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好兄弟李柏翘已然捷豹似的飞扑而至,提示性地问道:“立文,如果losir没看错的话,你有没有联想到什么陈年旧事?”

如今孤身一人上路,想象着其他组员围在一起各种欢乐地“严刑逼供”涉案嫌疑犯(纯属他的美好想象)的场面,阴天的紫外线透过候机宽大的落地玻璃投射过来,就差一曲背景音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了……

卢天恒与何礼贤接踵而至,一人手托着电磁炉,另一人提了不锈钢锅。

程小雨粲然一笑:“生恩不及养恩大,无论是否被抱错,他们都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07年全港更换新一代身份证,每个办理的人都被强制留下了指纹,录入指纹库内。怎么可能查不到呢?!哎哟!”

“哦~~~~”卢天恒的八卦细胞再次被调起,“好像这条线进展比案件要快?”

“已经都写在鉴证报告里了,劳烦待会儿你和韦sir他们一起分析吧。”她巧妙地略过,将重点绕回前情,“友情提醒,旧日死案重查是die的职责,你们想取而代之倒也无妨,只是他们的头儿于子朗于sir要是问起来,自己看着办吧。”【藤注:die,香港警队中的一个部门,deathinvestigationextension的缩写,特别凶案调查组,专门负责一些陈年未能侦破的旧案死案的重新调查。】

李柏翘怔愣了短暂的一会儿,赔着笑道:“抱歉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不能擅离职守~~”

由于地理环境和云层的原因,南方的阳光直射较少,地面能接受到的暖意比北方弱了许多,所以居民住宅不若北方一般位置正对南北,而是略偏东西,与经线、纬线俱有一定夹角,以便每家住户都能享受到阳光。富秀楼亦如是。遥遥相对的富碧楼在它北边,位置几乎呈平行状态,而夜里见到光束射去的永和楼则在富碧楼以东,富秀楼东北。

卢天恒略带遗憾地说:“很可惜,高立仁不知道莫敏儿的出生医院。”

卢天恒这才想起,他们好像一直没有查过……莫敏儿车祸的具体细节。

高立仁的表情在双眸扫过屏幕上的身份证照片时缓和下来,又逐渐变作了惊讶。“这……”他终于松手,敞开大门请两位警员进屋坐下,暗黄的脸上阴晴不定。

“yes,sir”又是异口同声。

“对!”许文诗赞同地点头。

她骤然瞪圆的双眸在韦世乐眼里划出可爱的q版形象。他忍俊不禁,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她的侧额:“你的小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什么呀?”

她的言辞赢得了同僚们的一致赞同,只是对下一步行动却并没有多大的指导意义。大厦街社区虽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环境、结构错综复杂,要确定可能的遇害地点,和可能盛装尸体的物品,犹如大海捞针。

韦世乐灵光闪现,面上一缕笑容一闪而过:“无视频无真相。要确定她究竟是什么时候逃走的、从什么路线逃走的,不会撒谎的证据,远比口供这类可能因为记忆偏差而发生谬误的证据来得实在。”

何礼贤白了两位难兄难弟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是拜托夏晨帮忙问那班机的空姐,证实他们的确在机上嘛,我又不认识那些空姐,当然就只说了夏晨。”

他们看到,床榻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仿佛主人随时都会回来,再铺开被子,钻入温暖的被窝。

年轻男子没有抵抗,也没有还手,只是细声说:“如果表叔你觉得这样可以好受一点,那就请尽情发泄吧。”

钟立文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临走许文诗特地嘱咐他带了几个橙子。原来并不是为了星光野餐,而是~~~来祭奠故友。

“难道losir他们被骗了?”钟立文与李柏翘异口同声,之后相视而笑。

卢天恒与何礼贤在程小雨“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沉吟声中潇然而去,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得钟立文补刀的半句“壮士一去兮”两人蓦然转头,差点就撞上了前额。始作俑者挑了挑双眉,立即改口道:“很快复还。”而后抱头埋首在手底tpad收到的鉴证报告里。

钟立文歇底斯里一声高呼,然后徒然惊醒,发觉自己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满头是汗。刚才那一切,显然只是一个忧伤的小梦。

韦世乐十分满意地看着他一脸吃瘪的模样,迅速用嘴抢掉程小雨指间的爆米花,笑盈盈地叹一句:“好吃!”也不知道是在夸奖爆米花的美味,还是瞬间吮吸到的伊人指尖的味道。

许文诗从钟立文怀中抽身出来,望着卢天恒:“难道这不也是你的职责么?”又四围搜寻片刻,“咦,柏翘呢?”

“不关你的事!”huse转过头对着何年希,面上神色愤然:“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吗?daniel是因为你而死,因为你而死的!!可是我却不能恨你,不能恨你……”他不停重复着同样的短语,眼睛里血丝满布,甚是恐怖。

目光向后移动尺许,来到病房墙外,一圈花坛做了围栏,坛内树木参天,灌草掩映,再退后几米,射向大厅外的走廊,廊子另一边连着门诊部,通向医院各处。在明眼看不到的地方,是否又有军装同僚隐藏在黑暗中,随时注意着疑犯的动向、等候命令准备抓捕他们呢?

短发微翘的女同事当即应声:“好的henry,我这边的无大碍。”

简短与顾夏阳对讲、说明意图之后,众人又驱车来到飞鹅山的观景台。

接踵而至的韦世乐向身后一声令下:“炒粉,呼叫民航署,请求支援!”

“道歉。”许文诗带着阴寒的笑意,眉眼清泠地看着他,只看得他毛骨悚然,仿佛现在若不及时听命,晚间便会有搓衣板、cpu之类的物件相候。

韦世乐不由地再次捏住她的手:“不要暴躁,伤肝伤心伤胃伤身。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慢慢向你解释。纪小姐精心调制的点心,你要这么生气着咽下去,生生给糟蹋了。”

程小雨也把头靠拢,与钟立文一左一右地倚在她的肩头:“后面那个是9,最后一个是4……”

凌卓芝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能为力:“madam,如你所见,我已经试了所有公司里能帮忙的联系手段,我们也尽力了。”

身为一名老警员,韦世乐对同事的

“就是啊,玉旺达死的那天你们也看到了,殷雨霁跟陌生人都不怎么说话的,只跟玉如萱一个人亲,的确不外向啊。”卢天恒附和了好拍档的观点。

“嗯?”韦世乐眯起一只眼睛,思索了短暂的一会儿,略带不解地反问,“酒窝有什么问题?这个是基因决定的,没有也没关系啊。”

“我们是兄妹。”顾夏晨爽朗一笑。

“嗯,第一次去你家,早晨起来,已经闻到你在zuoji翼的香味,馋得我流了许多口水。至于小方嘛,我早就想吃了,可是daddy和逸普都说我需要保持体型,不能吃那种谋杀身材的东西。”

“二楼的书桌上,死者跳下来的那间房。”

这一席话听得组员们毛骨悚然。若所谓长腰暮鼓真能借助风的力量发出次声波,那么……他们之前借了长腰暮鼓回来研究,竟然将整个组陷入危机,稍不注意没完全有可能跟这单case中两名受害者一样,内脏受损甚至死去,而他们自己全然不曾知晓。

发出者,右手食指滑动着黑色平板的屏幕:“我查过李益达在福建期间的动向,基本都是都上班,下班,见客户,没有什么特别。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他曾经参加过一个s族文化体验活动,发起人是玉旺达,同时参加的还有一个叫做daniel的英国籍华裔。”

他再一次被集体鄙视了。

屋里的人很有默契地集体“且”了一声。