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阮神父的眼里,这些土匪依然不堪一击。

即使是五年前安邺上尉率领不到二百名士兵攻占河内和北越沿海四省,差一点完成对整个北越的殖民,教堂之中也看不到这么多人。

接下他们都在搜寻敌人,可是眼前只看到散乱的旗帜,丢弃的枪支,还有被遗弃的军装军械,就是没看到几个敌人,至少远远地打上一枪就跑了。

又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卒狂奔而来:“我兵三百人出援,遇敌甚多,力战而溃,失炮二尊,兵器甚多……”

他的心头在转着这个念头。

街垒前面,现在只留下了十来具尸体,吉星晖信心十足:“别让他们占了便宜去!”

他们才让远射程的四支雷明顿打了两轮点射,负责主攻的步卒离城门还有近百米的时候,城门上已经没一个人影了。

海阳境内的各支农民军余部就与柳字营有所来往,互通消息,以致于柳字营攻袭海阳的计划根本无法保密,一传十,十传百,立马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

这么一个波折,却在刚刚投效的张彪心头起了许多震撼,他原来听说是柳字营有近百杆后门洋枪,又聚众甚多准备攻打海阳,当即决心前来一同参加。

那些二十世纪初的土匪,是以步枪数来瓜分赃物的,有的只能背着别人的步枪替人拼死拼活却所获无几,有的土匪则拥有好几支快枪,不用拼命就可以坐享其成――如同佃农与地主的关系。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海阳仿佛就是一个小寨子,只要他们多卖一把力气,就立即拿下,可那是好万人好几千兵据守的大城啊!

他选择司马泰作为突破口是刻意的,但是这一刻柳宇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承诺:“同富贵!”

司马泰呸得一声:“想得美,咱们先退一退,到琼山、高平去避一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有二十杆洋枪在手,天下何处去不得!”

根据越南军制,每五百人为一奇,设一管奇,一奇设十队,每队五十人,由率队统领。

在老营随时都能看到成列成列的方队,在那变换着阵形。

这可是堂堂的三品游击,怎么说杀就杀了,才一眨眼功夫,比杀只鸡还要快!

不是因为那封委任状,而是昙花一现般,他看到那位李总兵的大名。

大当家辛苦了!”

可是他们后来又能从柳宇率领的阵容看到一种力量,一种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力量。

阿宇?你摇铃架枪干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都是一个意思,江凝雪又特意转头问道:“誉哥,朱叔,你们两位都一向和浩叔亲近,你们怎么看?”

把这三个关健点结合起来,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快散了!这事太大,我们还是免得被余波奔波到为好。”

神!神!

何况他和同这支洋枪也有感情,虽然听柳宇说后膛进弹的步枪如何如何,可毕竟口说为虚,眼见才为实,这支米尼式步枪的威力、射他是亲身体验过,而且还能上刺刀,一只可以当好几只鸟枪来使。

而江凝雪这个可爱的未婚妻,似乎在这上面极有天份,迫使邓村雨连继让了两次价,却还象买衣服那样步步紧逼。

在步枪上可以看到几个法国文字,这也是从法国淘汰下来的旧货,不知道经过几手又转到了香港这个亚洲最大的军火市场,然后又转到了邓村雨的手上。

现在连邓老板都听得津津有味,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军火生意,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门道。

他越不愿意得罪柳宇,亲自带着柳宇猫着腰下了梯子:“这里面挤,柳少爷,司马泰,你两个下来就可以了!”

柳宇已经是随便提起一支米尼式洋枪,漫不经心地说道:“别以为我不识货!邓老板,你这是从香港进来的二手旧货吧?”

而一个军火贩子,如果没有象传教士这样的身份,恐怕立马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在少当家的眼中,这算不了什么好枪,已经是淘汰产品了。

有若峰回路转一般,所有人的心思都变了。

他说的是实情,胜利是件好事,可是柳宇却没有预想中的兴奋。

在他们的眼,有十几个黑点已经,似乎还隐约地能听到一些越语。

可象柳字营这些流落域外的队伍,到现在还是用着可怜的粉未状黑火药,因此柳宇心中大定:“好!趁热打铁,海阳有个司马泰,就是不一样,咱们这就讨还个公道!”

你们是柳字营吗?是不是!”

现在他们几乎是在空着肚子,这一天一夜,所有人都只是草草摘了些不知名的果子,肚子反而越来越扁,而且他们似乎深入到敌对的天主教村附近了,随时有可能会同教徒生冲突。

他越愤怒了,一腰身,就提起了随身的鸟枪,然后随手从腰间解开了盛火药的牛角。

法兰西人不会和匪徒谈判,他们把绝望的尖叫当作最好的音乐来欣赏,看到有负伤倒在地下打滚的平民,他们会一边笑着一边朝上面补上一枪,直到对方再也不能动弹为止。

死个洋人传教士算个鸟。

柳宇的手上已沾满了血,他大声命令:“死个把人算什么,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突!突!突!”

排枪齐射,直接打在信众们的身上,这一回还是有人朝天放枪,而大多数人则选择枪口稍稍向下。

拉动板机,开火。

帕!帕!帕!”

一下子有十来个信众被打倒在地,鲜血喷涌,接着人群出了一声惊呼:“上帝啊!”

被打中的人多半是下肢中弹,不算致命伤,可是信众终于知道了,在上帝之上,还有更高的权威:“主啊!”

狂热的人群如同来一样,在瞬间退潮了,他们甚至伤员都不带走,转身就跑,连那些最亡命的外国传教士都加入到了这个队列之中。

无数人拼命地朝着教堂大门挤去,无数人在叫着上帝,还有许多避难的达官贵人在那里高呼:“我不信上帝,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

阮有明现在已经被打成了一只大熊猫,还好柳宇没往致命处打,可趁这个功夫,他又退了两步,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侵犯了主,侵犯了法兰西!三色旗……三色旗,不会放过你!”

教堂前悬挂的三色旗仍在高高悬挂,向世人宣扬他的权威。

柳宇只是冷笑一声,他只是望了那三色旗一眼,举起了枪,拉动击锤,子弹上膛,扣动板机,退壳,帅得无话可说。

七连珠。

命中,在那三色旗上打出七个小黑点来。

阮有明眼中充满不敢相信的神情。

柳宇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神情。

把那破旗给我……”

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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