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儿性子直爽,看不得锦儿被欺负,这才冲动寻事,是谁颠倒黑白怕是未有定论。”老丞相许是见势头差不多了,慢步上前,沉声开口。

谢玉探头一看,他一碗馄饨已经吃了大半,扑哧一声笑道:“谁让你刚刚抢我的包子吃,好了,吃不下就算了,再吃下去这肚皮该撑破了。”

而这边,众人听见自家主子吩咐,更是不再迟疑,挥着拳头就朝着谢玉招呼而去。

谢玉特地没有穿闺中小姐常穿的上裳下裙,而是在柜子里找了件谢似玉往日学武的天蓝色长衫长裤,用白色丝带绑紧了袖口和裤腿,扎了一条织锦的白色刺绣软腰带,蹬着软底绣花鞋,用蓝白两色丝带将头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一张脸上升腾起跃跃欲试的杀气。

绿柳见她一副悠然自得,急的一阵结结巴巴,“小,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了,没能退婚,这下可怎么办是好?”

“呀,没事的,他身子不好,这以后才不会三妻四妾,只疼我一个,就像娘和爹这样,多好。”谢玉冲天翻了个白眼,继续宽慰。

肿么办?自己会的很多,可偏偏这一项还真不会。

她话一说完,皇上和诸位大白杨都被她捧得飘飘然,苏文生一张俊脸却是有些不自在。

她,穿越了?不过是打个盹的工夫?

在此解释几句,女主的成长变强是循序渐进的,男主从头到尾对女主是一心纵容和爱护的,喜欢宠文的亲可以放心追文哈·····

身后推着轮椅的青亭唇角抽了抽,略想了想,轻声咳了一声,看着那秋千上的人影,神色也有些古怪。

看这悠闲样子,哪里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偏偏自家主子被老爷勒令过来亲自下聘,顺带探病慰问。

谢玉正晃得自在,猛的听见一声有些陌生又有些刻意的男子咳嗽声,第一反应是歪头去看,帕子倏然飘落,露出一张糊着厚厚面粉,惨绝人寰的脸蛋来,这边两人一阵错愕,她已经“啊”一声冲下秋千,脚下慌乱的勾了那只不听话的绣花鞋,以最快度冲到了脸盘跟前。

一只手忙乱的洗了老半天,感觉差不多干净了,这才拿过帕子胡乱擦了几把,对着脸盆深吸了几口气,才若无其事的转身朝江溯流走了过去。

因着有这身子上一生后面的记忆,她看见这人就是一阵心虚加愧疚,因而连眼角眉梢都是笑着的,语气轻软讨好:“世子爷,你怎么来了?”

说完心里对自己却是一阵鄙视,特么的为什么在这人面前要这么狗腿,明明害死过他的不是自己好不好?

现在这主仆俩人,站着的面色扭曲,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坐着的面含浅笑,宠物一样看着自己是肿么回事?

“下聘,听说你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江溯流视线落到她一直垂着的左臂上,语气淡淡的,说的理所当然。

“哦,已经没事了。”谢玉看着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又突然睁大眼睛,问的一脸认真:“下聘,是不是有好多钱?”

话一出口才觉自己问了个什么问题,顿时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给一脸嫌弃的青亭翻了个白眼,又冲着江溯流语无伦次,“不对,不对,我是问,有多少钱?”

话音落地,连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特么的为什么要紧张,特么的为什么要像个八辈子没见过钱的穷鬼一样?

瞧瞧对面这男人,一脸云淡风轻,天高水远,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如天山雪莲一样端端正正清冷淡然的坐在轮椅上,恍若谪仙一般藐视着自己,像看个宠物一样气定神闲。

她脑海里瞬间想到普度众生这个词语,又哀怨的现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索性住了嘴,有点纠结的拧了拧衣摆。

“嗯,有金银元宝各五抬。”看着她鼻子眼纠结成一团,江溯流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眼神里不知不觉带了一点纵容,好心的回答她。

这丫头倒是一次比一次有趣了些,口口声声说他长得好看,喜欢他,要嫁给他,此刻对这么一个大活人熟视无睹,说到钱却是眼眸闪亮,里面的光芒,几乎能晃花人眼。

谢玉垂着脑袋,却是在心里换算了半天十抬金银元宝是多少,怎么折合人民币,半天之后一脑袋浆糊的抬起头来,眼神迷糊,脸色踌躇的看着江溯流,问的小心翼翼:“那个,十抬金银元宝是很多很多钱吗?”

郁闷了半天的青亭彻底风中凌乱了,感情他们主仆绕了大半个将军府,进了这院子一口茶水没有,纯粹是为着答疑解惑来的?

江溯流却浑然不觉般,眼神柔和的看着面前一脸苦大仇深似乎和金银过不去的俏人儿,说的一脸认真:“应该很多,花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你要是不放心,一会我们走了可以去前院数一数。”

“哦,好,”谢玉乐颠颠的点了点头,对上他略显温柔的目光,有些微愣。

许是这几日天色更暖了些,他今日腿上没有盖薄毯,只穿了一件质地精良的雪白色刺绣锦袍,袖口和领口以金银两色丝线绣着一指宽的回旋如意云纹,雅致的气质里又添了一层清贵,腰间勒着一条青玉腰带,与衣裳下摆的稀疏竹叶纹相呼应,怎么看都是公子如玉,风华耀眼。

偏偏天公不作美,她心下一阵叹息,眸光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轻微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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