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

她不止一次地在办公室研究过张彻的卷子,拼音和古诗填空题完美无缺,阅读理解题,根据问题的语境稍有不同,他就能变出几个回答出来,切合题意又显得套路化,或是“表达了诗人……样的感情”,或是“这样写生动形象地描述出了……的活泼景象”,字里行间似乎都是情景,但透过去,背后又毫无感情,只是冰冷淡漠地将答案给了出来,尽善尽美。

待到刘丹丹面色冷厉地带着两个学生抱着卷子进来,班上的喧闹声一下就小了起来,不少异样的目光逡巡在张彻身后,他静静地放下了书本。方才的讨论,有许多都是关于他的,有人说他这次多半要被革除班长的职位,上次才听说他要被家访,没看老师抱卷子都没叫他么,有人说他考得很差,所以班主任的脸色才这么不好看,也有人说不一定,他虽然不做作业不听讲,但被点起来问问题,总是能答对。

“啊,下雨啦!”

刘丹丹走到张彻身前,淡淡地说道。跟这个孩子道理已经说不通了,只有找他的家长才有意义,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废话。

林安琪闷头道:“外班的!”

他面色平静,一手摊开,语气很平和,但句句到肉:“换个方向来想,王叔您在这儿把网吧管好了,有了经验了,试水成功了,凭着这几年赚下来的继续,就算脱出去自己开一间网吧,也绰绰有余吧?那时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胖墩见他不从,放开嗓子叫了声,马上有两个伶俐的男生,也穿着一中校服,带着又三个人堵了进来。之所以用堵,是因为他们进门后,外面那两个高大些的站在了门口,将外面人投进来的目光都挡住了。

张彻看着面前这座可以说设计格局都出自他手,完全吸收了后世网咖经验的网吧,纵然已经来了无数次,那种跨越时光的感觉仿佛还在,他上辈子的青春在网吧里耗费许多,初高中就像这些学生一样埋首其中,大学落榜后堕落,也一入dotA就是三年。这辈子他不再上网,但来到熟悉的环境,仿佛还活在那副充满怠懒和阴暗的躯体里。

张彻长长吐了一口气,将书包里那本常年携带,已经复印了两本备案的小本子拿了出来。

零八年的四万亿促进房地产计划,是金融危机大环境下的无奈之举,明知鸠酒而饮尽,落幕后满身污名离去,又是何等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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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

“你说什么?!”刘丹丹一拍书桌,双目圆睁,声音大了起来,胸前的花领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得更剧烈了。她原本只以为张彻是个不服从管教不爱做作业的男生,这两天被任课老师反映,又被林安琪告状,才抓他来教育一下,没想到这是根本路子出了问题,不把他好好扭正过来可不行。

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如果自己料得没有错,事情真的是那样发展,那么对李思婷说的这番话,也起码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嘛,以正常初一学生的心智,恐怕是推测不出来的,到时候就算被老姐责难,也可以找借口了。

张闵芸张牙舞爪,双手一阵混乱挥舞,恶形恶状地使出二指神功,狠狠地扭起了臭小子腰间的软肉。

张彻倒不是嫌钱少,而是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喜欢逗小朋友,可不喜欢被当成小朋友来逗。于是当即笑嘻嘻道,二伯我给你拜年是应该的,哪儿是看钱说话呢,我好好想想说两句,您随便给就成。这话说得不但亲戚们都觉得小张彻懂事儿,张爱国也面带笑容,心想他多半是想不出几个成语,给自己找台阶下呢。哪知这小子眼珠子骨碌一转,腼腆道,我看二伯您生意兴隆,肯定要祝您财源广广,银行里那钱最多了,门口都摆着瑞兽貔貅呢,我就祝您今年貔貅气象!

“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中午吃完饭后,李思婷叮嘱过张彻,让他放了学乖乖在教室里等,别像中午放学那样一个人就跑了,反正都要去大伯家的,既然已经在一个学校了,等等她也无妨,不然那妮子发起疯来,他可受不了。

他礼貌地回以一笑,随口答道,看了看教室,原来在这段时间,其他四班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进了教室,后三排的座位也渐渐排满,大体的趋势是男的跟男的坐,女的跟女的坐,孩子们的群体思想,分得很清楚。

“没啊,就是德育楼。”

‘郎骑竹马来’,是我今天才选定的标题,要描述童年时光的诗句不多,但也不算少,我也考虑过“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之类,但这一个既有张彻从后世重生而来的意思,又有青梅竹马,童年记忆的感觉,是个双关,我很满意。

身体素质方面,日日跑步等锻炼,他感觉状态从未这么好过,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成长。在程爷爷那儿学音乐的时候,有个邻家的老头儿,竟然是国术出家,练的八卦游身掌可以一下把八十公斤重的石锁抽开一米多远,小张彻惊为天人,腆着脸皮要学,那老头说他练武没有天赋,胡搅蛮缠倒是有一套,看他身体素质不错,也就教了他一点防身的东西,更深的,那是说什么也不教的,再闹就要吹胡子瞪眼打人了。

为此他专门留了副本,如果几天里没有动静,或是被截了下来,他立即就会投给本地报社,天缘网吧在当地本就是一害,到时候民怨沸腾,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压的了。

他随意坐在王凯身边,投了个币进去,选了马超,很流畅地就操作了起来,帮他打死了夏侯惇。

那几天他都愁眉苦脸的,燕语霖偷跑出来,这时候的对比之下,也只有她乖乖地叫小张彻皇上,软言细语安慰他,乖乖地听他的话,他说怎么玩就顺从一起,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恐怕这时候就得把燕语霖看作最好最好的小伙伴儿,别的人都插不进去了。

到后来,燕芷兰才知道,这个油头滑嘴的小孩,就是堂妹经常挂在嘴边的张彻。

小语霖顿时就真的如一只小花猫般挣扎了起来,推搡中最喜欢的粉绒球发箍散落也不管了,张牙舞爪轻易地就翻了个身,反将他压到身下。

张彻捧腹大笑,老爸刚刚看不出来,他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妮子从小一肚子花花肠子,刚刚那话一说,没找到他,等着就等着吧,还偏生要多一句王美嘉回去看电视了,在他爸看来当然是小丫头乖巧,有一说一,把情况交代得清清楚楚,但在他看来,还夹杂着一句潜台词,“而我还在这里等”,这里面到底有几分是故意的成分,一试便知。

中年妇女的面色极为不耐,脸上打着不自然的扑粉,显得白而俗,修了的眉毛倒竖起来,市井气息一览无余。

“反正我就是说了!你以后再找小的,我还要告!”

“那当然,以你老大的眼力,即便当时没看到是谁问的,过后一眼扫过去,谁表情不自然,不就一目了然了?”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旁边的一张塑料凳上,瞅瞅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蛋,和明亮的大眼睛,笑道。

“那你要干嘛。”

“不是,你坐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