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琏却并不回应,只说道:“我来并不是和你说牛二的死,我怀疑有人想翻十五年前的沉案。”

陈述古有些尴尬:“这庞敬有重大嫌疑,本府抓他也是防止本案出现纰漏…先将他放了,不过仍要严加监视。”

苏轼带众捕快急赶到郑记肉店。并将其团团围住。但见肉店门窗紧闭,无任何动静。刘臣州上前拍门,也无人回应。苏轼喝道:“将门撞开。”刘臣州得令,一脚踹开店门。带人涌进屋内。苏轼也阔步进屋,却见房梁上吊着一个人,双目圆睁,神情可怖,人却早已死透。正是老板郑彪。墙上赫然用血写着一字:偿。

苏轼忙上前道:“陈大人也来查验现场吗?”

苏轼坚持道:“人命大于天,恕下官不能听命。”

苏祥三人对屋内搜索了一遍,毫不新现。

苏祥手捋清须:“关键是时间也来不及。你想,从李甲现屋里有人打斗,到喊来众人,一同撞门进屋内,这中间的时间非常短促,凶手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先将6文元打死,然后再设法脱身。莫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两件事,就是只完成一件,也绝非易事。”

刘臣州突然现什么,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秤砣,递给苏轼:“大人,你看。应该是此物射中李二。”

郑彪一脸不耐烦,挥手波拉开牛二挡路的身子,骂道:“还计议个屁。你我现在就去找他论个清楚。若他稍有不从,我这拳头可不是好惹的。”

卢院士朗声道:“好了,开始。”一听令下,庞敬驾马似离弦利箭疾驰而出。6文元用双脚使劲夹了夹马肚子,那马儿却似乎和他较劲,只往前迈了两步。6文元显得狼狈之极,见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自己,脸刷地红到了脖跟,手中奋力扬鞭,却不想弄伤了手掌,一时急得冒汗:“驾,驾…”好半天,马儿转了几圈才跑将起来。

段兴从旁提醒:“庞敬,你可别输给6文元。”庞敬脸上一副不以为然,心中却暗中加劲,思量着在苏轼面前定要力压6文元。

苏轼一听完谜题就已成竹在胸,却不急回答,只是笑着说道:“江南藏龙卧虎,在座又不乏饱学之士,知道答案的一定众多。苏某就不献丑了。”

苏轼眉头一皱,见刘臣州说得真诚,不似有意欺瞒,又看了看苏祥。苏祥一时也惘然不解,上前道:“就是适才刺杀牛二,试探我等身手的那一位侠士。”

苏轼心念一闪,立时醒悟:“已经乔装了。快追。”四人急忙调头追去。

此时周聪却喊道:“你们上来。”说话间,台子上又上来五人。

此时一个干瘦小个儿匆匆跑来,此人身穿蝙蝠花纹的烟色锻马褂,一脸尖头鼠目,正是本府师爷周聪。只见其脸上有些焦急,跑到知州大人身前,双手递上一封信函:“大人,吏部来的官文。”

一个身材略胖,留着八字胡的人道:“你看见谁偷,你就抓谁。现在这么多人,难道都偷了你的钱不成。”

苏轼回房后,仔细推敲命案中的每一处细节。验证先前所作出的推论。仔细想来现并无差错,可是为什么在肉店却找不到凶手留下的线索呢?一时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百转千回,哀婉凄切,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苦楚。苏轼听得入神,不由出门来,循着琴声而去。来到后院一座亭台。却见小柔正坐在亭内抚琴。一曲终了。苏轼不由拍手赞道:“好琴。”

小柔见苏轼来到,忙起身行礼:“大人。”

苏轼微笑道:“抚得好。”

小柔谦恭地回道:“小柔一定打搅大人休息了。”

苏轼却道:“你的琴抚的很好,不过里面有太多哀伤,太多对故人的追思,还有太多的怨恨,这其实不应该出现在像你这般年龄的少女的琴声中。”

小柔心中一动,眼中不由有些湿润:“大人真是精通音律之人。不错,我的确恨,我恨那些夺走我亲人的凶手,他们夺走应该属于我的幸福,让我孤苦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

苏轼柔声道:“不,你并不是无依无靠。你现在有一个家,府衙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人都会关心你。紫烟、墨郎就是你的兄弟姐妹。我和祥叔就算是你的长辈。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们,我们就是一家人。”

小柔眼含热泪:“大人,我…”

苏轼神色和蔼:“小柔,人的生命中总会遇到劫难,总会有痛苦。但是这些注定都会过去。现在你又回到关爱之中。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人生的乐趣在等着你。勇敢地走下去。”小柔拼命点头。

苏轼微笑着:“你的生活中一定充满了很多苦楚。也承载了太多力及之外的重担。很多话闷在心里时间长了,是要闷出病的。你我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不过如果你愿意把苏某当做朋友。尽可以向我倾诉。我力所能及之处,一定会帮助你。”

听了此话,小柔心中温暖异常,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大人言过了,小柔出身低微,哪敢奢望做大人的朋友。大人能容小柔栖身府衙,给小柔一碗饭吃,已是对小柔的大恩。小柔今生都莫齿难忘。”

苏轼微微一笑,随后郑重地说道:“言重了。小柔,这个世界上,人有高低之分。但无贵贱之别。每个人都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不管我们遇到怎样的困难,我们都应该坚强面对它,勇敢地活下去。人的一生中会经历很多坎坎坷坷,很多苦难。很多事是无法改变的,但我们仍然是主动的。因为我们可以选择怎样去面对它。”

小柔殷切地看着苏轼,深深地被这番话打动了。不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