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光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并不需要什么休息的,也不想在后排睡觉,但是肖戈言已经这么说了,他也没敢表示反对,非常识趣的打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他不会耽误时间的,你要对他有信心一点。”肖戈言在桌旁坐了下来,看了看白雪做好的那一盘松饼还有煎蛋,挑了挑眉,再看看放在一旁的杯果汁,“你能帮我煮点咖啡么我不大喜欢喝果汁这种比较甜的东西。”

“啧粗鲁”乔光不以为忤,肖戈言对他的态度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根本不会受到影响,“我说,你怎么想的居然有闲工夫去答应跟公安局搞什么合作你有空弄这些事,没空处理好自己家里的那一个大摊子,你就不怕你们家那两个老爷子一左一右的把你给撕喽你之前跑去研究什么犯罪学,都已经够让两个老爷子头疼的了,这回倒好,怕什么来什么,你还跑去公安局掺和人家的刑事案件了你们家老头儿要是知道了,不跟你吵翻天那才怪呢”

看起来竟然和现场由公安局的刑技人员制作出来的石膏制模并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就好像只不过是那个石膏制模拓出来的另外一张清晰的本而已。

乔光又把之前拿给肖戈言看过的那张纸递给了白雪,让她仔细瞧一瞧。

得刚才的高冷二世祖已经下线了,不靠谱男神经病再次上线。

“鞋印,”乔光拉着白雪在第四家运动鞋品牌的店里面找了个试鞋凳坐了下来,又拿出方才的那张纸,给白雪比划了一下,“这是我尽了最大努力,根据你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不太清晰的足迹制作出来的石膏制模,又在纸上拓出来的鞋底花纹,因为那个足迹实在是不清晰,所以现在能看出来的也是这样断断续续,残缺不全,只能判断出来应该是来自于运动鞋的那种纹路规律,可是吧我总觉得这脚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所以就得让肖戈言出马了,他那双眼睛是最毒的,过目不忘都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主要是他看到局部就能够去推测整体,这个很少有别人能够轻易做到,至少我是还没遇到第二个呢。”

“你还挺相信我的,就不怕我是顺嘴胡诌的么”肖戈言一副好奇的模样。

“法医说大概是十八到二十二周岁之间,两个人都是这样的。”白雪回答。

“真没想到你的艺这么好原来我以为像你这样一个在学术界名气响当当的学者型人才,能把东西做熟就算是很厉害了呢”白雪实实在在的把自己心里面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没想到做出来的东西这么棒”

在白雪一个人出神的时候,卧室门外传来了声利落的敲门声,白雪回过神来,赶忙起身过去开门,发现是肖戈言去而复返了。

“我很高兴你跟我在这件事上是有同感的,这就说明了不正常的那个人是乔光,不是我。”他调侃的说了一句,看了看时间,“你先到房间里去洗漱一下,等到差不多要吃饭了,我再过来叫你。”

白雪点点头,二楼的那几间客房都是房门大开的,根本不需要走进去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房间里面的陈设和风格,白雪大略的走了一圈,看过之后心里面刚才那一点点被肖戈言捉弄了之后的小小委屈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们两个人是发小儿还是亲戚”白雪跟着肖戈言上楼,随口问。

可能是白雪实在是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念头才刚刚转出来,肖戈言就仿佛已经把她看透了一样,不需要她开口,就直接的摇摇头,对她说:“我没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真的就是石大河提到的那个乔光,我也不否认他这个人脑子是有点异于常人,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什么练习唱功和准备出道,这都是借口,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了,而且头的这个案子太血腥了,他这个人胆子小得很,当着你的面承认自己害怕,对他来说可能有点伤面子,所以就找了一些蹩脚的理由,你明白就好了,不需要戳穿。”

然而等到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目的地乔光住处的时候,白雪才发现可能想象力并不是被贫穷限制住的,有可能是本来就存在天生的匮乏。

车子行驶的过程当,肖戈言并没有打开收音或者收听任何的音乐,车厢里面格外安静,白雪跟刑警队里的其他人比起来,和肖戈言算是比较熟悉的,但是总体来说打交道的次数依旧屈指可数,肖戈言的话,至少还可以全神贯注的开车,而她只是这么枯坐着,难免会觉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于是便从随身的背包里面取出耳,插在自己的上头,听着播放器里头的音乐,看着车窗外飞快向后滑过的沿途风光,也不知道是音乐声太过于悠扬,还是肖戈言车子开得太好,非常的平稳不颠簸,渐渐的白雪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半睡半醒之间又想到了那个在电梯口被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人,夹着迷蒙的睡意,白雪有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仿佛自己过去就认识那个名字叫做江城的男人,跟他有过什么交集似的

他的话可没有让白雪感到有什么动力或者喜悦,反而有那么一点尴尬,原因很简单,方才肖戈言都说了,他认识乔光,愿意去试一试,自己跟着去就只是帮忙跑腿打杂而已,人家乔光既然名气那么大,人又那么神秘低调,愿不愿意搭理自己都还是两说,回头假如说请不动,这是正常的,请动了,那也是肖戈言的面子比较大,横竖轮不到自己来抢这份功劳,现在被吴树这么一说,倒好像自己是一个多么喜欢抢功劳出风头的人了似的,这让白雪感觉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