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一怔:“是你。狗胆包天,居然偷到我家来了。”

刘臣州单刀斜劈,直砍其左肩。十三鹰一低头,自他刀锋抢进,左手向刘臣州肋下刺去。刘臣州一侧身,刀刺空,十三鹰刀锋一转,横削过来。刘臣州竖起佩刀,挡在胸前。“铛”的一声,刀刃相交,火星四溅。震得二人各退两步。

沉默了片刻,苏轼不无担忧地说道:“围捕十三鹰一直由陈述古亲自督办。不经他同意,我们插手此案,我怕他会多心。”

关心宝藏的却不止兄弟二人。只见卧房窗外,一个青布短衫的小矮个正滴溜转着眼珠,贴耳听着屋内的动静,此人正是府中的仆人小四儿。

于是那个传说又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而且变得异常的清晰真实。在他们心中,那把贪欲之火再次被点燃,而且越烧越烈。

“沉冤得以昭雪。凶手得以伏法。正义得以伸张。大人,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死罪。今晚你一定会将我缉拿归案。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现场一片死寂,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小柔的脸上却是死灰一片。

苏轼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钦佩之色:“不错,曾小柔的确兵行险着。不过她赌赢了。书院的学生进来后,为了保护现场,并没有动‘6文元’的尸。他们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到寻找凶手上来。”

卢院士上前道:“苏大人,你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被害的四人虽然都是从钱塘而来。但他们来杭州的时间却不尽相同。郑彪来杭州三年,牛二是刚来不久。而6氏父子则有十五年之久。如果他们之间有关联,定是在十五年前就生的。”

苏祥看了看:“这是一个笔头啊。难道…”看着苏轼,显然两人想到了一处。

“正是。”

李琏扔下6洵,狠狠地:“这件事已经尘封十五年了,没有人知道真相,永远都不会再被人提起,谁要是想翻案就得死。”抓起一把茶壶,手掌微一用力,茶壶被捏得粉碎。

紫烟执意铺开被子:“小柔姐姐,你就留下。老爷说,府衙里以前没有女人,准备的也不周全,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老爷一定满足。”

苏轼忙安慰道:“姑娘不必害怕。这里是府衙,我是州府通判苏轼。”

苏轼微微一笑:“大人既然已经知晓真相,不如早些将谜底一吐为快。”

苏轼同苏祥、紫烟赶到同庆客栈。此时那个瘦小的店掌柜早已一脸焦急,在门外等候。

一学子突道:“对了,今早伙房失火,大家纷纷奔去伙房,我却远远见到一人,和众人去的方向相反。却是离书院而去。当时我还暗自纳闷。”

紫烟见苏轼脸显疑色,问道:“老爷,老爷?”

卢院士厉声质问:“伙房的地上怎会有灯油?”

李甲一惊,忙上前撞门。门却从屋内反锁着。屋内仍不停地传来打斗声。李甲忙喊道:“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几名学子从左近应声赶来。

卢院士绷紧的神经终于一松,吁了口长气,如此平手正合心意。苏轼开怀笑道:“看来今日注定是个平局。两位学子各擅其长,真是令本官大饱眼福啊。”

众学子一时眉头紧皱,纷纷议论:“这是什么意思?”

苏轼点头笑道:“不错,自古才俊出少年。”众人均笑。

这日,杭州府尹陈述古正端坐书案旁,闲情逸致地翻阅着一本书。读到妙处,脸上不由露出喜色。此时,师爷周聪进屋来。见陈述古正在看书,默立一旁。

苏轼留心观察,现此宅院不小,吩咐墨郎:“墨儿,你去四周看看。莫让他们从后门溜走。”墨郎去查看。约一盏茶功夫,绕了回来。

另一人却不以为然:“我看是樊许,你看他身材肥硕,又是屠户,平日杀猪多了,这杀起人来难保不心狠手辣。”

周聪眼珠滴溜乱转,心思百转,猜道:“听说那苏子瞻文章冠誉京城,和其父苏洵,弟弟苏辙并称‘三苏’,很得京城文官的赏识,欧阳修更数次向皇上力鉴苏子瞻,皇上也很欣赏他。京师如同北斗,天下州县不过拱北的众星。苏轼弃中枢而赴边陲,难道真是淡泊名利?”

“我们可都是清清白白,让你这么说我们岂不都成了贼。”

紫烟心虚地问道:“那…是人是鬼?”

墨郎蹙眉,思忖:“来者不善啊,先躲起来。”

紫烟看四周:“躲哪儿啊?”墨郎急看了看四周…

十三鹰一把将小四儿推进了庙门:“进去。”小四跌了一跤,撞开庙门。

十三鹰四周查看,现无人,这才将门虚掩上。而紫烟墨郎则贴在大佛身后,大气也不敢喘。

小四慌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十三鹰粗声问道:“这么晚,你急匆匆赶去哪儿?”

“没…没有,不去哪儿。”

十三鹰见对方眼神游移不定,目光闪烁,便知必有所隐瞒,猛地挥剑砍下香案一角。

小四一惊,忙道:“送信,小的是去送信。”

“送信?信呢?”

小四张口结舌,口中囫囵:“信…信在路上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