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圣手,果真是实至名归。”和他的一脸诧异相比,江溯流却显然十分闲适,一只手覆下广袖,看着他的面色里带着几分赞叹。

谢玉心里一紧张,一只小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他胸前的雪白衣襟,问得磕磕绊绊:“你今日不用去国子监吗?”

“公主,夜里凉,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苏文生瞧见她只裹了轻纱的身子,不自觉挪开视线。

江溯流看见谢玉被它吸引了过去,眸色微沉,左脚微动,那小狐狸被拨弄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江溯流低头看了一眼膝头的小东西,那唇角的笑意越深了,自己推着轮椅进了屋子,就看见她整个人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腮帮子一鼓一鼓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此刻搁了茶杯一脸纠结的看过来,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白雪身上,更是不悦的轻声“哼”了一声,面上却是一片红霞遍染,羞恼气极。

三月桃花,腊月寒梅,纯天然无伤害,这些想法说法也是闻所未闻,他有极为强烈的预感,锦绣阁的生意将迎来极大的冲击。

“就是,就是,百两黄金,你家主人是想钱想疯了吧?”旁边另有两人应和起来,她们彼此并不熟识,不过此刻心里的想法显然达成了一致。

青亭青禾站在他身侧,静的悄无声息,只觉今晚的主子哪里怪怪的,又和往日不太一样,整个人似乎突然多了一层淡淡的情绪,像轻愁,又似乎十分温柔。

她又不是傻子,再迟钝此刻也瞧出这青碧的心思,可感情讲究你情我愿,落花有意流水似乎无情,这青碧又钻了牛角尖,她能有什么办法?

此刻她袖子里揣着两本厚厚的古代版春宫图小册子,想到刚才美貌娘和好心的老夫人和姨娘三人围着她一张图一张图耐心的解说,她就是一脸黑线。

另,文中女主穿越前叫谢玉,穿越后叫谢似玉,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是前生那样一个人,所以文中称为谢玉,而本尊回忆或旁人心里活动时用的是谢似玉,为了保持看文通畅,以后统一称呼为谢玉啦,谢谢了了的提醒哦····

而此刻这人看着怎么突然就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似乎不那么粗野俗气,而是看着特别风流洒脱。她一时间将自己寻仇的本意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思百转只恨不得将谢玉研究个透。

苏文生心下疑惑,看了过去,却听到他十分好心的解释:“喏,六妹妹刚才就在对面窗户看你呢,刚刚摔了一个茶杯扭身走了。”

谢玉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只觉自己好像搂着平日十分喜欢的那个大笨熊,怀里十分充实。等终于有了意识,睁开一双惺忪睡眼,才现被自己搂了一夜的是个活生生的男人。

察觉到三人已经远离,屋子里的江溯流这才放下心来,极快的点了谢玉的睡穴,将她扶坐在床榻上。伸出一只手掌附上她光洁的后背,徐徐出力,过了片刻,瞧见她头顶散出阵阵极淡的白色雾气,这才放下心来,收了掌力将她瘫软的身子揽进怀里,等她面色红晕尽褪,方才将她放在床榻里面盖上了锦被。

荣阳公主进府二十年也没受过这样的冷脸,极快的回过神来,分辩道:“溯流他身子不好,那些有些身家的哪里愿意将女儿嫁过来,我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还不是希望多些身子康健的来照料他。”

谢玉看着几个婆子一脸黑云,想必那荣阳公主找上自己也没什么好事。不过,反正她也没怕过谁,这一路上也是泰然自若,赏花逗鸟,悠悠转转就到了那日敬茶的屋子。

谢玉上了二楼,又要再上,身后的小厮早已经匆匆跟了上来,嬉笑着说:“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三楼可都是咱楼里一等一的头牌,唱个曲最少也得十两银子。”

“我叫红儿,十五岁,我爹爱喝酒,将我十两银子卖给了王妃,进府七个月,还没见过世子爷。”第三位身形娇小,面色哀怨。

日幕垂落,屋里院外灯火亮了一片,江溯流洗漱后自己推着轮椅到了里屋,只听见屏风后传来一阵极为俏皮清脆的歌声,很是可爱。

谢玉一脸得意,青亭已经是欲哭无泪,姑奶奶,我没怎的得罪,有这样折磨人的么?

那厨娘自然是身体好的很,不过她就是不明白,这谢家小姐恶名在外,哪里就配的上主子?偏生主子那一日朝堂回来,竟是同意了婚事,她想不通,很想不通。

“去吧去吧,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今日就到这。”老王爷挥挥手了话,青亭已经过了推了轮椅,眨眼间几人就出了房门。

“怡儿!”荣阳公主不咸不淡的唤了她一声,语气里带着些微斥责,不过倒不是因为觉得江静怡失了礼数,而是觉得,她当着众人和谢玉叫嚣,简直太自贬身价了些。

他们侧旁是一双儿女,一袭浅紫色华贵锦袍的江静流,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过来,仿佛昨天的不愉快丝毫没有生。

她累了一天,又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身子愈放松,不一会,窝在江溯流的怀里,歪着头出清浅细微的呼吸声。

毕竟,现代的自己,到了二十八岁,也只谈过一次恋爱,最多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还没有展到最后这一层就分道扬镳了。

口无摭拦到这种地步,主子可真是娶了一个活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