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满脸堆笑,声音尖细得有些怪异的献媚似的说道:“在下靳康见过名扬天下的少主!”还行!少主这个名不带那个姓,听起来不会联想到其他的。给你这条名犬当少主,也挺合理的。因而,我也就轻笑了一下说道:“贵客从何而来?求见本人又有何事?”靳康见我表情还算温和,就凑上一步弯腰有些神秘的恭敬的说到:“在下有两桩大买卖想同少主相商。可否请少主禀退他人,由在下予少主详言?”

但在悲呛的同时我也交代王赞等,绝不能停下现在所筹划的事宜。这些不仅是我等今后的立身之本,还是将来给家伯父等报仇的先决条件,祭奠一时也就可以结束了。待以后取得石勒等罪魁的级,再重新祭奠家伯父等不迟。听得王猛等连连的赞叹:做大事就应不计小节,大业乃第一要务。其实,苟晞和苟纯兄弟原本就不是我的至亲之人,太过于悲痛的表演我也做不来呀?至于苟晞是否因军法而杀了原来的那个苟安的老爹苟循,现在也无再认证的必要了;就当做一件疑案忘却。

当我正在庭院内鼓捣着火药的配比时,出去一个多时辰的王猛在侍卫的引领下返回来了,身旁还陪着壮硕的冉闵。王猛见我面前摆放着十数个鼻烟壶大小的陶罐,陶罐口还用石腊封着,延伸出两三尺长的油纸导线。就诧异的问道:“今日公子可令王猛大开眼界了!不知公子这又是弄得何种新奇的物事?”蹲在那里摆弄的我回头冲王猛一笑说道:“当然是一种骇人的利器了!安如非有所依仗,何敢与景略先生大谈壮志?不过,此种利器尚在研试阶段,安正在寻找最佳的配比。安欣喜景略先生今日到来,就先弄出些响动,以表安的欢愉之情,并借此表示隆重的欢迎先生。”

另外,关中之地现在应该已经也被同时大举进兵的后汉太子河内王刘粲攻占了。不过,刘粲攻占不久,就被晋庭的的安夷护军麴允和冯翊太守索綝等纠合关中、陇西、西凉等的地方大吏,推举秦王司马业(怀帝司马炽的侄子)为共主,进行了反击。立足未稳的后汉太子河内王刘粲很快就又被驱逐出了长安。而秦王司马业也即将在怀帝被后汉主刘聪鸩死后继位称帝,也就是西晋的最后一位皇帝晋愍帝。

刚比划了几下,就让我产生了恍若梦中的大喜过望的感觉。在比划第一式时,在我心里还没想到的情况下,手中紧握的长枪就已经自然的幻化出了几种不同的变化,我自己也隐隐的感到自然地生出了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身体的反应竟然出了思维的界限?令我自己也大感疑惑不解,难道我就是那种天生的练武奇才?看来还真有练成旷世绝技的可能。不可一世的蛮夷们,你们就瞧好!等老子练成了绝技,肯定会给你们好瞧的!

因而,鉴于东莱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我就把攫取巨额财富的目标,锁定在了晾晒海盐上。几张图表中的一张,就是我凭记忆画出的,如何围建简易盐田的图纸。盐田的围建、海盐的获取本来就简单易行,且生产的时限也很短,王赞和冉闵一听也就明白了;只不过需要大量的人力而已。而在这个纷乱的年代,最不缺的也就是人力。乱世人不如狗吗!因而,我也就把围建盐田的事委托给了王赞。

好整以暇的兵出许昌的石勒,已经提前获得了洛阳已破的消息,并也探知了苟晞兄弟稀里糊涂的还在率军前往洛阳勤王。为了消灭苟晞这个其肆虐中原的最大对手,报以往被苟晞打得狼狈逃窜之仇,石勒亲率轻骑间道(抄小路)急扑苟晞即将下一步扎营的蒙城。

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在停车歇息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再怜儿的搀扶下可以下车走走了。因而,与王赞和冉闵的接触也就逐渐多了起来。由于除了在车上小丫鬟怜儿的叙述外,我对原来的苟安一无所。因而,我也就以回忆不起以前的事为由,尽量的少说多听,还强装着一副矜持的面孔。这也恰巧与原来不苟言笑的苟安的秉性相似,除了让王赞和冉闽感到我比受伤前睿智了许多,也并没引起他没太多的疑惑。其实,他们也根本想不到生了李代桃僵的事。

当然,要想荡尽诸胡、睥睨天下,以现有的这么一点儿实力都不够诸胡塞牙缝的。必须尽快的积蓄实力,壮大自身。才能够在诸胡之间朝秦暮楚、合纵连横的游刃有余。积蓄财力、打造一支强悍的铁军是必须的,有着千年知识的我对此还并不太愁。当我知道要避往东莱时,心里就已经闪现出了一条能够很快聚集起巨大财富的办法,实施起来也并不困难。

接着生的事怜儿就是不说,在我原有的记忆里,我也能回忆起七七八八了。本就被苟晞几乎屠尽了叛乱的同党、同苟晞有着深仇大恨的王弥,借着苟晞率精锐开出青州、屯军高平之机,奉后汉帝刘聪的谕令,率大军绕路经石勒的占领之地两淮,相继突破了兖州的东平国、鲁国、徐州的琅琊国,一举兵临青州的治所所在临淄。现在可能也就是临淄被攻破,我被保护着败逃出来的时候。不过,我又是怎么受伤的呢?苟纯又在那里哪?可别是保护着我去投苟晞呀?苟晞已经命在顷刻了!如果去投苟晞,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可就要跟着苟晞一起完蛋了!

小女孩儿是我的贴身丫鬟,名叫怜儿,十二岁,是个孤儿,被人贩子卖到府上的。至于是谁的府上,我又是谁?我也听明白了。但中间有些事情小女孩儿也说得语意不详,好像中间还有忌讳。至于是什么忌讳?小女孩儿好像知道,但却有些碍口,还是以后熟悉了再问。

这日,正在上自习课的我刚刚翻阅完一部平时只知道大概内容的早期出版的两晋南北朝史。平时很少因事制气的我,看着、看着不由得气往上撞:这都什么事儿呀?刚经过三国四分五裂的局面,又斗起来了!司马氏的这些崽子更是没有一个好鸟儿!专门在自己家的窝里斗,在弟兄之间起腻,你杀我,我宰你的。这下可好了!便宜了茹毛饮血的蛮荒野种,可以任意的在中原大地肆虐了!让华夏大地的平民百姓也跟着遭了殃!

苟纯:苟安二族伯,代苟晞为青州大都督。兵败被擒死于石勒之手。

靳康怪异的望着我,心中一定是在想:这个人不是有病?还是有啥怪癖?弄两个刚刚不尿炕了的稚龄女子来干什么?用又不能用,还得养着?靳康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个,康的这两个侄女尚在稚龄,康担心家兄难以应允。少主是否在康的其他侄女中遴选?康的其他三个侄女生得均是人间少有,少主只要见到就一定会喜欢的。”

我大摇其头的说道:“不妥,不妥!奇士所言乃是名为光华之女。如只是求其品貌,以本人之财力,何处不可求也?此事就这样说定了。靳将军可以回去同令兄言:本人可以用令兄开出价码的等量海盐相交换二女。并且,从此之后本人亦可按令兄所言的底价售予令兄海盐。令兄想购多少,本人就售予令兄多少。令兄如不能应允,此桩买卖就算罢了!”小样!只要靳准想通过海盐来捞取大量的钱财,就不得不乖乖的把两个还没长成的蛮夷的天之骄女送来。反正现在海盐也不愁卖,有多少现在都能卖出去。我也不缺你靳准这颗葱!

我心里同样的奇怪,以靳康的相貌估计:靳准的相貌也肯定长得令人不敢恭维,史载还是个獐形枭声之人(长得像麋鹿,声音像夜猫子)。靳康说话尖细中带着怪异,可能就像其兄。可是他咋就能种出数个千娇百媚的女儿呢?如果说是别人下的种,也不能个个如此呀!他可是有两个女儿是刘聪的八皇后之二呀?还有一个是刘粲的太子妃,后来也成了皇后。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这个时代的乱套事儿还多得不胜枚举。蠢帝晋惠帝的续弦皇后羊皇后在惠帝死后,已晋升为皇太后的羊氏在晋庭‘八王之乱’期间,曾被五废五起。但被刘曜攻破洛阳掳走后,不仅成为了刘曜房中的禁脔,后来刘曜称帝建立前赵后,还被封为了第一任皇后。真可称之为天下奇闻、咄咄怪事!也许就像是镶了金边儿的夜壶!既有些使用价值,又有些收藏价值。

靳康见我说得如此的坚定,也就只好说道:“那好!靳康尽快给家兄送信,由家兄自行定夺。那另一件石王爷交办的事?”我摇手打断靳康的话道:“此事也颇有商议的余地。靳将军可在东莱住下,明日过府本人自会给靳将军以明确答复。本人尚需与属下略作商议,今日就不留靳将军了。”见我已经束手送客,靳康也就站起告辞:“那靳康就告辞了。靳康就等待少主明日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