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这里头卖的是什么?”所有人都看向边上的那坛东西。

“额就是这么回事啊,爹,你看看,这三门甲上,你的儿子学业突飞猛进,那是什么顺溜顺溜!你这小子死哪去了,赶紧起来陪少爷去吃早饭!”

顺溜吐了吐舌头,道:“我怕。”

忽然又想到黛玉妹妹好几天未曾来过了,心里难免生出埋怨之意,“黛玉妹妹,姐姐还以为你将我忘了呢。”

三位山长见事已至此,也只能出面收尾了。

王子安觉得之前没有抓住他,这个时候可以以旁观者的姿态说话了,出言道:“叔祖,此事都是林岚布下的阵法,难免有不公之处,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恐怕单凭分牌开口这样荒唐的妖法,难以服众。”

“本天师施法,岂可被凡夫俗子蒙蔽双眼?”

林岚打着哈欠,王言老贼的话如同催眠符一样,让他更加想睡觉。原来古代的领导也爱讲大话、套话。

林岚筷子一抖,翻了翻白眼,这自家人何苦为难自家人。人的愿望是什么?必然是官至宰辅,钟鸣鼎食。生能入金銮,死可谥文正。那些投笔从戎,督军边塞的,则是想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两者路子不同而已。

“十九,夫子手中的诗稿莫非是你的吧!”侯浩淼拿个了甲下,也算是回去有些交代,自然十分欣喜,见到林岚还没有诗稿再手,便小声问道。

王言笑道:“比起教书,王某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当初朝堂之上,陈老将军仗义执言,得罪人无数,能够在书院换得如此惬意的日子,难道不是件美事?”

“下一个,茅秋涵。”

四合院前雪球飞梭,笑骂声荡漾开来。

他稍稍松了口气,这章本添终究还是老好人一个,没有出什么刁钻的题目来让学生过不好这个年。

“言公看一看,这是陈之策最近写的一些文章。”

为了扩大影响力,他还召集了江南不少的算学精通者,将这套成文的符号运算给推广开来,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林岚如今瞧王川那嘚瑟样儿,真想上去给他揪下一撮胡子来,好处名声全让他捞着了,自己还得在书院当牛做马!

林岚嘴角一笑,忽然将挪过去的镜筒又给挪了回来。他皱着眉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好姐姐,饶命。我说,我说!”

林岚眉头一挑,缓缓朝自己的床铺走去。他将最前边的木板掀开,眯缝着眼,道:“十四、老七,你们看看自己的分牌还在不在。真是很不巧,我的也不见了。”

“怎么了,夫子可是对他有意见?”

“你!”

“什么?你是说……那第一遍就是答案?”侯浩淼脸色更加震惊了。

林岚道:“怎敢?只是前些日子在书院偶然看书之余,见到您的名字,好奇研究了一番而已。”

“悬赏令你看了没?”

这宣旨上画得跟围棋棋谱似的,一个字也没有,谁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坐在藏书室的,便是那守财奴笑面虎,那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儿,估计能和王川有的一拼。

林岚望了一眼天边的夕阳云彩。

胖九憋屈地转身就走。

一边的白浩然道:“十九,可莫要答应这老三的切磋。昨日王川先生气得可不轻,到了晚上,还找老三喝酒谈心,你可要小心了。”

“我去!要让王川这铁公鸡拔毛,万年难得见一次啊,十九,你真他妈是个天才!”

胖九泪盈盈地掏出三个分牌,递给了王川,那肉痛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损失了一百两银子一样。

戴着毡帽的王川悠悠走来,“行了,叙旧还是认亲,等课后吧。”

林岚有些惊讶,没想到在大京朝,竟然有这样的书院。在儒学治世的当代,有书院别出心裁地教这些。

“这位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右侧那贱人脸说话时的语气都是那么欠揍。

“这事情本不该与你这样还未等仕途的愣青细说,不过老夫怕说晚了,耽误了你的前程。”

看着一手面粉的苏嫂,林岚笑了笑,道:“苏嫂,雅芳姑娘可不是我的媳妇,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明白明白。”林如海起身要送送王言,却被王言止住了。

林如海叹了口气,道:“岚儿,你也咱避一下吧。”这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林岚要扶起自家娘亲,然而王氏坚决不肯起身。

王言转身便出了三元楼,“去林府。”

林岚只能认倒霉,挥了挥手,道:“行吧,管你摔下去还是真的自尽,本少爷救你一次,下次就是死在本少爷面前,本少爷都不带眨一下眼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敛了敛出血的下唇,这回去得怎么说,吃大闸蟹戳的?

林岚松了口气,单打总比群殴要好受一些。

“也写了?”

顺溜依旧搀扶着,生怕林岚一个踉跄从楼上摔下去。

三元楼才子佳人,好不热闹。今夜吃饭的少,更多的则是来凑个热闹,吟诗助兴。唯独角落的林岚跟顺溜,两人吃得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