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是已经成为石勒的绝对智囊的王宾向石勒进言道:“刘演兵势虽弱,然三台险固,即使是急攻亦难以拔;我等可暂留偏师寻机攻取邺城即可。方今河北的形势,王彭祖(王浚)、刘越石(刘琨),以及青州的苟安方为王爷的大敌。如今天下大饥,王爷虽拥无敌之精锐之师,然一直以来游行羁旅、人无定志,实难威慑四方、成就霸业。不若择便地而居之,学青州之苟安广聚钱粮、整肃军旅,西禀平阳以图幽、并二州,此王霸之业也!”

现代人都知道‘闻鸡起舞’这个典故,也都把祖逖和刘琨的勤奋和努力作为楷模来勉励后辈。但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如果没有祖逖坐镇襄阳,安抚、整顿了混乱、破败不堪的江淮之地,在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几乎是无一兵一卒支援的情况下,顽强的抵抗住了后赵石勒的进攻,才奠定了东晋的防守基础;接下来的陶侃和恒宣由于延续了祖逖的一切军政方略,才出现了以后的南北对恃之局。否则,汉民族的最后结局,也可以想见的会更加凄惨。

得到荀藩和荀崧大加赞许的认可后,李矩向后挥了挥手,示意抬着劳军粮米、牛羊的兵卒随后相携进入了已经扎好的大营。是男人就都不希望自己娶个‘恐龙’级别的媳妇,我虽不能舔不知耻的打听荀灌长得是个啥模样,但可以从荀藩和荀崧的样貌上观察一下遗传基因。从年龄相差几十岁的兄弟二人脸上,我感觉荀灌长得应该还能说得过去。

但还有一种对我极其不利的可能情况,那就是石勒部经略冀州的同时,先对我下手,而这时的我却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支援。刘琨即使是有心,在后汉庭配合石勒部对并州起攻击的情况下,他也无力来支援我。而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只知拥地独大的王浚,绝不可能出兵支援我。这样,很可能就要出现我独自抵挡石勒部进攻的局面。

为了磨练铁骑的连续野战能力,以及为保证行动的快和隐秘。自出兵江淮以来,数月的转战,我均是率军有意的避开了各个府邑,扎营在人烟稀少的荒僻之处宿营,从未进入过中等以上的县邑,就更别说稍大一点儿的州城府邑了。

临近斗场勒住战马紫电的我,先冲酣战中的冉闵喊道:“二弟切勿伤到此人的性命!定要擒下此人安有大用。”其实,我心里还是对赵染抱有着些许的幻想,想擒住他之后能原谅他的过失收归己用。即使他是一个‘反骨仔’魏延似的人物,也要先利用一下他的能力后再处理他。近来,我是越来越感到己方的可用之人还是少得可怜!如想与强势的胡蛮对抗,进而把胡蛮驱逐出中原,需要的各方面人才就不能只局限于现在这仅有的几人,还需要招揽许多。

被刘曜和赵固打得狼狈败逃的王桑的兵卒,见迎面尘头大起,一支彪悍的铁骑狂卷而来,更加的手足无措。一阵茫然的惊叫、慌乱的相互冲撞之后,就开始了漫无目的的为保命而四散奔逃。一马当先、粗豪但不失睿智的冉闵纵马疾驰中适时的闷雷也似的高喊:“对面的王桑兵丁听着!我等乃是青州大都督麾下,特来相救尔等。快快让出中间的道路,让我等来迎战老贼刘曜!”

我所率领的这支既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铁骑所经过的地域,由于铁骑军容彪悍、装备精良,不仅盗贼等退避三舍,就是连不明所以的百姓也避之唯恐不及。而对于我来说,现在也没有精力和实力来关顾这些,自然也就只能是率铁骑狂飙而过,一路直奔洛阳的方向而去。

让我有些跳脱的说话方式弄得向冰面现疑惑的答道:“都督请讲。”我认真的说道:“天下的士族颇多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之人,如向太守这样以天下为己任,且绝少私心之人实乃凤毛翎角。人之才略高低有别,然公心最为重要。安在这里恳请向太守此后可否就留在青州助安一臂之力?同安一起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尽些心力,让肆虐我中原大地的蛮夷滚出神州。”

我给向冰出的主意就是要来个将计就计,派兵卒把停泊在外围的船只船底凿穿后再塞上。待被石勒劫走并用之渡河时,挑出水性好的兵卒从隐蔽处下水,潜到渡河的石勒军的水下拔出木塞,弄沉船只。开始时的号角,就是向冰令水鬼下水的讯号。不过由于历史进程的改变,石勒的渡河方式也生了部分改变。由于我的出现,使王宾戒心陡起,渡河时参杂进了一半的木筏,也就使我想尽歼渡河的石勒兵卒的计划泡了汤。

“向大人且慢!”我忙起身唤住向冰问道:“安尚有一事相问向太守:不知向太守可曾对黄河南岸的船只派兵加以看守?”向冰疑惑的说道:“有黄河天险相隔,何虑船只有失?”我心说:果然如此!如果我不来,你向冰的命就是没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咋没的!就沉静着问道:“如果石勒如安一样的派人绑扎木筏趁夜色先行截船,不知向太守将如何应对?”向冰面色陡变,跌足捶胸的说道:“多亏都督提醒!向冰这就去派人加强对船只的看守。”

三人听石勒说完后,前次被石勒借故训斥降职的刁膺先开口道:“我等何不转向向东,直击苟安小狗(苟)的老巢青州。以我军的实力,当可一举击败苟安小狗(苟),为王爷泄恨的同时,亦可取青州作为我等的根基。”与刁膺一样,最早随侍石勒,并与刁膺关系莫逆的张敬也附言道:“从苟安小狗的两次的行事来看,其肯定是实力尚有不足。因而,其才采取了这等耍狡计,一击就遁的办法。我等如直击青州,当可令其逃无可逃,一举被我等歼灭在青州。”

我勒住紫电,点头赞许石勒的大军训练有素、反应合理之时,回对韩晃说道:“韩将军去邀石勒出来与安一见。”韩晃飞马冲到阵前粗犷的嗓门儿高喊:“晋庭青州大都督在此。邀伪汉的平晋王石勒出阵一见!”

待众将佐下去准备启程北上的事宜,侍卫们也在忙碌的收拾着行囊准备启程。石勒有些疑惑的向王宾问道:“右侯让鲜于丰的后军先行。岂不是影响了大军的行军度?就不虞沿途会有人对我军截击吗?”

而对于刁膺的建议,石勒同样也持否定的态度。全军现在的状态,如果求和就肯定瞒不住了。如果被江东军了解到己方现处的窘境,即使是江东军答应自己的求和,也必然会被江东把自己所拥有的实力蚕食殆尽。何况,如果求和,就必然会经过近月的往来谈判。但现在己方已经处于粮尽兵疲的状态,根本就没有时间等待了。因而,求和无异于也同样等于自寻死路。

祖逖有些疑惑的说:“荀崧?祖逖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其乃是司空荀藩的族弟,现在应该在长安。不过,荀崧现在也就三十几岁,其女年龄应该不大,主公是从何处得知其女贤良淑德的?”我心说:我他妈是从千年以后的书上看到的!就掩饰道:“自然是以前听家伯父所言。家伯父也说此女尚在年幼,待过些时日再去给安提亲。可是,青州一再的陡逢大变,此事也就被安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