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笑。导游不止养眼而且幽默,大家欣赏的目光象红外线般“扫描”达珠,女人满怀欢喜,男人暗含妒嫉。

“有那么性感时尚的搬运工”?桑祖德急忙主动跑过去帮忙。

桑祖德、英子、贺强、婷婷、罗美丽、扬帆、亚玲、舒淇……游客都纷纷报着:到、有、在、来了。

“你也可以学三声猫叫,我喜欢猫”。理完裙子后的拉措娇羞的看着达珠。

趁人不注意,羞涩的达珠偷偷观察身边的女游客:她腰细臀肥,桃红色的紧身衣前后都是鸡心领,前露半个酥胸后露半个美背,姑娘的脸在众人的笑声中羞赧得和衣服一样桃红。达珠现自己的裤腿某处也撑起了小伞,满脸通红的达珠禁不住无声的笑了。这是他失去心爱的小阿妹三年以后的第一次笑,虽然笑得诡秘笑得乖戾,但毕竟是笑了,而且自此庸俗一笑,他彻底告别了过往。

达珠清楚的记得,那段时间阿乌在为寺庙画一幅释迦牟尼的佛像。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日,是摩梭传统的转山转海节,寺庙想在那年的节日挂此佛像。阿乌卜择画画的吉日为头年大年三十,寺庙里香烟缭绕,禅乐袅袅,阿乌一面诵经,一面备料,每次绘制前,阿乌必叫达珠一起先净身,然后再焚香祷告,直到一支香的香烟达到垂直一尺高才开始做画。花了七个月的时间,眼看一幅用金箔勾画出的,熠熠闪亮、气韵十足的佛像终于快要画成了,但难忍阿乌要求他和僧侣一样守戒律清规,他偷偷跑到亲戚家饱食海喝了一顿大餐,醉酒后踉踉跄跄的归来。趴在画像上的他吐得翻江倒海一蹋糊涂,肠胃里消化得半烂的米饭面条蔬菜牛羊肉一股脑儿倾泻在画像上,黏糊着吐出的鲜血、横流的眼泪鼻涕,人和画像散出阵阵酒精的恶臭、酵后饭菜烂肉的馊味,画上的主佛、上下佛像、山川河流、日月彩虹、蓝天白云、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描绘的精美图案被糟蹋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一拨一拨的游客涌向丽江。

外地司机抖抖索索的下了车,因紧张、生气和恐惧他有些结巴:“前、前天轧死的猪、猪不是已经赔过你5oo块了吗”?

“前天你轧死的母猪是赔过钱喽,可是它的“爱人”――和它走婚的公猪昨夜活活的气死喽!我们要你赔公猪的钱”。索玛叉腰肌的部位从下到上明显在升高,她理直气壮的说。

“猪也走婚”?车上的游客呼啦啦一窝蜂冲下车,围上去“打酱油”。

老实的司机呆怔片刻涨红了脸反问道:那气死的公猪在哪里啊?

“和母猪一起火葬了,多好的一对恩爱猪啊!下半年母猪就下儿了,一窝有十来个呢?这等于是轧死了一家子啊,我苦命的猪啊!呜呜呜……”。

索玛一副哭泣抹泪抽抽嗒嗒的悲伤模样。身后的动物们也受感染似的耷拉着脑袋。

“不要装疯迷窍的”!副驾驶一位穿羊皮袄的摩梭男子大胯步走下车,他不怯场而且很生气。

“让开、好人不挡道!”性急的摩梭男子差点把人字说成了狗。

“必须赔,又不是喊你赔!。”

索玛把屁股咚的一声扔在地上,身子一横四仰八叉的向车的方向滚了好几圈。

奶奶……摩梭男子意识到形象问题?把前面和后面的修饰字都省略了。

不赔可以!你喊这个汉族司机轧死我噻!反正母猪轧死喽,公猪气死喽,我活起还有什么意思噻!呜呜呜、呜呜呜、你轧过来噻,轧过来噻……说云南话实地表演的索玛满头满脸都是灰尘和泥土。

因为狭窄的公路被阻断,后面开来的车不断的摁着喇叭,好奇的司机游客们纷纷下车围观,人越来越多……。

赔多少?摩梭男子上下牙关用力对咬了一下,他意识到不出点血估计车开走有一定难度。

“本来是要赔5oo块的,两口子的价钱咋个讲应该是一样的噻,但看在你我都是少数民族的份上,赔3oo块吧?就当赔头烤乳猪的钱。”索玛边说着云南话边麻利的爬了起来。

“如果不是看你摩梭人的面子,还要赔猪儿子的钱、请火葬师的钱,柴火钱、乡邻相帮吃喝用的钱……。”索玛一面扳指头一面振振有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