。

贝斯特一怔,目光移向办公桌上的电子台历,“又到这个季节了。。。”轻叹一声,道,“准你和缇苏三周假,好好休息。”

步出理事堂,赛德一眼便看到斜倚在堂前拱门上、浑身散发出慵懒气息的缇苏,那人勾著媚人的笑,挥手打著招呼。没有犹豫,赛德径直走向缇苏,两人并肩离开。

“这时间来找小狼崽,出什麽事了吗?”

赛德闷声走了一小段,才轻轻回答,“没什麽事。”顿了顿,接著道,“喂,缇苏。”

“嗯?”疑惑。

又是一阵沈默,然後,缇苏听到赛德的声音,一点点眷恋、一点点茫然,以及深深疲倦的声音,“陪我去一个地方。”

这样的声音,像是累极,累得连心都死了,又像倦极,倦得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一种这个男人会消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的错觉在心中滋生。缇苏讨厌这种错觉,这种错觉会让他心疼。

“好。”没有追问,无需解释,缇苏伸手拽住赛德垂在身侧随著脚步规律摆动的手,与之十指交缠。

※※※

罗林岛是一个偏僻、落後的小岛,即便过了许多年,依旧没有改变。走在整体都是一两层建筑物,最高不超过三层的小镇上,目光所及是一片白芒,昨夜的一场雪为整个小镇裹上一层素白的银装,穿著厚厚兽皮缝制衣物的镇民熙熙攘攘。

缇苏扯扯身上红褐色兽皮做的大衣,嫌弃的蹙著眉头,不爽道,“为什麽要穿这种东西,臭死了!”

“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当兵的,哪这麽多讲究。”穿著相同款式、颜色偏灰黑大衣的赛德不耐道,类似的话题从换过行装开始一直问到现在,没完没了的实在烦人。

他们身上的衣物是到罗林岛後更换的普通冬服,出自罗林镇上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老裁缝,像这样的衣服,岛上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件,做工chu糙却相当牢固,穿个几十年都不会坏。偏远小民的衣服自然比不得大城市,更别提g中、贵族人家量身订制的高档货,兽皮的加工十分简单,故而野兽身上那股子骚臭味往往会残留一些在衣服上,不仔细闻到也没什麽影响,但放在缇苏这个衣食住行都相当考究的家夥身上,就显得颇为不美了。

“谁规定爷们就得邋里邋遢了?!”缇苏横目瞪向赛德,恼恨道,“歪理!”

赛德无奈的叹口气,向右侧一家不足两坪大小的小铺子走去,在里面大婶热情的招呼下挑了一个红色的小布包,走回缇苏身边。脱下手套,扯开缇苏的领子,露出红扑扑的漂亮小脸,探手在里面片刻,拽出一g寸长的毛绳,将小布包串在上面系好後整整兽皮大衣,重新把冻的冷冰冰的小脸裹进去。

“现在好了吧?”

缇苏眨眨眼,用力的吸了口气,入鼻的不再是兽类特有的臭味,而是一股清淡的草木香,似乎,跟赛德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斜著丹凤眼瞥瞥身边的男人,豔色唇瓣张张合合,道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便所幸哼了一身把脸整个埋进毛领中,只露出一双妩媚明亮的眼睛。

缇苏这一系列别扭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赛德的眼,好笑的勾勾唇,深黯的眸色略微退去,添上些许轻松与平静。

在街上购置了些简单的食材,赛德带著缇苏一路来到小镇偏僻的角落,不远处,防野兽的木挡土板支出三道防御线,缇苏对这些土防御的评价是能起个预警作用。

“住这?”缇苏控制不住的提高声调,指著眼前一座一层高的破败小屋,他甚至能从裂开的木板间看到屋内简陋的布置。缇苏很怀疑,住在这鬼东西里,睡到半夜会被坍塌的脊梁、屋盖压死。

赛德应了一声,也不管缇苏,自顾自推门走进屋里。房门打开时“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缇苏牙齿发酸,他很有扔下赛德自己去镇上的小旅馆将就一晚的冲动。

从衣领里拖出小布包,贴著鼻子嗅了嗅,眼睛跟著男人步入屋中的孤单背影,满腔的不满化作怜惜与温柔,无奈的努努嘴,缓步走进陈旧、泛著霉腐味的小屋。

(待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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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七十四章罗林镇扫墓(二)

第七十四章罗林镇扫墓(二)

盘腿坐在软软的坐垫上,缇苏两眼发直,盯著桌上简单的菜色,看起来有些呆。

赛德夹了一筷子菜到缇苏碗里,难得看到他这般模样,觉得颇为有趣,没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眼见定住不动的凤眸眨了眨,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赛德噙著浅笑说,“想什麽这麽入神,连饭都不吃。”

缇苏瞅瞅碗里碧绿青翠的蔬菜,夹起来送到嘴里,慢慢咀嚼、吞咽。说实话,赛德做菜虽谈不上难吃,但也远远够不上好吃,无论菜色还是味道都相当普通,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选用的食材相当新鲜,原汁原味。

说不清原因,缇苏就是有一种胜过任何名厨大手的感觉。把筷子含在嘴里,缇苏歪著头,皱眉努力思考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感觉,思来想去,得出赛德的饭菜中有一种特别的、让人沈溺的味道。

这种味道,叫做家,陌生的味道。

心里暖融融的,缇苏学著赛德的样子,挑了一块红烧r送进赛德碗里,简单的动作却让他觉得很安心、很幸福,连带那张妖媚的面庞亦柔和不少,“没什麽,就是觉得会做菜、做家务的家夥好神奇,”左右张望下,目光一一掠过用干草、泥土混合物堵起的裂缝,皱皱鼻子,呼吸干净的空气,笑著接下去,“嗯,化腐朽为神奇。”

单纯的、仿若邻家男孩的笑容,赛德第一次从缇苏脸上看到这样毫无心机、没有丝毫掩饰,只是因为快乐而快乐著的笑容,x口忽然就有些闷、有些疼。

闷头吃了两口饭,赛德闭闭眼,停下筷子问,“你不是第一次看人做家务吧,哪来这许多感慨。”

缇苏闻言一怔,认真的想了想,歪著头回答,“确实应该见过不少,呃,每天都有人打扫嘛,”低头看看自己的碗,“还有各色美味佳肴。”说著,缇苏又摇摇头,“没什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