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现自己肤色微褐开始,她尽量穿蓝色衣衫裙裾,毕竟一来绝对不会显黑,二来快到夏日,穿着蓝色看着舒服清凉些,衣料是上好的软绸锦缎,上裳下裙,裙面上银丝线绣着各色花枝,看着倒也赏心悦目的很。

“就是就是,这家教才是让人叹为观止。”不一会,竟是七七八八有六七位大臣站了出来。

“没事没事,见了皇上我自有说法,明日和爹爹一起进宫便是。”谢玉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和众人好说歹说了一会,这才回房休息。

街道之上,谢玉两人被团团围在中间,一个随从已经挥拳扑了上去,谢玉身子一闪,冲着他脸颊就是重重一拳斜上去,一脚踢上后面扑上来的一个人,冲着谢承武挤挤眼,谢承武连忙从人群空当冲了出去。

而且,这几日阿姐对他嘘寒问暖,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里都是关心和疼爱,比娘亲还尽心,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姐。

这样想着她又转了出去,另一边是闺房,菱形浮雕缠枝花纹铜镜,带抽屉的檀木梳妆台,一整列的檀木大衣柜,上好檀木的雕花架子床,将军府家底不错,许是临近夏日,此时床上已经罩上了轻软纤薄的纱帐,看着舒适宜人。

凌怀玉看见她笑,先是一愣,而后又在心里嘀咕:“我好,我好你怎么不来追我,我也愿意只疼你一个。”

瞧着那父女两人慢慢走远,江溯流淡淡的收回了视线,一只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在自己唇边触碰了一下,心里颇是复杂的纠结了一小会。

“可是,可是···”谢安邦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江溯流,想着他终归是个残废,为难的抓了抓头。

她撇撇嘴,继续往下瞧,巨龙下面,七扇金漆雕龙屏风前面是雕龙金漆大椅,正襟危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穿着明黄色皇帝朝服,隐隐透出些精明威严,正端着茶盏品茶,他左手边有太监躬身捧着盘子,右手边有侍女拿着团扇伺候,四周香炉瑞兽环伺,袅袅檀香升腾。

这样想着,她脚步飞快的到了前厅,院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好几排看着价值不菲的清一色紫檀木箱,一眼看过去,亮闪闪的精致锁扣都镀着金光。

“一百二十抬,连凤冠霞帔都是准备好的,想来这平西王府对婚事也极为看重,大哥以后也莫再忧心了。”

台阶下,身形瘦削,四十出头的一个男人正劝说着自家土匪老爹,是素来精明的二叔,当年归顺,就是他高瞻远瞩的主意。

“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来何用,再说,将军府还缺金银珠宝不成,看见那个残废我就来气。”谢将军一脸怒容未消,说的咬牙切齿,丫头可是他心肝宝贝,含在嘴子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顶在头上怕飞了,怎么就配上了一个残废呢?他简直哪哪都想不通。

“大哥···”

“爹···”老二欲再开口劝解,不料谢玉突然扬声喊了一句,脸上带了一丝不悦:“世子爷是我夫君,以后您莫要残废残废的叫他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丫头···”谢将军一脸意外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意外。

谢玉也是抬头看着他,不肯示弱,毕竟,自己这老爹是好,可若一直这样口无遮拦,迟早有自讨苦吃的一日,再说,自己打心眼里,也确实不愿意听见残废这样刺耳的字眼。

心里会像梗了一根鱼刺一般难受,那样风姿清逸,这样侮辱性的标签怎么可以贴在他身上?

凌怀玉刚抬步子出来,看到占了一边院子的清一色大箱子,先是意外的扬了扬眉,又听到谢玉信誓旦旦一番话,心里突然一阵气闷,也失了兴致说那些恭喜的鬼话,一拂袖转身欲走。

“四叔···”谢玉眼尖的瞅到他,早已经撒着欢跑了过去,她原本是想托精明的二叔办那些事情,可突然现,二叔和爹爹兄弟情深,他一旦知道,那还不是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了。

而这小四叔,比自己大上几岁,看着阳光爽朗,办起事来却也毫不含糊,两人又有从小到大的情意,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将军眼瞅着她撒着脚丫奔了过去和凌怀玉勾在一处,脸色一丝暗淡,无奈又烦躁的摇了摇头,喊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带着郁闷和老二喝酒去了。

“有事?”凌怀玉回过头来,看着她近在眼前一张脸,心头有些别扭,自己一直护着的小丫头不过几日就换了性子护上别的男人,任谁心里都难免有些憋屈,偏偏眼前这不知风情的臭丫头一双大眼睛比星光还亮些,冲着他眨巴眨巴,又让他一阵莫可奈何。

“嗯,我想让四叔帮我看看正街繁华地段有没有要出售或是租赁的铺子,顺便再帮我买上二三十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我想做点小生意。”谢玉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你做生意?”凌怀玉看着她眉毛挑得老高,一阵失笑,简直好像听闻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意外。

“是啊,你看不起我?”谢玉白他一眼,一脸自信,“我现在有的是钱,需要多少,你在聘礼里面直接拿就是了。”

“还是算了吧,你能做生意,老母猪都该爬树了。”凌怀玉不以为然。

“四叔,我的好四叔,你就答应我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谢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挽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小女儿撒娇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连哄带求,凌怀玉终于破功:“好了好了,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嗯,四叔真好。”谢玉一蹦老高,认真答道:“铺子最好三层,我回去就画个装修草图,丫头最好都在十六七岁左右,身家清白,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看着干净利落就好,若是有一双巧手自然最好。”

“还需要一些零碎的东西,我回去一一写在纸上,尽快给你送过去,你也一块帮我采办了吧。”谢玉讨好的看着他,狗腿的继续哀求,收到他默许的眼神,松了一口气,而后又郑重道:“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爹。”

“嗯。”凌怀玉看着她亮闪闪一双明眸,闷闷的照单全应,心里却是想着那一句,这是我的秘密,这样说来,自己应该庆幸。

毕竟,肯将秘密和自己分享,说明她对自己全然信赖,心里这些天的别扭劲消退了不少,办起事来自然是满面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