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点!”见他神情恍惚,张彻皱了皱眉,二人已经走到滨河路尽头,往左是熟悉的北业街方向,往右上二路车回城东。

他听不懂张彻的话,大概是想说帮不了自己一辈子吧,可一辈子哪儿来这么多的事情呢,这一次过去了不就好了么。

张彻脑袋被推了一下,笑嘻嘻不以为意,看着那领头的青年道:“好巧啊,又遇见了,什么时候回的南安,怎么不去厚街,害得我都不知道。”

眼看就要走出校门,出去后就很容易被堵了,他终于忍不住,尽管心里对张彻还是有很大的仇视,却仍紧赶两步上去,脸撇向一边,冷冷问道。

“呵呵呵呵呵……你最好这辈子不要把我手铐解开了。”张彻的自尊心再次被凌辱,两瓣小屁股正对着她,耻辱和愤怒重重涌上心头,纵使他两世阅历,重生以来修身养性多年,见识过无数熊孩子翻天的胡闹,也再压制不住怒火了。

窸窸窣窣,萧玥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他的大腿上,那条灰色四角内裤,就露出一点来,他双手被制,腰肋还是灵活的,如鲤鱼打挺挣了一下:“你干嘛呢!”

张彻有些恼火,他哼哼两声,探头往丫头背后书包看了眼,萧玥一个激灵,忙退后两步,双手捂住背上的小狮子书包,紧张地看着他,随即发现对方脸上的捉弄笑容,羞愤欲死。

张彻一阵吹胡子瞪眼:“你才痔疮犯了呢!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么。”

“怎么,又在看班长呢~”

“吓死我了,阿尼你说什么呢,这是回信。”李婉婷不满地看着他,鼓起脸颊说道,小脸蛋稚气未脱,眉眼如画的样子已经初见端倪,她的五官比姐姐长得还要精致一些,琼鼻眉宇的凹凸,有点趋向陈雪琳,但又是典型的东方人面孔。

日日楼中到斜阳。

“嘶……轻点轻点轻点!……这不是不小心么,我又不傻。”张彻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当时把钢管打掉还没感觉,现在他的右手已经肿了一倍有余,这几天恐怕都没法练字之类的了。索性最近瓶颈,搁置一下也好,他想得很开。

“你他吗把老子害惨了!”

如果按照这样的句式,甚至可以这样续写下一句,我知道登上月亮风景不错,于是我就去登了,然后我就上去了。这难道还不够嚣张?这是将视烽烟为良辰,履料峭如坦途的极度狂妄!这甚至将他所说的王阳明的“心外无物”都表现到了极致,如果说那是直达本心,执念所通,那么这样的表述就是直达目的,无视一切过程,迷惘、艰难、诱惑、羁绊、阻拦、运气,什么都不重要,我知道,于是我去做,然后我就做到了。这,这简直是……

“谭力铭,语文九十一,数学一百零二,英语九十八,政治三十,历史五十一,地理三十,最后一名。年级排名二百六十一名。”

林安琪忙跟了上去,小皮鞋踏在楼梯上笃笃笃,几下就追上了他,气鼓鼓道:“我们可是同桌,下雨了你都不带我一程!”

“督促学生好好学习、规范行为举止,是教师的天职。”

“你好朋友过生日,礼物都不带?”

王勤飞笑了笑,下定了决心回去要让儿子多往张家跑,得跟这位爷,好好学学东西,最好能把他也熏陶熏陶,有小张彻一半懂事儿,他就算给张家打一辈子工,也无所谓了。

“四块?你看清楚了么,我这盒泡面,是四十块!”

吧台的女人十九二十的样子,稍胖的脸上有几粒雀斑,礼貌地笑了笑:“请问除了您之外,还有谁上网呢?”

借着这股风,那段凄美哀绝,缭绕着淡淡仙气的爱情故事,才重新被广大人群回忆起来,逍遥叹熟悉的旋律,也被做成各种怀旧mv流传。

“你疯了?!”

摇头晃脑,那股子腔调韵律似乎在颅腔中鸣响,回味无穷般,看他陶醉的样子,林安琪很不爽,自己听不懂他在背什么,就更不爽了,气呼呼道:“你打扰我背书了!”

“恩,好久好久没见了。”陈雪琳微微仰头看着他,面前男生以前还矮她一点点,现在已经比她高了小半个头了,短袖短裤下是健康淡黄色的肌肉,手臂粗了一些,但没有凸冒青筋,柔软纯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大大的眼睛,削去婴儿肥的脸上,汗水一滴滴躺下,但他的瞳眸很平静,夜色下看不清楚,也有种淡淡的安全感觉。

对方既然摆出年纪和阅历优势来压人,那么纯讲道理已经讲不通了,只有拿出解决办法来,他规规矩矩站好,用满带着真诚的语气商量道:“这样吧,每个月不是有月考么,我每次月考保证年级第一,就不用做作业,可以吧?”

他双眼眯起,如果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这自然是多此一举;但如果真的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必须谨慎对待了。

张鸿良这时候才体会到李思婷心里那种吃了苍蝇般的感觉,看着对面的张彻,心里一阵阵有将对方暴打一顿的冲动,勉强笑了笑,低头吃了起来。

张彻在他生日那天做客,见他愁眉不展,大伯也一来二去地把事情大概给他说了一下,张彻当时乐了,道,这还不简单,拿本毛选整天背,然后再跟那些当官儿的谈事情,只要记住一点,这嘴里都是主义,那心里全是生意,还愁办不成?

“难道我说得不对,想当初,不知道谁死皮赖脸趴人身上哭,不准说话不准看不准动的,弄得就跟那啥一样,要人尊她爱护她……”

张彻愕然抬头,面前的小女孩儿脸色通红,身着鲜艳的大红花裙,领结繁复,一双大眼睛满是委屈、厌恶和类似羞辱之类的东西,两瓣儿薄唇嗫嚅着,半天没说出话来,不是林安琪是谁?

“玩过一点,不太会。”他含蓄地笑了笑,答道。

“呃……我叫张彻。”

但,这些感慨是属于我的,不是属于张彻的,他回去后,成长到五岁,什么都习以为常了,几乎都快忘了上一世的事情了,现实的一切才是真实而正常了,再那么多感慨,矫情给谁呢。作为作者,我是感情丰沛的,但我又必须冷酷起来,镇静起来,确定该怎么写一部作品才显得正常,怎么写避开自己的短板,给人最好的观看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