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队腹背受敌,两面夹击,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只要鬼子的运输船进入我们伏击范围,我就有把握烧毁鬼子的船。只要烧毁了鬼子的物资船,就能支援在英德苦战的部队。”

防汛河堤野草枯黄,绝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偶尔有一两棵小树,但根本藏不住人。河堤下到处都是被晒干的黑糊糊的牛屎,河边零星地摆放着二个大瓦缸,瓦缸没有用盖子盖着,臭气熏天。这种瓦缸在农村非常常见,一般是用来装牛尿,作肥料用。在阳光的蒸晒下,瓦缸正散出牛尿特有的臭味,让人作呕。

思纯拓哉和另一个少尉军官站立在草菅仁明的身旁。少尉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斯文白净。双眼不大,透过镜片的眼神阴鸷,毒辣,与之对视,不寒而栗。

潘振南浅笑着淡然说:“梁飞虎乃跳虱小丑,何足挂齿?他背后的舅舅‘草头王’黄德利,即清远县工商联协会会长才是硬点子。”

“打死小**鬼子!”大声公一边高喊,一边用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揍下去。

谁说铁血男儿不流泪?未到伤心时也!

老板看见梁飞虎横眉怒目,不禁战战兢兢起来,几乎要尿裤子。他刚想陪着笑脸说话,看见梁飞虎探手入怀中。

“梁队长,你应该叫二佬为岳副队长,呵呵。”这是大只佬特有的口音,“就凭我们三人能抓到鬼子?”

梁飞虎抱拳回礼说:“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你离开飞虎帮之后,只要不为鬼子办事,还是我的好兄弟。否则……”

所有人的脸容都很沉重,若千斤巨石压顶。

“夏荷姨仔(小姨子),你要干什么?”梁飞虎顾不得疼,站起来问。

“你是谁?村里生了什么事?”

他直挺挺地跪在妻子的身旁,全身僵直了,麻木了。他圆瞪着双眼,但双眼空洞而僵直,什么也看不到,失去了视觉的基本功能。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推他,摇晃他,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好像是阴曹地府的牛头马脸。他的脑袋浑浑噩噩,思维仿佛短路。

没有煮早餐的炊烟,没有早餐的异香,也没有泥土的芬芳,只有刺鼻的焦臭味、硫磺味、烤肉味。

梁飞虎突然扭头问扭计师爷一句:“这些鹅是怎样来的?”

几坛梁飞虎不轻易拿出来的地蜂酒摆在天井,几十只大搪瓷碗摆成三列。梁飞虎拍开酒坛封盖上的泥巴,再用飞刀撬开封盖,然后捧起酒坛倒满一碗黄澄澄的酒,酒中还有一些地蜂。

诡异!

为了训练他,教官把他关在一间地下室里,一关就是半个月。地下室没有声音,没有一丝光线,除了他没有任何生物。教官即使是送饭菜和水,也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头两天,他几乎要狂,一个星期后,他的神经几乎要崩溃。地下室有一堆石粒子,他睡醒之后就靠数石子来度日,终于能心静如水。后来,他练习了瑜伽之后,他更加能耐得住黑暗、寂寞和孤独。

冷月无语,严霜无言。

梁飞虎望着邓晓龙坚毅的神情,听着动情而坚定的话语,一股豪气在他心中激荡。

“可惜……”思纯拓哉**言又止。

邓晓龙也开枪了。呼啸的子弹,像与他记忆中的快乐共鸣。他在狙击镜里看到,子弹径直打进龟田春朱的脑袋,如射穿一个猪头,喷出一片稀薄血雨。

军人的天性是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义无反顾的进攻,纵死无悔的进攻。邓晓龙身法虽妙,但属于非常被动的防守,实乃狙击手之大忌。幸亏射击他的龟田春朱枪法不错,如果换成刚学打枪的菜鸟士兵,邓晓龙现在可能已经为国捐躯了。

邓晓龙双眼寒光闪动,冷然说:“我有办法。”

虽然木村的射击技术和潜伏技术在神射特战小组中最好,但龟田春朱也瞧不起木村,因为木村居然出动皇军的一个小队来搜索那个该死的国家神枪手。他非常清楚木村的阴险目的,就是让普通士兵引诱神枪手开枪。龟田春朱非常自信地认为,凭他与四野太郎两人的实力,绝对能把的神枪手毙于他们的枪下,何必出动大**皇军一个小队,何必让大**皇军的优秀战士做炮灰?

“卧倒――”梁飞虎见多识广,知道是敌人的手雷。

一片片枯叶飘向梁飞虎的头顶,被卷入狂风的漩涡中,被狂风中撕扯得粉身碎骨。凛冽寒风肆虐着,吹起漫天沙尘,卷成一条条黄龙。漫天卷地的沙土张牙舞爪地、恶狠狠地扑向潜伏的飞虎帮众,让人双目难以睁开。

二天后,晨曦初现。雾浓,浓如深闺怨妇幽怨的眼神。

远离银盏坳的梁飞虎觉得大地在倾斜,山川在崩颓,怒海在长啸,天地在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