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那个……”多吉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是啥计划,尴尬的挠挠头,回头叫到,“扎西!过来给大相说说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什么劳什子计划!”

突然,斥候又传来战场上的新消息,“黑衫军军旗出现在西城,论钦陵的王旗在向前移动,六牦牛准备第八波攻击了。”

张义用灯钳慢慢的把灯芯掐灭,帐篷里立刻黑了下来。

张义一进帐篷就除下了头盔挂在架子上,先在旁边的铜盆里洗干净了那张风尘仆仆的大黑脸,用铜盆旁的干布把脸抹净。扭头一看,发现张信正呆愣的站在帐篷中间,不由笑道:“找地方做啊,愣着干啥。”说罢张义就聊起衣襟,跪坐在中间的台案前。

张信用脚尖点了点灶台,“不能白吃我的,去,给我吧灶台收拾干净喽。”

张喜子软软的爬起来,从一堆干草里扯出一个皮口袋,把脑袋伸进去一阵扒拉,从里头翻出来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扔给张信。

刚走进帐篷,正巧就跟昨天那个中年郎中打了个照面。那郎中叫住张信,先是仔细端详了张信的肿处,又伸出鸡爪一样的手指戳了戳,全然不顾张信疼的呲牙咧嘴,满意的点点头,道:“小兄弟,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还有点淤血。一会我给你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吃几天就能全好了。”

张信挠挠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半天。

那大汉见张信如此激动,忙把他又重新放平。“阿信,别着急,我是你哥。”

张信自知理亏,一言不发地在哪里装木桩。

张义带着亲兵队急匆匆的感到城门出,却发现顺义军已经跟扎西的白人队交上火了。凉州城门高大,可也只够不到十个人并肩通过。现在城门口出被扎西的马尸堆了个严实,一具具倒地的马尸被堆成一道环形防线,正好堵在门口。

顺义军已经发起了两次进攻,可是城门实在太过狭窄,一次只有最前排的十来个人能跟吐蕃人交手,其他人只能在后面干看着。扎西带着的正是吐蕃最精锐的黑衫军,一对一轻松就放翻了冲上来的唐军。

顺义军在扎西的马尸阵前丢下了无数具尸体,可是连扎西的第一道防线都没攻破。张义赶到的时候顺义军军侯已经着急了,亲自拔刀正带着他的亲兵队发起了第三次进攻。

扎西在城门洞看到一个军官摸样的唐军正在指挥冲锋,心里暗笑一声“白痴,这么显眼的乡巴佬是给我当靶子么。”手上却丝毫不慢,一刀砍倒一个唐军之后把手里的横刀插到面前的马尸上,绰弓在手,仔细一瞄,只听“蹦”的一声弦响,二十步外的军官咽喉处立刻插了一支狼牙箭,那军官双目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嘴里“嗬嗬”两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扎西冷笑一声,又取刀在手,反手一刀又劈死一个唐军,大声调笑道:“哈哈,就凭唐人这帮废物,老子一个人就能打破凉州城!”

虽然知道扎西实在吹牛,但黑衫军们还是哄笑一声,高叫到:“扎西威武!”士气徒然一涨,手里的横刀一个个砍瓜切菜一般的吧冲上来的唐军砍死。

本来府兵的战斗力就远远不如,现在顺义军军侯还被扎西一箭射死,士气更显散乱。见吐蕃人砍瓜切菜一般把冲到阵前的唐军杀了个干净,余下的立刻逡巡不前。

张义见状,知道唐军士气已泄,连忙发号施令让唐军撤退。剩下的唐军松了口气立刻撤了下来。

瞬间,战场上陷入了片刻的宁静。扎西的百人队跟唐军隔着马尸组成的阵地相望,双方相距不过数十步。

张义死死的盯着数十步外的扎西,正是他骗开了他把守的凉州城门。扎西似有所感,也看向张义,迎着他杀人的目光挑衅的笑了笑,然后一刀砍掉了一个在阵前挣扎的唐军伤兵的脑袋。

张义感到一阵怒火直冲上脑门,眼里的杀意更浓了,手上握住自己佩刀的刀把,缓缓把刀拔出。然而就在张义拔了一半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了张义。

张义扭头看去,一个身披铁甲,背着一把巨型陌刀的大汉按住了他拔刀的手,瓮声瓮气道:“军侯,交给我们吧。这地形我们更适合。”

张义恨恨的把刀插入刀鞘,“好,别让那些杂种死的太痛快了。”

那大汉隔着头盔狰狞的笑了笑,大踏步走到阵前,大吼一声:“陌刀营,列阵!”瞬间,那大汉身后涌出一片身披铁甲,扛着一把一人高陌刀的大汉,整整齐齐的组成了一个攻击用的锋矢针。

大汉看着整齐的阵型,双手举起陌刀虚劈而下,大吼道:“陌刀营,杀!”身后的铁甲大汉立刻齐声吼道:“大唐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